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一起了?
乐不逢很能睡。
中午起床出帐篷,不远处中心的食堂内流露出浓浓的饭香随着风扩散。
乐不逢对于这些人吃的食物不感兴趣。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回去睡觉,斜对面比他大三倍的帐篷“唰”地一下拉开。
不偏不倚,乐不逢同霍非池对上视线。
霍非池视线上抬,注视乐不逢乱糟糟的红发,眉头一皱。
“决裁官!”乐不逢眉眼舒展,摆手。
由于昨夜梦里反复都是沙场内男生死之前的恳求,乐不逢不会食言。
他要想方设法杀掉李少。
而现在又多了个目标。
自从第一眼见,便被霍非池吸引,尤其是他的血,让乐不逢上瘾。
想要留下霍非池。
单身在饲养圈十年。
如果再待十年,乐不逢觉得自己可能看变异体都特么会觉得眉清目秀。
霍非池长相没的说,额前黑发随意垂着,貌似刚跑完步回来,上身黑色背心,下身黑色运动裤。
脖颈淌下的汗珠,顺着滑下来,描摹结实的肌肉线条。
乐不逢眼神发直,仿佛小狗见到肉骨头。
霍非池不太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兴奋。
换做旁人来,在他枪下躲过一劫,早就躲得远远的,偏偏这红发男生特殊。
“早。”霍非池礼貌打招呼,动了下嶙峋的喉结,转身回帐篷,准备去打些水擦洗身体。
拿上水盆,出口被堵了。
乐不逢垂着毛茸茸的脑袋,略长的红发用皮筋扎了小揪揪在脑后。
“还有事?”霍非池声调多了些运动过后的慵懒。
乐不逢小声问:“您要把我送回去吗?”
霍非池垂眸:“临时营地每隔半个月有车专门来接送研究人员,距离下次过来还有三天。”
霍非池想到昨天晚上那支融入血液的追踪剂。
“那您呢?”乐不逢背在身后的手,慢吞吞摩挲自己小臂处几乎察觉不到的针孔。
“您知道的,像我这样底层居民,即便回去,也没有地方去了,更何况……我的家已经被封死了。”
霍非池注视乐不逢眉心红痣,鬼使神差地问:“你有什么想法?”
乐不逢轻抿鲜红的唇,“我可不可以,留下来,跟着您?”
后边三个字,引得霍非池浮想联翩。
乐不逢长相极好,蓝紫色眼瞳,细嫩白润的皮肤像奶豆腐,眉心一点红痣惹人怜。
他这样长得漂亮的小男生。
最累的活也只有去果园除草。
漂亮的底层居民,是有优待的,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神种看上,带回去随便玩。
乐不逢不知道自己被当成还没被开过苞的小鸭子,举动无意识间很轻浮。
“霍……非池。”乐不逢兀地再次上前,“我很听话的,可以帮您做事。”
素了这么些年,霍非池一直无法定位自己的性取向。
没看上的,没喜欢的。
“不用,我婉拒。”霍非池忽略灼热呼吸打在颈侧带来的异样感。
瞧他无动于衷,乐不逢装可怜的功夫无师自通,举起双腕在霍非池眼前。
“您误会了我。”
霍非池视线落在腕子那一圈青痕,很没有诚意道歉:“抱歉。”
乐不逢语气发虚道:“您……补偿我吧。”
胆子出奇的大。
霍非池好奇:“怎么补偿。”
乐不逢眼巴巴盯着他:“我想离您近点,您是决裁官,大家说您很强的。”
霍非池跟他讲道理:“我救了你,又误会了你,那我们之间……不应该扯平了?”
“是……好像是这样。”
眼看卖惨示好行不通,乐不逢磨磨嘴里尖牙,眉宇染上几分偏执。
直接拧断他的手脚,带走吗?
不……这里有重武器。
乐不逢不太想惹事,如果能用不伤一分一毫的办法带走霍非池最好了。
再抬头,他乖的不像话。
不在意霍非池身上还淌着汗,双臂环过霍非池肩膀。
单薄的身子贴在怀里。
“谢谢,决裁官,如果不是你救我,我可能早就死了……等我回去,那些人的家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乐不逢喜欢霍非池身上浅淡的香掺了汗的味道,强势且充满荷尔蒙的感觉。
甚至后肩绷紧的肌肉都令他想要抚摸。
于是指尖做了挑逗动作,轻轻抓挠霍非池的后肩。
“我会被丢进红灯区的……如果能遇上决裁官这样的好人,就好了。”
霍非池下巴贴着柔软的红发,“昨天我想杀你,也算好人?”
“算的,是你把我从尸体堆里抱出来。”乐不逢放开他,眉梢荡着笑。
所以哪怕再次动了杀心。
对于男生来说,救了,就是救了。
霍非池心中怀疑并未消除干净,此刻乐不逢却表露出脆弱柔软的一面。
看起来还那么的……真诚。
气氛变得不一样了。
霍非池喉结非常明显上下滑动,恰好是乐不逢可以平视的高度。
“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回去。”
霍非池抗拒的屏障消失了,“我们在这里还要待上一个月,不过这期间,没谁能时时刻刻保护你。”
乐不逢面上一喜,微微踮起脚:“没关系!我会小心的,谢谢您!”
倏地,乐不逢敏锐地听到帐篷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双手立即扒上霍非池肩膀。
“霍哥,我可以照顾你,报答你,好不好?”
不等霍非池拒绝,帐篷外突然“哎呦”声。
医生捂住眼睛,“你们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帘子也不拉上,这外边来回过人。”
乐不逢像受惊的动物,踉跄着拉开距离。
霍非池稳稳当当扶住了他。
外边医生甚是猥琐地嘿嘿笑,手指露缝正大光明偷看。
“你们这么快就搞在一起了?”
霍非池:?
两分钟后,医生戚泽捂住被揍了一拳的嘴角,嘶嘶抽气。
“我不就开个玩笑,上来就给我一拳。”
乐不逢心里骂他该,“你要不要擦药?霍哥没有生气。”
戚泽不长记性:“这么快就喊上哥了?崽子,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决裁官,临时营地里没人敢和他套近乎。”
“你别看他平易近人,说话客气,总是笑吟吟的,实际上,笑面虎一只!”
“这里地位最高的,可是他手里的枪!”
“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他不滥杀无辜,杀的都是该杀的。”
戚泽余光瞥到已经换好衣服出来的霍非池。
违心的马屁随口就来:“决裁官,勤勤恳恳尽职尽责,简直是神川区第一劳模!”
乐不逢耷拉着的眼睫,完全遮掩眸中一闪而过的不屑和嘲讽。
怕?
这么多年,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但凡让他恐惧的,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