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墨色深重的眼底
夜色深重。
陆易深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床头柜上静音的手机发着亮光。
他捡起手机,看了眼大床上已然沉睡的女孩,帮她仔细把被角掖好,就离开了卧室,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什么事?”
秦风的声音很恭敬,“先生,帝国基地那边传来消息,那看护的家人找到了。”
陆易深关上书房门,步伐沉稳的走到落地窗边,就熟练的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单手点燃,“说结果。”
秦风道,“很抱歉,先生,基地的人找到那里的时候,那看护的父母就已经死了,是被人吊死的,而且看样子,死了已经有三天了。”
青白色的烟雾自男人修长的指畔冉冉升起,将他俊逸深邃的侧脸轮廓氤氲的模糊而遥远,他顺手打开窗户,嗓音就融进了江城夜半的冷风里,冷的让人心底都有些发凉,“死了?”
秦风被那样的语气震了一震,跟了陆易深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自家主子这是不高兴的意思,开口的声音都有些紧绷,“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先生息怒。”
其实要从这疆土辽阔的m国大海捞针寻两个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且m国还有个联盟总会,和陆易深一同分割着这半壁江山,恰巧那看护的父母,是在联盟总会的地盘被找到的,这事若是放在从前陆易深尚在m国那会儿,也许还能提前办成,但因为近些年陆易深将重心偏移了一部分到f国,他本人又不在m国,所以帝国基地的速度难免比不上从前那会。
但人已经死了,这时候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秦风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未将帝国基地推出来。
陆易深吸了一口手里的香烟,犀利的眸光透过薄薄的烟雾,看向窗外花园里朦胧的各色景观灯影,和梧桐树枝桠缝隙里漏下来的浅白月光交织在一处,形成了他视野深处唯一的风景。
他的声音和此刻的夜风一样沉冷,“知道了。”
正要切断通讯,秦风突然又开口,“先生。”
陆易深的手指已经快要移到挂断键上,闻言,又将手机贴回耳边,就听秦风有些欲言又止的声音道,“先生,刚才任小姐给我来了电话,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好像,好像发烧了。”
秦风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他当然知道陆易深不待见任卿,却也明白任卿对苏橙来说有多重要,陆易深再不待见任卿,却也不会允许她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所以当任卿给他打电话求助的时候,他虽然头大,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不敢隐瞒。
“先生,任小姐还说,她不敢给您打电话,怕苏小姐会误会,所以只给我打了电话,她问您,方不方便过去看看她?”
秦风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陆易深此刻的表情是有多阴沉似水,但没办法,他只是复述任卿的原话,要怪就怪任卿,阿弥托福,和他没关系。
“打电话给傅辰,让他过去看看。”陆易深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秦风脑子一抽,暂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要死的话,“让傅先生去?那先生您您去不去?”
他心里还惦记着要给任卿回复,所以当陆易深给了他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答复时,秦风竟是难得的懵逼。
陆易深似笑非笑,声音沉如霜雪,“你觉得?”
别说这个时间点,他不方便去见任卿,哪怕是大白天,他也答应过苏橙,不会单独去栖云府邸。
秦风又被自家主子要多冷有多冷的语调冻了一冻,赶紧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给傅先生打电话。”
挂了电话,陆易深没有立即离开书房,高大挺拔的身躯仍旧站在窗边,手里夹着半根没抽完的烟。
直到听见身后房门传来的动静,他才转过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身白色睡裙,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女孩。
后半夜的温度很凉,虽说别墅里到处都开着暖气,但看见她没有穿鞋子,陆易深立刻就将烟头甩出了窗外,然后大步走向苏橙,将她抱了起来,怕书房的烟味会熏到她,他直接将她抱回了卧室,“怎么不睡了?出来又忘记穿鞋子,这是第几次了?”
虽是责备的语气,但话语里深重的担忧和关切,让她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颈,小脑袋依偎进他的肩头,“醒来没看见你,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将她抱放到床上,又拿毯子裹住她的肩膀,“找不到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穿好衣服出来,知不知道?”
怕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有恃无恐,陆易深不客气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声音刻意沉了几分,“老公说的话,都听明白了?”
苏橙被捏痛,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抬眼就撞进了他墨色深重的眼底。
“哦,”她乖乖应了一声,略带委屈的眉眼,就这么看着他。
“刚才我听见了你打电话,”苏橙道,“是任小姐病了?”
她虽然没有刻意去听,陆易深也没有多说什么,但当时书房里太安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从话筒里听到了“任小姐”几个字,从陆易深的反应也猜得出来,大概是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要陆易深过去看她,能有什么好心思。
“是,”他一向知道他的宝贝心思剔透,见她已经猜到,他索性没有隐瞒,“傅辰会过去,我不是医生,他去比较合适。”
苏橙知道傅辰身份并不低,却大半夜的要被叫起来去看顾一个已故朋友的妻子,听上去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但苏橙又觉得,可能这位已故的朋友,和陆易深傅辰的关系都非常要好,所以连带着让他们这两个男人对任卿也颇多照顾,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橙又点了点头,小手攀着他的脖颈攀的更紧了些,小嘴嘟囔着,“反正你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