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老道的开解
天云观，是王允炆师父冲灵子老道的道观，也在玉龙峰上，只是不在大玄道宫的范围之内，而是在玉龙峰的另一面。
老道一生收徒不多，除了王允炆便是小元庆，因此这天云观中，除了冲灵老道和两个徒弟之外，基本没别人。
天云观不大，里头有三间殿堂，其中供奉三清道祖的主殿最为宽敞，平日里也是冲灵子老道打坐练功之处。
今晚冲灵老道却没有如往常那般打坐修行，他穿着一件青色道袍，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静静的聆听着大徒弟王允炆述说着下山以后的经历。
夜色渐浓，殿外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了雪，纷纷扬扬，很快将整座天云观包裹得白茫茫的一片。
“阿嚏——”王允忽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即揉了揉鼻子：“好冷啊！”
老道士望向王允炆，问道：“按你说来，那《九幽吞天神功》对你恢复健全之身，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王允炆轻叹了口气，语气之中充满无奈，“虽不能说是毫无成效，但确实是没什么用。哎！亏我……哎哟！！！”
正说话间，王允炆忽觉脑门一痛，抬眼看去，就见老道士正用他手里的拂尘，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足足敲了三下，这才停手。
双手揉着还有发疼脑袋，王允炆委屈巴巴的冲自家师父道：“老道您干嘛呀！很疼的！”
老道士收回拂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道：“敲你，不过是为了打醒你罢了，那吞天功虽是绝世神功，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武学的一种，而非是仙术，又怎能一蹴而就？所谓欲速则不达，你明白吗？”
“欲速则不达！”
王允炆眼眸逐渐亮起，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问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还未恢复健全之身，是因为吞天功还没练到家！”
冲灵子微微颔首，道：“正是，想当年那魔道十魔君横空出世，力压江湖群雄，最终逼得江湖各大门派联合，共同讨伐魔道。
那一战，打得可谓是天地变色，风云激荡，战况之惨烈，简直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不过最后在群雄的围攻下，魔道覆灭，十魔君死了九个，只剩那第一魔君慕容无痕重伤逃走。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那，慕容无痕就算逃走也必死无疑，毕竟当时的他不但已被斩去一臂，心脏还被北地枪王赵云龙一枪刺穿。
可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凭借自身所修的《九幽吞天神功》，不但活了下来，还以吞天功的断肢重生之法，重新长回了手臂。”
听完冲灵子的讲述，王允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断肢重生倒也就罢了，居然连心脏被刺穿也能活下来。
这也有点牛逼过头了吧！
毕竟就算在医学科技发达的前世，心脏被刺穿的人想救活也是绝不可能的。
“那后来呢师父？”王允炆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道士轻声一叹，“还能怎么样，魔道重新崛起，江湖再度掀起腥风血雨呗。若非后来出了一些变故，也许当今的江湖武林，便是魔道大昌，正道凋零了。”
说到这里，老道士话锋一转：“我知你心中所愿所想，不过有句话为师要你记住，吞天功到底是至阴至邪的魔道邪功，稍有不慎便会堕落成魔，所以你务必谨记，心中需时刻紧记正道之念，不可妄动杀意，否则便是自毁前程。”
见老道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王允炆不敢如往常那般造次，连忙恭敬应是。
不过心里却是在想，吞天功能吞噬他人功力增强自身，不用白不用，只要注意不去嚯嚯好人，专挑那些穷凶极恶的坏人下手就行了。
见自家徒弟那明显心口不一的表情，老道士也猜出了他的想法，本想严厉训斥一番，但最后只是轻叹一口气，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便先去休息吧！”
“是。”
看着出了殿门后，隐于风雪中的徒弟，老道士忽然有些后悔，让他去禹都山争夺吞天神功了。
老道士再度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也怪自己当初爱徒心切，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走错路才好。”
第二日，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经过一夜风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像是披上了厚重的棉衣。
天云观后院，正有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遥遥对峙，两人皆手持长剑，身穿道袍，不是王允炆与张元庆师兄弟二人，又能是谁。
王允炆眼神冷厉，右手持剑斜指地面，剑气流动间，竟如微风般吹动了地面的积雪。
“师弟，师兄说过，回来以后是要考上你的剑术的，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他对面的小元庆闻言，连忙点头，“师兄，我准备好了！”
王允炆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
小元庆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冲出，手中长剑直刺王允炆胸口，王允炆不慌不忙，侧身躲开，同时挥剑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剑招越来越快，一时间剑光闪烁，雪花飞舞。
两人使的都是辟邪剑法，但却又略有不同，王允炆自从修炼吞天功后，经脉中的辟邪真气已被转化成九幽真气，所以他使出的辟邪剑法，诡异、阴邪，每次出招皆取人要害，以图一招制命。
而小元庆使出的辟邪剑法，较之却比较中正平和，虽然也是出招诡异异常，却少了杀伐之气，每每出招都有留手。
剑来剑往之间，到底是小元庆练武时间短，渐渐落入了下风，但他并未放弃，依然努力抵挡着王允炆的攻势。
突然，王允炆招式一变，刺出了极其诡异的一剑，这一剑快如闪电，却又飘忽如鬼魅，让小元庆完全无法捉摸。
小元庆心中一惊，连忙向后退去，但王允炆如影随形，紧贴不放。
小元庆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尖越来越近。
就在剑尖即将刺中小元庆喉咙之时，王允炆手腕一抖，长剑偏移了几分，贴着小元庆的脖子划过。
“师弟，承让了。”王允炆收剑而立，微笑着说道。
小元庆摸了摸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师兄，你吓死我了？”
“我们是师兄弟，我当然不会真的伤你。不过，你的剑术还需要多加练习。”王允炆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元庆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师兄。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王允炆拍了拍小元庆的肩膀，说道：“嗯，走吧，也练了一早了，吃东西去。”
说完，两人一起收起了剑，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