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吃醋
这事情说的荒谬,宁姝颜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然后他们不会就这样吵起来了吧?”
“是啊,吵起来了,还一吵就是两个时辰。”
齐云风这样一副天天征战沙场、铁打的身子骨都觉得撑不住了,却看见那些弱不禁风的文人一个个泰然自若,心中不禁升起敬佩之意。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他如是总结。
宁姝颜自小在西境长大,接触的风土人情都是豪迈爽朗,也未曾听过这样的事情。
但到底不能过多评论朝堂上的事情,她咽下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嘲讽,转为淡然一笑:
“各位大人果真有活力。”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京城再好也不能多待下去了。
宁姝颜在脑子里过着两人刚刚的对话,忽然道:
“换了新的大将军?这么快?”
“是啊,就这么快,第一天早朝的时候就宣布了,是原来的副将提拔成将军了。”
齐云风曾与安平王和齐放讨论过这个事情。
按照规矩,大将军的位置要经过多次商讨、层层选拔才能够定下来,不然难以服众。
但整个禁卫军之中,从上到下只有这个副将没有参与其中,反而提前向皇上报告此事,里应外合传递消息,为本次的胜利提供了极大的保障。
年后皇上直接宣布副职为将军,甚至连拜将礼都没来得及执行,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因为要重新整顿禁卫军,急需一个对这支队伍极其了解的人。
宁姝颜显然也是立刻就想到了这一层,却并未多高兴,官员频繁更替说明了朝堂的动荡,受苦的还是百姓。
“对了,那谁来替林将军?”
从先帝起就与南疆签订了和约,边关友好互市,因此这几年一直未有战争,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
可是现在南疆的老皇帝马上就要离开人世,膝下的四个皇子争权夺位,最受追捧的是二皇子,那是个好战的主儿,若是让他登上了皇位,今后边关大概不能有好日子过。
因此现在南疆将军的选择绝不比大将军轻松。
齐云风想了想:
“二品车骑将军人品好,在朝中威望颇高,他的长子今年是武状元,我觉得此人到是很有可能。”
宁姝颜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搜索到这个人:
“算了,这么说也没个定论,等到时候再看吧。”
可奇怪的是,直到一月末安平王与齐放马上就要离开时,南疆的将军人选也没定下来,圣上甚至未在朝堂上提过此事,即使有大臣曾经上奏折提醒,也不曾得到过什么回应。
宁姝颜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今夜天气阴沉,并未见什么光亮,虽说一月末天气已经暖和不少,但夜晚温度终究还是有点凉。
一直赖在宁府不走的齐云风凑到了她身边,抬头看着天上除了云彩什么都没有的景色,问道:
“想什么呢?”
“有点物是人非之感。”
宁姝颜声音浅淡,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句话。
齐云风看着她的模样,过完年才十六岁的年纪,眼中却满是哀愁,全然不似这个年纪的人,不知心中藏着怎样哀怨的事。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齐云风心疼不已,想伸手揉她的脑袋,手刚抬起,便又缩回去。
“对了,后日便是他们受刑的日子,你想去看看吗?”
他心中总有个声音在隐隐告诉他,宁姝颜与唐家的关系并只是宁川曾要给二人定亲那样简单,但他也查不到什么,只想问问宁姝颜的想法,让她自己来抉择。
宁姝颜一愣,“后天就是了吗?”
这段日子过得充实又热闹,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遮蔽圆月的云彩被风吹走,她抬头看向皎洁的圆月,月光下那张精致如画的脸蛋带着迷茫之色。
她想了半晌,道:
“后天的行刑现场我就不去了,但是明天我想去牢里看看唐初明,死牢你能进去吗?”
看看唐初明?
齐云风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朵里不断回响这五个字,冲击比战场上敌人的迎面一剑还要大。
看他干什么?
为什么要看他?
对唐家有意见的话为什么只看他!
短短几息之间,齐云风心中已经翻江倒海思绪万千百转千回,可他不敢说。
平息了半天情绪,齐云风扬起了两边的嘴角,眉眼弯着,哄道:
“阿颜怎么想去看他?死牢那边环境不好,阴暗潮湿,味道也难闻,咱们不去了好不好?”
他记得阿颜最喜欢他的笑容,只要她能看他一眼,一定能答应。
不料,宁姝颜连头都没转过来,淡淡开口:
“我有点话想和他说,环境既然不好,你就别进去里面了,在外边等我就行。”
有点话要说?
还要支开他?
齐云风明知道二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却还是舌尖顶腮深呼吸着朝天看了一眼,满心的郁闷无从发泄。
她才不过离开他半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秘密了吗?
半年前他就不应该放手!就应该死缠烂打留住她!不让这样单纯的阿颜一个人出去!
齐云风半年中一直在后悔,今日达到了顶峰。
宁姝颜见齐云风半晌没有说话,好奇看向他,正巧此时后者蹙眉,面色凝重。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
“哎呀,我都没问你想不想去,你若是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自己就可以,春蝶她们都是京城的人,了解这边的路怎么走,不用麻烦你。”
齐云风被这句话堵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看着宁姝颜的清澈干净眼神,又不敢说出自己所有的阴暗心思,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轻缓道:
“我方才在回想去唐初明那间牢房的路,所以忘记回应你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正巧明天没有事情,让我待在府里反倒无趣,让我跟在你身边可以吗?不然我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说着说着,齐云风的声音和表情都掺上了委屈。
宁姝颜一想,确实是这样,便欣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