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事作罢
楚晚棠到家时王妈已经备好了姜汤。
她只喝了一小口就嫌苦不喝了,王妈又给她加了不少阿胶红糖才哄着她喝了一小碗。
这两天实在太累,她一沾床就睡了。
早上起的也早。
下了雨的空气像被洗过,干净清新,令人心情舒畅。
她洗漱完出了侧门。
月华园隔壁有座燕园,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园子,一直空着。
早几年被拍卖,据说是被京华的神秘权贵买下了。
但一直没见人来住,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有人过来清洁打扫,修剪园子里的树木花草。
月华园和燕园之间隔了一条小巷,很窄,连车子都过不去。
楚晚棠很喜欢在这里吊嗓子练功。
今天一出门就瞧见燕园的红墙上有花探出来,被春雨浇透的花含苞待放,晶莹水珠在朝阳下发着光。
先前就看到这园子里有棵什么树,没想到今年枝丫都长到墙外了。
楚晚棠被吸引,跳过脚下的水坑过去看。
淡蓝色的花和月华园的粉色海棠不一样,好看却不张扬。
她拿出手机和花自拍一张,发到闺蜜群里。
“今天是我回琼音楼的第一场演出哦,你们晚上都要给我守着直播看!!!”
沈书黎这个点还在睡觉,言茉有时差。
群里根本没人回她。
自己看了眼照片,有点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花,嘴里碎碎念着:“让我来查查,你叫什么。”
手指捏着花,点开软件识别。
“吱——”
燕园的侧门开了。
里头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身材颀长,肌肉健硕,一张脸玉一样的矜贵。
“蓝桉。”
“哈?”
楚晚棠是个易受惊体质,乍听到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看清那人长相后,又吓了一跳。
“秦先生?”她惊讶的不行。
秦濯萧淡笑着,走过去看着她垫脚捏在手里的花说:“这个花,名字叫做蓝桉。”
此刻楚晚棠已经不关心花了。
“秦先生你……昨晚是住这里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昨晚送自己回家,还真是顺道了。
“嗯。”
楚晚棠暗叹:原来他就是那个花了三个亿买下这座园子的京华权贵啊。
秦濯萧看一眼墙头垂下的花。
“喜欢这花?要我给你摘下来吗?”说着话手已经抬了起来。
楚晚棠连忙摇头,急道:
“不不不,花挂在枝头就很好,我就是看着好看,拍个照片。”
生怕自己说慢了他真的会把花给摘下来。
说完又觉得自己在人家门前偷窥春色,还被抓了个正着,有些丢人。
想跑路。
“我先回去练功了,秦先生再见。”话音落,抬腿就要跳水坑。
忽然腰上一紧,双脚离地。
秦濯萧在她跳起来的刹那一把抱住她,单手扣着她的腰,迈开长腿跨过水坑才将人放下。
“别脏了鞋。”他说。
楚晚棠都懵了。
低头看一眼自己纤尘不染的小白鞋,小脸绯红。
胡乱说:“谢谢……额……再见。”
秦濯萧硬压着要翘起来的嘴角,拿出商会会长的姿态说:“好好练,晚上我看你表现。”
“秦先生晚上也会去吗?”
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彩排他都亲自盯着,正式演出能不到现场么!
“嗯。”
秦濯萧淡声应一句,扬扬下巴示意她进去,自己则是转身跑步往河岸边去了。
楚晚棠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去。
这巷子里是不能再练功了。
进去关门时看到手机上识别出来的信息:
花名:蓝桉。
花语:我的温柔只对你一人。
秦先生刚才就很温柔。
楚晚棠觉得自己腰间好像还有他掌心的温度,没来由的心尖又是一阵酥麻。
这个人气场好强,有一种要冲破一切闯进她心里的霸道。
她不敢往深了想,自己现在有婚约。
秦会长都三十了,没准已经结婚或者有结婚对象。
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非常危险。
上午又和汀兰练习了几遍,快到中午时沈书黎才在群里回消息。
“怎么着,我堂堂赞助商的宝贝女儿,就不能亲临现场坐个vip席位看吗?还直播,谁看那玩意儿。也就言茉这没福气看。”
言茉被她气的在群里发了一堆打人,踩脑袋,流血砍刀的表情包。
三人又在群里闹腾了一会。
吃过午饭,楚晚棠就和汀兰带着装备去电视台候场了,临演出前又彩排了一遍。
快到晚会开始的时候,卜印给她们带了润嗓子的梨汤来。
楚晚棠觉得受之有愧然,问他:“是只有我有,还是别人都有?”
卜印多精啊,立刻说会长让人给其他人也送去了。
反正楚晚棠在化妆间,别人到底有没有,她也不会知道。
不问手段,事情办好就行。这是卜印做事的方法。
楚晚棠这才收下保温盒里精心熬制的梨汤,入口甘甜,润肺清嗓。
汀兰这个秦会长的忠实迷妹,喝着汤又把他夸上了天。
正式演出前沈书黎跑到后台来看她,拉着已经妆成的楚晚棠拍照。
&34;我的天!晚棠,我不是没见过你扮上花旦的样子,为啥子我每次都会被你惊艳到捏?&34;
楚晚棠点点她的额头,“嘴这么甜,抹蜜啦?”
相较于年少就失去双亲,家道中落的楚晚棠,沈书黎家境优渥,父母恩爱,对她这个唯一的掌上明珠,更是宠爱的不得了。这也让她养成了娇憨开朗的性格。
两人拍了好多照片,沈书黎才心满意足回了观众席。
第一次代表琼音楼参加这样正式的演出,临上场前楚晚棠竟然有些紧张。
在侧台深呼吸,灯光亮起的时候,美眸中已经换了情绪。
莲步轻移,红唇微启,唱词自口中缠绵而出: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一旦入了戏,她就不再是楚晚棠,是杜丽娘。
唱词精妙,曲意婉转。
楚怀礼坐在观众席看着台上的孙女,眼眶微润。
记忆中楚晚棠的母亲,云舒窈的样貌浮现出来,和台上的楚晚棠重叠。
风华佳人,才貌无双,是福也是祸。
这样想着,他不由拿起手机给秦远道发了消息过去。
虽然他们两个人很同意秦楚两家联姻,但到现在都没听他说他那孙子到底同不同意。
现在的孩子可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说,万一人家不同意,或是有家里不知道的对象,岂不是闹了笑话。
秦远道今天一直没有骚扰楚怀礼,是因为他在憋一个大招。
如今看到他的消息,问的这么清楚明白,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昨晚上秦濯萧说的话,他也不知道真假。
几番思索之下,只好将实情告知。
秦远道的消息让楚怀礼眉头一皱,看到“心上人”那三个字,后面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
楚怀礼身上是有些文人风骨在的。
他的孙女,绝不能和别人争抢一个男人。
于是给秦远道回了消息:“既然这样,那这门婚事就作罢吧。”
收起手机,不再理会秦远道后面追过来的消息,看向台上。
楚晚棠目光扫过观众席,看到了爷爷,还有vip坐席的沈自珍,沈书黎,谢浦和……
沈书黎手低低挥舞着,迷妹一样的给她加油打气。
竟没有看到那个秦会长。
秦濯萧正在赶回京华的路上。
秦远道憋的大招是装病,把自己送进了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