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
清晨的阳光依旧很温暖，却怎么也暖不到肖筱的心里。
肖筱每天都在担心着肖爸，生怕突然听到他有什么噩耗，日夜惶恐不安。
顾时见到她这样，只能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毕竟这件事情只能期待奇迹了。
在这担惊受怕的时间里，肖筱的成绩不断下滑，顾时给她补课，她也听不进去，肖妈也因为肖爸的病情心力交瘁，顾及不了肖筱。
肖筱从前总爱笑得眼弯弯的女孩子变得渐渐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了起来。
肖妈经常因为要在医院盯着肖爸的情况，没有时间来接送肖筱，最近这段时间肖筱都是坐顾时家的车上下学。
这天跟往常一样，顾时和肖筱刚在车上坐稳，只见肖筱的老师从学校里跑出来，在校门口东张西望，看到在车上坐着的顾时，就急忙的跑过来，都来不及喘气。
“顾时，肖筱，你们赶紧去医院，肖筱的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据说是你爸爸情况有点不好。”
肖筱听到这句话，心一下就提起来了，顾时连忙叫李叔赶紧开车去医院，都来不及跟老师说声谢谢。
车上肖筱一张小脸紧绷着，全身害怕得开始发抖，顾时一把搂在肖筱的肩膀上，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
“不要怕，我陪着你，等会就到了。”
顾时安慰的拍了拍肖筱手臂，轻轻的搂着她，一刻都没松开。
肖筱浑身被温暖包围着，环绕在鼻尖周围的冷冽清香，使她的身体渐渐的放松下来，但是小脸蛋还是煞白煞白的。
对于肖筱来说，这简直是她这辈子最艰难痛苦的一条路，似乎都没有尽头。
三人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医院了，肖筱慌忙跑下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
等她跑到icu门口的时候，只见肖妈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这一刻肖筱意识到爸爸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好了。
眼前立马黑了一瞬间，艰难的挪步到肖妈的身边，双唇张开又缓缓合上，想问又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结果。
后面的顾时跟着跑了过来，站在旁边看着肖筱，看她不敢问，便向肖妈问道：“肖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肖妈呆愣愣的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肖筱，张开嘴说话却没有声音，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你爸爸他走了”
肖筱闻言，鼻头一酸，眼泪汪汪的看着肖妈：“妈妈，你是不是弄错了，爸爸说了要看着我长大啊”。
“他怎么能丢下我们走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肖筱大声的哭喊着，旁边的肖妈闻言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时眼中也开始泛着泪花。
肖妈上前抱住肖筱，让她慢慢安静下来，然后帮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她说：
“你爸爸只是出了一趟很久的差，别伤心了，他要是看到你哭成这样，得心疼了”。
肖筱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嘴里却说着：“我不哭，妈妈也不准哭，不然爸爸也会伤心的”
妈妈流着眼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顾时陪着她们在医院来来回回办各种手续，最后通知她们过几天来领骨灰。
“阿姨，叔叔的后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就尽量找我帮忙”。
顾时这一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力的帮助肖筱。
“嗯，阿姨知道了，谢谢你，顾时同学”，肖妈打起精神强颜微笑着。
“不用谢，阿姨，我也没帮什么忙”，顾时挥了挥手表示了再见，就坐上车回家了。
这边肖筱目送顾时家的车远去，转头对肖妈说：“我们把爸爸带回老家去吧，相信爸爸也喜欢待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肖妈伸手理了理肖筱垂在脸上的发丝，开口发出的声音仿佛飘荡在空中。
“好”
过了几天，肖妈代肖筱向老师请了个长假，老师表示理解，安慰了下肖妈，便同意了请假条。
这天肖妈带着肖筱从医院领走了骨灰盒，开车从城里到了乡下，在老家门口一直等待的奶奶，看到肖筱捧着的骨灰盒，老泪纵横的伸手摸了摸盒子。
“儿子，你回家了”
肖筱和肖妈也终于是绷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肖爸的丧事办得十分简朴，就请了村里的亲戚过来帮忙做了几桌饭菜，聚在一起吃了吃。
等看好了日子和墓地之后，在回家三日后的清晨，肖爸就永远的待在了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肖筱看着爸爸的墓碑，双眼红彤彤的，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这短短的一个星期，已经要把她一辈子的眼泪流光了。
“爸爸，这个地方你一定喜欢，旁边有你喜欢的花花草草，前面又能看见老家”
肖妈在一旁拉着肖筱的手：“老肖，我一定会把肖筱培养成才，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肖筱抬头看了看妈妈，抱着她的手臂说道：“爸爸，以后我一定听妈妈的话，你就放心吧”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下了山坡。
回到老家的这几天，肖筱感受到心灵无比的轻松，仿佛灵魂都被洗涤了一样。
她爱老家的山山水水，爱老家的花花草草，更爱一直守着老家慈祥的奶奶。
而且，这里是离爸爸最近的地方。
晚上肖筱就郑重的告诉肖妈：“妈妈，我想待在这里陪着奶奶，奶奶年龄大了，爸爸也不在了，我怕没人照顾她”
肖妈对肖筱这个决定丝毫不意外，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家肖筱终于长大了，知道照顾奶奶，妈妈支持你这个决定”
“但是你要想清楚，因为要是转到镇上的学校，你要自己坐车来回可以吗”
“妈妈，我一点都不害怕”，肖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肖妈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对她说道：“骗你的，妈妈陪着你，过几天我就回城里给你办理转学，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这段时间由于每天都要在医院盯着肖爸的情况，肖妈已经在公司辞职了。
正好等肖筱转到镇上，她就在镇上找个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