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个人和群体
夜晚，篝火熊熊燃烧，映照在每个人脸上，现在是部落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忙碌了一天，大家终于能坐下来吃吃喝喝，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无比幸福的一刻。
帕娜静静地坐着，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显出一脸的疲惫和忧虑。祖玛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地推推她：“帕娜，想什么呢？怎么不开心？”
帕娜看看祖玛，又看看帕蒂和几个孩子投来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将白天木格和她说的要提早迁徙部落的事以及其中的原委说了一遍。
“祖玛，这事您怎么看？”
祖玛沉吟片刻，回答道：“帕娜，我老了，部落的事既然交到你手里，这决定就由你来下。别担心，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跟着心走，我和帕蒂还有孩子们都相信你。”
帕娜想说她不相信自己，可看着其他人信任的目光，她咬了咬嘴唇，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让我再想想。”
祖玛拍拍她的手，没有多说什么。
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听祖玛讲故事了，于是莉娅提议道：“祖玛，你还是继续讲讲中部那个最大部落的故事吧，我最爱听那个了。”
祖玛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好，年纪大了，让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对了，就从尧部落在一个冬季的大迁徙说起。话说，那一年天气特别冷，冷到什么程度呢，天上飘下的雪有半人多高……”
尧部落大迁徙的故事帕娜听过无数遍，背都能背出来，听的时候自然没多认真。眼神扫过对面的阿布卡时，发现这人托着下巴，一副听得还挺认真的样子。装模作样，帕娜暗自呲鼻，不屑地将视线移到别处。
祖玛娓娓道来的语气，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和时间带来的弧光：“尧部落的首领不仅勇敢，还拥有非凡的智慧和领导能力。在他的带领下，尧部落不仅在这场大雪中存活下来，还变得更加强大。他们部落的勇士拥有非凡的毅力，无畏的勇气，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建立了如今中部最庞大的部落，吸引了无数其他部落的归附和追随。”
“祖玛，尧部落的首领和帕娜比，哪个更厉害？”年纪最小的妮娅天真地问道，让几个大人都笑了。
大家转头齐齐看向帕娜，等待她的回答。塔娜笑着摸妮娅的头，替帕娜回答：“那可是能建立尧部落的人，非常非常厉害。帕娜和他不能放在一起比，不一样的。”
妮娅疑惑地皱着眉头：“为什么？有什么不一样的？”
塔娜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将目光看向帕娜：“你说呢？”
帕娜想了想，解释道：“尧部落的困难和挑战与我们所面临的不同，自然不好比较。而且他的成功最关键的点在于他那个时代需要这么一个人能站出来，带领一群迷茫找不到方向的人们走出困境。”
妮娅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就是说，帕娜也很厉害，只是和尧部落的首领不一样？”
帕娜温柔地笑了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突然，阿布卡笑嘻嘻地插话道：“你似乎说反了。”
帕娜收起了笑，冷冷地看向阿布卡，想看看他能有什么高见。
“在我看来，不是时代造就了他，而是他造就了时代。如果没有他，尧部落的那帮人早就饿死了，哪里来的现在的好日子。”
帕娜皱起眉头，反驳道：“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没有所有人的一起努力，他就是再能干，也是一个人罢了。”
阿布卡不屑地笑了笑：“你还是太天真了。真正的领导者，是能够在困境中发现机会，并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的人。他们不仅仅是被动地适应环境，而是主动地改变环境。”
帕娜沉默了，不得不承认阿布卡的话有一定道理。只不过她更相信团结和共同努力的重要性。
“你是想说，一个人的决定可以改变整个部落的命运？”帕娜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阿布卡耸耸肩：“难道不是吗？关键时刻，往往就是一个人的决定改变了整个局面。”
“或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我相信，一个强大的部落离不开每个人的共同努力。”帕娜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阿布卡笑了笑：“希望你别忘了白天我们的约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对，还是我对。”
这时，帕蒂站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都对都对，也不知道争辩这个有什么用。你们俩要再这么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的，我可得赶人了。”
篝火旁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帕娜和阿布卡之间的紧张气氛却没因此消减，严格来说，是帕娜对阿布卡单方面的敌视。帕娜知道，这不过是阿布卡在提醒她，要想把他们的“游戏”玩好，她的态度是关键。只有她更加坚定、果断，在关键时刻作出正确的决策，部落才有未来。
可是，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曾经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当好一个打工人，改善自己的小日子。王权霸业这条路不适合她，她并不想参与进去。权力对某些人来说是上好的补药，对她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她不想忙活半生，转头一看，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与其为一片领土争得头破血流，不如退一步离开这里，找寻自己的人间清净。
夜深了，篝火逐渐熄灭，祖玛和孩子们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帕蒂收拾着食物残渣。帕娜坐在篝火旁，凝视着渐渐熄灭的火光，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想什么呢？放弃抵抗吧。”
不知何时，阿布卡坐到了帕娜的身边，又露出那种鬼魅般的诱惑神情。
帕娜扭头朝他反方向看，并不想搭理他。
“你这样子好像我以前养的一只宠物，又倔又难伺候，给它肉不吃，偏偏要吃青草。也不知道那种绿色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叙述中，阿布卡的语气满是疑惑不解。
帕娜翻了个白眼，扭头看他：“它喜欢吃，你就让它吃，为什么要硬逼着吃肉呢？”
“那可不行，肉多好吃啊，我喜欢的，它作为我的宠物，怎么能不按照我的想法来呢。”阿布卡笑得得意，“哎，你那什么眼神？好好好，我知道，我有病，行了吧。”
帕娜鼻子里哼了一声：“知道就行。后来它吃肉了吗？”
“吃了啊，当时可真让我松了口气，否则我就打算把它毒死了。”
帕娜在心里默默吐槽，服了你这个老六。
阿布卡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对了，你猜它现在怎么样了。”
帕娜翻了白眼，实在不太理解疯子的脑回路：“你都在这了，它要么死了要么自由了，这还有什么好猜的。”
“猜得挺准，的确死了。不过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它是吃了肉死的。”
帕娜震惊地看着他：“为什么？你在肉里下毒了？”
阿布卡摇摇头：“怎么会。那宠物是只兔子，吃了肉，当然死了。今天的谈心就到这，祝你有个好梦，晚安。”说完，这人得意洋洋地走了。
帕娜深吸一口气，朝阿布卡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