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沅芷的请求
中午用过饭后，陆府又开了几桌牌九来玩，年前忙碌了许久的各府女眷今日也是难得的聚得齐全，不自觉的就多玩了会儿快到黄昏时分众人才各自散去。
叶临川见苏承烨也玩得差不多了便想告辞回府了，却突然被陆清源拦了下来：“清岚刚才差人来送了个口信，说是沅芷医师找你，你得跟我去一趟。”
那苏承烨知道叶临川此次回京是九死一生，既然是医师找他也就不再纠缠难得的自己一个人回府去了。
叶临川到达晴雪居时沅芷正在和陆清岚聊天，看起来似乎很是开心两人面上都带着笑意。
见他来了陆清岚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身旁的寒英给他和陆清源上茶。
沅芷拉开叶临川的衣袖先是给他把了把脉而后又问了一下近期的症状，得知一切无恙后转头对着陆清源说：“大公子，还请你先行离开。”
陆清源虽是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只是出门前盯着陆清岚看了好几眼，陆清岚依旧埋头装死。
见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沅芷开始说正事了：“同命蛊的事你们俩都清楚了吧，师父叫我跟着你们入京也是为了这个。”
叶临川想到同命蛊同生共死的特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来由的有些高兴，他和她性命相连生死与共好像也还不错，这样的话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谁比他们二人对彼此来说更特别了。
沅芷见他不说话嘴角还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没忍住拍了他一下：“回神了，叶公子！我前几日在陆家的藏书楼里发现了一本前朝医书，上面记载了同命蛊的解法，但是那医书被损毁了一部分所以我需要反复试验才能得到解法。
今日将二位找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二人是否想要解除这同命蛊。”
此言一出，叶临川和陆清岚都望向了对方，他们二人的目光毫不避讳但却是任谁都无法读懂的复杂，沅芷看不明白他俩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出声打扰。
陆清岚理智上觉得这个同命蛊有些邪乎，早解早好，但是她看着叶临川的眼睛好像就是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叶临川也是心乱如麻，如果这个蛊解了那他和她之间就没有什么确定的东西了，他总觉得她会变成一股风，一股自己抓不住的风，经过他而后离他远去。
可若是这个同命蛊一日不解，那他们的性命就受制于彼此，而叶临川也很清楚接掌叶家军踏上战场是他的夙命，刀枪无眼他不能因为自己那一点可耻的私心便困住她一生。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那双早已刻在心间的眸子而后将所有的不舍都抛诸脑后转过头坚定对着沅芷说：“解！”
陆清岚听到他的话也松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有个请求，以后每个月需要你们二位需取一些血给我，同命蛊这世间已是极难寻到了，但我手里有一对别的蛊虫，既然都是蛊那必有其相通之处，我需要用你们二人的血一点一点的试出来解法。”
陆清岚和叶临川二人闻言皆是点了点表示同意，沅芷见状拿出两个瓷瓶来又分别给了二人一颗药丸：“这药丸吃下去会让你们体内的蛊虫躁动片刻，而我就是要趁这个时候取血。
蛊虫发作起来会有些难受，你们忍一忍吧。”
这话说完，陆清岚没有立刻服药而是对着空气吩咐了一声：“陆全，把晴雪居守好，在我发话以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陆全隔空回了声：“是！”
听见这声回应后陆清岚才将那药丸吞了下去，叶临川也跟着照做，这药效发作很快不多时陆清岚的额头已是冷汗涔涔了，她对面的叶临川也是面色发白眉头紧锁。
还不到取血的时候，陆清岚捂着心口忍耐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桌布。
叶临川坐在对面一边忍受着痛苦一边心疼的望着陆清岚，原来同命蛊发作起来是这么的难挨，那当初为了救他时强行分出一只蛊来该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做得到啊。
为什么这些痛苦她一个字都没提过呢，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到底还瞒了多少，还有先前年宴上她说的同命蛊的异动到底是什么？也是如同今日这般的痛苦吗？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受呢，或许还是自己太蠢、太无能了吧，居然什么都没察觉到，想到这里叶临川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见二人的忍耐已经快到临界点了，沅芷在二人的手腕处各自划了一刀，同时为二人施针镇痛避免二人因疼痛难忍而稳不住手将血浪费了。
暗红色的血液从二人的手腕处流下，一滴一滴的掉进瓷瓶里，过了片刻沅芷收集到了足够的血立马给二人分别塞了一颗解药。
二人颤抖着手将那药丸吞下，又过了片刻二人体内的蛊虫都已平静了下来，手上的伤口也被沅芷处理好了。
沅芷又拿出两瓶药丸来：“这护心丸你们自今日起，每五日服用一颗，这解法我会尽快研究出来，尽量少割你们几刀。”
说完这话沅芷便提着药箱回自己屋子研究去了，只留下陆清岚和叶临川两人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休息着。
过了一会儿叶临川缓过劲来了，走到了屋内的铜盆旁拎起碳炉上的铜壶添了些热水在里面，他试了试温度正好就将面巾投入其中而后拧掉多余的水分。
他拿着帕子走到陆清岚旁边坐下，见她还伏在桌上没什么力气于是便伸出手去拨开她额上的碎发而后用面巾轻轻的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陆清岚顺从的接受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叶临川的动作，两个人似乎都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似乎不必说，空气安静唯余彼此的呼吸声。
叶临川为她整理完后捏着帕子低着头，过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不走运遇到了我这样的混蛋，就应该把自己受到的伤痛全都说出来，最好再将这些伤痛还报给我，你若是痛一分我就该比你痛上十倍、百倍才对。
所有人都说你要走上那条路，但我知道你不乐意，我也不乐意，你就该自由自在的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此时此刻的叶临川只能在这里空口白话的哄你开心，但我仍然自私的想着我或许应该先把这份心意告诉你，或许有朝一日我们就能找到另一条路。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太早放弃，再给我一些时间。”
陆清岚不是傻子，她知道叶临川今日没来由的说这一大堆是为了什么，但同样的此时此刻的陆清岚也给不了叶临川任何回应。
她心虚的扭过头去把视线移开：“你被疼傻了吗？好了，快回家去吧，天快黑了。”
叶临川闻言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继续说道：“七日前那位在叶家军里秘密的点了三千甲兵单独编队，由我直接统领，日后可凭凤印调遣。”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我永远欠你的，我想要好好护着你，只要是你就好。”
说完这话叶临川便起身离开了。
陆清岚听到他离开的声音了但她不敢回头。
奇怪明明已经服了解药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跳得这么厉害，眼睛也这么烫怎么还莫名其妙的哭了，真是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