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吐露真相
宁萱柔脸上青白交加，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响声。
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
是想要临死挣扎的恳求，也是知道没有丝毫用处的绝望。
宁姝颜看她久久无话，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也不催促，就这样让车行驶着，车厢内出奇的安静。
上车前月琅已经吩咐过车夫，要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乱葬岗。
此刻车轮飞速往前转着，车厢外的声音从集市上人群的嘈杂，到京郊无人的安静，再到乱葬岗处处野狗吠叫，宁萱柔瞳孔逐渐扩散，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只剩下害怕。
车缓缓停下，宁姝颜道：
“这一路上你都没说什么话，我就当你没有遗言了。”
紧接着她给了月琅一个眼神，月琅点头，先把宁萱柔扔下车，随后自己也跳下车。
宁姝颜在车内静静听着。
从下车开始，就响起了宁萱柔的求救声，声音不大，是从嗓子眼里面前逼出来的，话语杂乱，前言不搭后语，听起来感觉她已经精神失常。
直到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音响起，宁萱柔的话语戛然而止。
片刻后月琅上车，用帕子擦擦手，坐下汇报道：
“解决干净了。”
“她死之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也没仔细听，把她随意拖到一个地方就了解了，没费多大的功夫。”
宁姝颜怔愣半晌后，轻声应着：
“知道了，辛苦你了。”
月琅听着宁姝颜似乎情绪不对，疑惑抬头，问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杀死她了难道不高兴吗？”
宁姝颜抬眸，眼中并无太多欣喜。
她自己心中也奇怪，重生后她最大的希望就是一个一个解决掉前世那些伤害她的人。
可是如今解决掉前世仇恨的最后一个人后，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有些恍惚。
人全都不在了，那些恨意就此消散，一切都灰飞烟灭。
今后留给她的只剩下幸福美好的生活。
宁姝颜扬起笑容：
“高兴！”
月琅放心下来，旋即似是随口问道：
“小姐说的那个梦，当真是梦吗？”
话问的随意，却让宁姝颜心头一憾。
月琅看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宁姝颜知道，她与月琳同样是个心细之人，能问出这句话，一定是发现有什么不一样。
宁姝颜不是没想过要将真相告知月琳月琅二人，但这毕竟不是人世间应有之事，听起来似乎与鬼神相关，一般人无法接受。
宁姝颜不说话，月琅也不追问，直到到了宁府下车，宁姝颜方道：
“你去看看月琳醒了吗？若是醒了一起叫到我房里来。”
月琅了然，腿脚麻利。
等宁姝颜慢悠悠进了雁云院的主屋，琳琅二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宁姝颜让两人坐下，神色认真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让人匪夷所思，你们或许会不相信，我也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们，但是方才月琅的问话，让我决定还是将一切真相说与你们听。”
月琳尚且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琅心中却隐隐有了个想法。
“我这是第二次生命。”
宁姝颜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同时在二人心中掀起了波澜。
“上一世我被接到京城之时，你们二人并未跟着我。在我到京城以后，一心只想讨得宁川欢心，遵守他的指令嫁给了唐初明……”
宁姝颜慢慢讲着，把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痛苦日子，都说给面前这两个最信任的人听。
月琳月琅两人虽惊诧，却没有一瞬间表现出对宁姝颜话语的不相信，听着听着心中便升起了怒火。
听到唐初明要娶宁萱柔，而宁川则把所有污水都扣在宁姝颜头上时，月琅更是直接把桌上的杯子一把挥在地上：
“一群该死的东西！若是老娘当时在那，非拧下他的头喂狗吃！”
宁姝颜笑着安抚：
“都过去了，别生气。”
“我死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灵魂漂浮在空中，能看见周围发生的一切。”
“宁川让人把我扔到乱葬岗以后，没过多久我就看见齐云风来寻我，他给我找了处风水好的地方安葬，头七那日，有只黑手从墓里抓住我的灵魂，我本以为自己要投胎了，不曾想一睁眼时就回到了宁川去西境接我的那天。”
月琳脑中仔细回想，恍然大悟道：
“我说呢，为什么那天小姐一觉醒来就好像打通了经脉一样，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也不再执着于从前所谓的父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月琅的怒火并未因着好的结局而变小，眼中隐约带着泪痕，替宁姝颜委屈，气道：
“那些人竟然敢趁着我们两个不在，这么欺负小姐，当真是应该千刀万剐，简直是便宜宁川和宁萱柔了，他们都应该和宋秋萍一样被凌迟才对！”
宁姝颜道：
“宋秋萍可比他们罪大恶极多了，她杀了我娘，自然是该受最重的惩罚。”
“那……那她就应该被掘出来，再鞭尸！”
“人家在乱葬岗，早就被吃没了，你上哪去找？”
听到乱葬岗三个字，月琅灵光一现：
“因为小姐在全市是被安置到那等地方，所以这次他们三个才会在那块团圆，对吗？”
“正是如此，我可不想让他们留个全尸，万一谁再像我一般好运，重生了可怎么办。”
月琳思忖道：
“从前我们在西境时，也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的事，都当做神话故事了，然而这竟然真的发生在小姐身上，当真是神明保佑。”
“但是这毕竟也不是个常人能理解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小姐今后若是发现自己有哪处不适，一定要及时和我们说。”
宁姝颜心中暖暖的，把这一切的痛苦都说出来，反而轻松了不少。
她笑答道：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们，绝不会藏着了。”
月琅对宁姝颜的回答很满意，把原本准备的一大段指责她见外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