第38章 她是谁？
帕娜紧紧拉住帕蒂的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风向一变，大火随时可能烧过来。我们现在必须带着孩子们马上离开这里。”
帕蒂点点头，擦掉眼泪，轻轻摸了摸在阿布卡怀里的妮娅的小脏脸，眼中满是怜惜，随后急切地问道：“其他人呢？”
帕娜带着帕蒂来到其他三个孩子的所在地。塔娜和莉亚因为年纪稍大，此时已经醒了。看到亲人在身边，莉亚哭得浑身发抖，塔娜虽然面色苍白，但仍然努力保持冷静。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火势的起因：“火是从我们原部落那边烧过来的。后来火势蔓延到地穴附近时，被贪玩的莉亚发现，她跑回来告诉祖玛，我们才一起逃跑。但火烧得实在太快了，还没跑多远我们就被包围了。祖玛抱着最小的妮娅走得慢，所以中途和我们分开了点距离。”
当得知祖玛已经在这场火灾中丧生时，塔娜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哭了出来。
帕娜紧紧抱住两个孩子，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和阿布卡一人抱一个孩子，牵着另外两个，加上跟在一旁的帕蒂，一行七人朝着无风的方向艰难行进。
目前，他们最要紧的是找到一个临时安顿的地方。经过数小时的徒步，他们终于在一个山谷中找到了一处天然洞穴。这是猎人们狩猎时临时居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在这种情况下，能找到这样一个庇护所已经是非常幸运的。
妮娅和艾琳相继醒来，又开始新一轮的哭泣。孩子们因为悲伤和疲惫而情绪低落，加上饥饿的折磨，显得更加无助。帕娜纵然感觉身心俱疲，这会儿也只能打起精神，故作坚强。她安排帕蒂照顾孩子们，自己则和阿布卡出去寻找食物和水源。
帕娜他们在附近仔细搜寻，但由于干旱，水源极其匮乏，大多数植物也因此枯萎。他们只能找到几颗残存的果实和一小滩污水。面对这样的处境，纵然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帕娜默默蹲在污水边，将头深深埋进膝盖。
她想哭，却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曾经她以为，只要下定决心去改变，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现实的残酷让她明白，人力与天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们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
帕娜内心充满矛盾。如果她放弃，带着孩子们去投靠其他部落，或许会轻松一些。可是，这样的依赖也意味着失去自由。她想到那个因为生育而死亡的女人，心中更加挣扎。她深知，所有的社会体系都是一群人统治另一群人才能维持社会平衡，原始部落的狩猎族群就是男性统治女性，身为女性，如果她想不被统治，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道理她都懂，可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阿布卡，我这人是不是挺没用的？”帕娜闷闷地问，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她想找个人聊聊。
阿布卡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有点，但不是一点没用。”
帕娜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兔子。阿布卡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调侃道：“你们女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都爱哭？平时看你和人打架的气势，哪有一点女人样。”
帕娜白了他一眼：“少给我贴标签，我就是我。哭怎么了，哭是人类正常的感情宣泄，不哭才是冷血动物呢。”
“什么是标签？”阿布卡反问。
“就是给一类人定义。男人、女人也是，人就是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想做就做，这叫自由。”
阿布卡在嘴里念叨了一遍“自由”，忽然笑了：“我喜欢。”
“少打岔，你觉得我哪有用，说来听听。”
阿布卡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想了老半天，发现想不出，不如我跟你说说你哪没用吧？”
帕娜瞪了他一眼，抬手就要打他。
阿布卡迅速躲开：“你心里清楚自己是有用的，还非要让人说出来。你不就想找个人肯定自己？可这些肯定对你来说重要吗？能帮你什么？”
帕娜顿住了手。她回想起过去，总是渴望得到认可，无论是父母、老师还是教官的认可。然而，得到这些认可除了短暂的快乐，更多的是无尽的训练和压力。帕娜默默反思着，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变。
阿布卡见她陷入沉思，继续说道：“部落里有种说法，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守护……”
帕娜连忙打断：“得了，你这套说词我都听烂了。还有，你说的部落是指哪个，你之前呆的？”
阿布卡眯了眯眼，有些戒备地看着她。帕娜笑了笑：“你都知道我来自未来了，我的知识怎么着也比你多。我给你科普一下，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变成天上的星星都是骗小孩子的。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总之谢谢你的安慰。”
阿布卡原本扬起的眉毛在帕娜说出“谢谢”时又放平了。沉默片刻，他继续说道：“可我相信。她变成了星星。”
帕娜听出他的语意，这显然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另一个人，一个他怀念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谁？”
阿布卡抬头看向星空，这片星空美的出奇，一颗颗行星闪亮亮的挂在天边，仿佛述说着无穷的时间与空间。
帕娜本以为他不会告诉她，直到他说出一句：“一个和你一样，和这个身体一样的，来自未来的人类。”
帕娜大惊，原来还有第三个穿越者。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布卡能那么容易猜出她和崔之泽的身份。她试探性地问：“那个人，现在死了？”
阿布卡的视线移回她的脸上，眼神悠远而怅然：“我也不知道，也许走了，也许死了吧……”
帕娜一句那人是谁卡在嘴边，想问，又怕问。
阿布卡猜到她的未尽之言，哼笑一声：“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她是谁，说了你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哈！帕娜眼睛亮了亮，这个提示很关键啊，值得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