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克里斯汀完全可以想象到哪些下达命令的人是怎么说的。
无非就是承诺巨额的财富,美人,地位,亦或者是摆脱身份的机会。
暗杀者呢,
他们总是在想,说不定呢,即使首府的守卫森严,即使他们之前更是有无数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他们还是在抱有侥幸心理,
说不定呢。
一块甜美的糕点尚且有一丝缝隙,一扇防盗铁门尚有钥匙孔,一个保险柜尚有密码锁。
克里斯汀有位放着爵位不继承跑去当哲学家的朋友曾与他闲聊时说过,“你们这些当权者,比我们更适合当哲学家。”
现在那位朋友看破红尘了,信誓旦旦说他绝对不会结婚,“我总是觉得,如果我有一天喜欢上一个人,那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的爱情是被人安排好的。我可不愿当什么腐朽的牺牲者。”
后来他还是爱上了一个人。
虽然最后的结局撕心裂肺。
后来克里斯汀去病院看望他时,那位朋友安静的靠着窗子,手里握着一本诗集。
阳光打在诗上,可他躲在窗帘后,只有指尖触及阳光。
克里斯汀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他的朋友,那人憔悴,瘦削,单薄。
目光茫然又空洞。像断线的风筝。
※
克里斯汀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绝无可能。
曾经某个财政大臣之子对执政官大人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他?他的爱人只可能是帝国,是权利,可惜无论是帝国还是权利都是抽象的,无法、也根本不可能像个能被alpha标记omega一样被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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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克里斯汀会遣开凯莱布,让凯莱布呆在门外,而克里斯汀待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首席执政官专属办公室,难得放松一下自己,不去搭理桌上的文件;不用去想该如何才能忍住自己心底的一丝脾气,好不崩了那几个在议会时上蹿下跳的猴子;不用思考帝国的未来道路;不用搭理庞大的日常安排。
极度静谧的时候,思绪会活跃的多。
他注视着钟表指针。
那指针缓慢的挪动着,像病入膏肓的人拖着腐朽的躯壳几近木然的跌跌撞撞,
秒针滴答滴答响,有些迟钝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走,大约是老人自知时日不多,迷茫的行走,不时停顿四顾,举足不定。
阴影打下,昏黄的灯光映去,把表盘切割,光暗之间界限分明,像是难分难舍,像是咫尺天涯。
※
【我惊讶于时间的流逝】
【这所谓的时间,大约是存在的,大约是虚无的罢,但不可否认它在流逝】
【也许我现在未知的未来,就是往后他人已知的过去,
我的故事,如若伟大,那便流传,如若和旁人没什么两样,那便湮灭】
【可惜的是我妄图名留千古】
【而方法,无非就是有极大的影响,或好或坏】
【即使妄图,却心知肚明,这如何可能】
【我即权利,我即罪孽。】
【罪孽深重,罪无可恕,我直言,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