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代品？
出差就在后天了。
温软软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有一张很长的手写清单，那上面是她这次出差需要带走的物品。
此时，她把胳膊肘撑在了盘起的腿上，然后把那张小脸塞进了自己的手掌里，一脸郁结的看着在地上静静摊开的行李箱。
这次她要出差很久，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很多。于是她便提前了好多天早早地就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而现在，那躺着的行李箱里已经装满了清单里的东西。
为了保险起见，温软软刚刚又核对了一遍里面装好的东西。可是当她望着那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时，还是觉得里面少了点什么。
盯了那行李箱许久的杏眼里，满满都是纠结和犹豫。
过了半晌，温软软悠悠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还是要跟昕月说一下的吧？”
即便两人目前只是网恋，但自己要出门这么久，是不是还是要跟对方说一声的好？
温软软郁闷地想。
这时，曲梦楠从她自己的卧室里拿着一摞的衣服出来了。
“软软，你说我们去三亚，是不是穿薄点的衣服就可以了？”
温软软郁结的目光转到了曲梦楠手里的衣服上，轻轻一扫，便说道。
“可以，反正也不怎么出门。”
曲梦楠愣了愣，反问道。
“我们只能在家里呆着吗？不能出去玩吗？”
温软软白了她一眼，“现在疫情很严重啊，你没看新闻里说的吗，好多城市都被封了。我们要是再晚点走的话，可能都会被封在城里，去不了了。就这种情况，你还想着出去玩呢？”
曲梦楠愣愣地点了个头，说了句“好吧”，但脸上却是难掩的遗憾之情。
“你就当是换个住的地方过年吧。”
温软软说。
曲梦楠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
这样一来，曲梦楠也不着急了，她直接把手里的衣服往沙发的一角里一丢，自己又悠闲地坐在了沙发上。
反正也不出去玩了，她带那么多衣服和东西干嘛！
时间还来得及，那就晚点儿再收拾吧。
曲梦楠把身子往沙发里一靠，舒服地长吁了口气。她转头望向把脸团成包子一样，皱成一团的温软软，问道。
“你干嘛呢？”
“我在想秦昕月的事”
温软软蠕动着嘴唇回答着，她的眼睛又慢慢转移到了曲梦楠的脸上，看了半天以后，说道。
“我和秦昕月网恋了。”
曲梦楠闻言一愣，随即又马上挂上恍然的笑容，说道。
“我早就猜到了。你不是早就喜欢上那个小孩儿了吗？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她怎么表白的？”
在曲梦楠的印象里，温软软从来不缺桃花，向来也都是别人先对她告白。包括她上一份长达七年的恋爱，也都是孙佳佳先主动追求的。
温软软一蹙眉，努起嘴，目光幽幽，隐含深意地说道。
“就是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啊，哪有什么谁先表白的。”
曲梦楠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道。
“也是，你们都聊了那么久，还有那么神奇的缘分，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也合理。”
温软软见曲梦楠信了自己的话，没有多想多问的样子，便把视线又转了回来。
她是绝对不会把是自己先表白，还表白了6次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谁问了都是这个答案！
曲梦楠笑嘻嘻地，又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呀？”
“跨年那天吧，但是后来嗯反正也算是从昨天才开始认真谈的。”
曲梦楠一顿，满脸诧异道，“什么叫昨天才开始认真的谈？”
“我之前就是因为秦昕月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人陪着她，还因为我的牌解离家出走了”
温软软懒洋洋地说着，但一提起之前的事儿，她心里就更郁闷了。这一郁闷，那张小脸也跟着往下一沉，在掌心里托得脸鼓鼓的，更像个包子了。
“可是昨天她发现我就是微信里给她算命的那个人。她就觉得我只是可怜她，还想让她回家才跟她谈恋爱的”
曲梦楠闻言，马上高声愤愤地打断道。
“怎么能这么说话！谁闲着了是咋地？为了让别人回家就跟别人谈恋爱？！”
温软软一噎，心说，自己当时确实也没想那么多。
也是昨天中午和秦昕月聊过之后，她才开始认真的去想自己有没有过喜欢的情感。
温软软抿了抿嘴。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吧！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也有点可爱。后来也算是有好感反正，昨天聊开了之后，我也打算开始尝试一段新的感情了！”
可是这番豪言壮语并没有让曲梦楠一起欢喜愉悦，反而让她蹙起眉，眸光不定地看着温软软。
这家伙不会是根本没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喜欢上那小孩儿了吧？
温软软从一开始就对这小孩子不一样。为了她，温软软做了太多平时她不会做的事了。
首先，她就没见过温软软对谁这么上心过。
她也没见过温软软能跟谁整夜整夜地聊那么久，还聊得那么开心。
她更没见过温软软会为了谁的未来而一直担心，甚至说要一直帮助对方
等等。
不对，有啊，曾经有过这么个人啊！
曲梦楠的眼睛里突地闪过一抹震惊，脑海里灵光乍现出一个人来。
孙佳佳。
孙佳佳当初不也是这么博得了温软软的同情和好感，最后温软软才跟她在一起的吗？！
曲梦楠的嘴角抽动着，这个念头被她捕捉到以后，她感觉说什么话都烫嘴。她的眼眸里闪着不安阴晦的光，她想了想，到嘴边的话却在一瞬间变成了别的事情。
“那你们现在总该看过对方的照片了吧？”
没察觉到曲梦楠异样的温软软，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两颊鼓得连说出的话都含糊不清。
“有哇，你要看嘛？”
温软软看到曲梦楠如捣蒜一样疯狂点头的模样，便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给她翻出了昨天秦昕月发给自己的照片。
她是从相册里找出来的，昨天秦昕月发完之后她就保存在了本地相册里。
此时相册里有秦昕月的四五张照片，前几张是最近两年拍的，但后两张是秦昕月高中的时候的。
这高中照片还是两人聊着聊着，温软软发现秦昕月以前剪过短发以后，强烈要求要看而要来的。
曲梦楠皱着眉，仔细看着照片里的人。她很想知道这人到底长什么样，能叫温软软看上。
前几张都很正常，秦昕月都是半长的头发，低扎成一个马尾。她的眉目清秀，脸部线条锐利流畅，只是那双眼睛沉沉的，叫人看着有点压抑。
但是看到后面两张的时候，曲梦楠心里一怔，满满的错愕浮在眼底。
那半长的头发被利落地剪到了耳根，额头前还有那个时期特有的非主流的厚重刘海，这厚重的刘海从脑袋顶一直盖到了眼睛上方。但一点也不妨碍让人看清楚这人眼里的桀骜，那红润的嘴唇更是往一边扯出了一个不屑的笑来。
谁都年轻过，谁都非主流过，谁都怎么样都行，可是，可是，这人怎么就跟大学时期的孙佳佳那么像呢！
若是只看现在，谁都不会觉得这两人很像。
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不说。
孙佳佳的五官和脸型本来就比秦昕月的更圆润一些，而且前两年还去割了小双眼皮，就显得更加圆润了。加上她一头烫了纹理的棕色短发，又是常年做老师的，乍一看，会给人一种阳光温润的欧洲小王子的感觉。
而秦昕月的眼睛微微上挑，是一双典型的丹凤眼，她的下颌线又锐利，加上她沉沉的目光，只看着就叫人感觉压抑又沉闷，不像是孙佳佳那般好相处的样子。
但是高中时期的秦昕月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五官还没长开，没有现在的那份锐利。她又浑身散发着那个年纪特有的无畏和活力，猛地一看时，她的脸与以前的孙佳佳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她喜欢你？！”
曲梦楠惊讶地尖声说道，嗓子都失了调。
温软软被她一惊，也跟着错愕道，“怎么了？”
“你她她这”曲梦楠指着照片，惊愕的目光一会儿在温软软脸上，一会儿在照片上，一时间语无伦次，整个人非常凌乱。
这一刹那，曲梦楠的思绪起起伏伏，脑海里已经编造出了一套白月光和替身文学的凄惨虐心的爱情故事来。
曲梦楠：“你喜欢她？！”
温软软：“？？？”
怎么了这是，看个照片而已，怎么还成惊悚片了？
温软软微微探出个头，往手机上眺望，难道这照片里有什么她没看出来的吗？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
曲梦楠小心地试探道。
温软软顿了下，随即也挂出一副小心神秘的样子，问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
曲梦楠听着，身体又往前凑了凑。
“我们在哪里见过她？！尤其是那双眼睛！”
温软软眼睛亮亮的。她本来就觉得秦昕月熟悉，尤其昨晚秦昕月发来照片后，她看到那双眼睛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她还想着有空问问曲梦楠有没有印象呢！
看来之前是真的见过啊！
温软软惊喜的想。
曲梦楠一愣，没反应过来。
“啊？”
“诶，你不觉得这个眼睛真的很眼熟吗？我们是不是哪次出门的时候见过啊？我怎么记得我好像还跟你说过，那个小姐姐眼睛长得还挺好看的呢？？”
温软软从以前开始就喜欢那种细长，微微上扬，笑起来会变成一弯月牙的丹凤眼，包括她喜欢的明星，也都是这种眼睛的。平时走在路上，要是有人长了这样的一双丹凤眼，她一定是会多留意几眼的。
所以她就更加确信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秦昕月了。
可是在温软软满眼期待的注视下的曲梦楠，只觉得温软软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没有。”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温软软，又忍不住地出声质疑道。
“你不觉得，不觉得，她和孙佳佳长得很像吗？！”
曲梦楠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她说完又眸光沉沉地，含着某种深意地盯着温软软。
温软软错愕了一下，立马回道。
“哪里像了？”
曲梦楠一脸欲言又止地把手机伸给了温软软，示意她自己看看。
温软软皱了下眉，她昨晚看的时候可一点也没觉得两人像啊。
虽然她确实因为秦昕月剪过短发而惊诧过那么一瞬间，但秦昕月现在的模样妥妥的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而且性格又敏感又脆弱，跟孙佳佳那种老“男人”哪里像了。
温软软凝眸仔细观察着这几张照片，在曲梦楠的一通乱指下，终于是从那张侧脸的照片里看到了那么一丢丢的像。
“”
温软软明白了曲梦楠惊愕的点在哪里后，她冷冷地扫了曲梦楠一眼。
“不像，明明完全就是两个人。”
她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荒唐的事儿来！
可是曲梦楠没有信，但是看温软软那不容置喙的模样，她也不能再提出什么质疑了。
曲梦楠的目光落在手机里的照片上，打量了许久之后，她问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见面？我们后天就要出差了，再回来就是春节之后了。你们不见一面吗？”
“不着急见面。”温软软的目光也落在了手机里亮着的照片上，看着上面的人，眼帘颤动了一下，“我们才刚在一起，等感情更稳定一点的吧。”
她还记得昨晚秦昕月说过的话。
很显然，自己并不是秦昕月喜欢的那种类型——温温柔柔，细声细语，脾气软糯的姐姐。别说别人是怎么描述自己的了，就连相处了七年的孙佳佳，到现在还会怕自己。
只是看个照片，秦昕月就能说自己长得很凶，感觉自己脾气很差，温软软是真怕一见面就把秦昕月给吓跑了。
她也很无奈，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觉得自己长得像洪水猛兽。
曲梦楠却煞有介事，“那她知道你要出差吗？你们才刚处对象，还没见面，就要分开大半个月，她会愿意吗？”
温软软皱起了眉，“可是我这两天的日程排的很满，后天还是早上的航班。我也没时间去见她啊。”
“顺其自然吧。”
温软软往后一仰，不愿再多聊这件事。
她本来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秦昕月自己出差的事。昨天她们才刚吵过一架，要是现在和她说出差的事，秦昕月怕不是会直接炸毛，觉得自己抛弃了她。
但要是不说，温软软又觉得自己好像欺骗了秦昕月一样。而且她也不确定忙起来的话能不能及时回复秦昕月，时间一久，她也怕瞒不住，到时候秦昕月又会觉得自己骗了她。
空气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曲梦楠看温软软不愿意搭理自己，表情也讪讪的。但她还是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还是要告诉她这件事的，时间久了都瞒不住，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
曲梦楠意有所指道。
但温软软没听出来这其中深意，她压根也没往那边想。听到曲梦楠给出的建议，她心里也不禁倾向于这个选择，但她面上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