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一聪明
“哎，青儿你不懂。”宁川摆摆手，欲言又止，似是咽回了什么家丑。
他抬头看了眼周边的景色，道：“青儿可知，在这座寺庙之中，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香客到这里烧香祈福，而这里的斋饭更是名满京城，不管是谁来都会被奉为上宾。”
青娘故作惊讶道：“竟是如此？若是能在这里用一顿斋饭真是三生有幸了。”
宁川哈哈笑着：“这有何难？住持是心怀众生之人，自然是愿意的，正好现在到中午了，我们去找个小沙弥问问斋饭在哪。”
青娘露出渴望的神色，又蓦然收回，犹豫再三拒绝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宁夫人若是知道妾身这种卑贱之躯与宁老爷用膳，心里会不开心吧。”
“她做了这个主母就应该胸怀大度！况且只是一顿斋饭，众生平等，你我心中都纯洁无私，不要理会那个疯婆子。”宁川带上几分厌烦。
青娘闻言抿唇而笑：“宁老爷说的是，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一行人在引路小沙弥的带领下，走到了专为香客准备用斋饭的地方。
席间宁川时不时为青娘夹菜到碗内，外人看去当真是和睦的一家人。
一顿斋饭直到未时初方才用完，几人走到了山脚。
宁川本就在昨日约了人在下午一起谈书论道，看着日晷指示的方向，思虑片刻道：
“青儿，我下午有事，恐怕不能陪你一起了，你想回府还是再逛逛？若是银子不够尽管和我说。”
青娘懂事道：“宁老爷日理万机，今日偶遇能一起走一段路已经是有缘了，我与宁小姐一起回府即可，宁老爷放心去吧。”
宁川心中宽慰，轻拍了两下青娘的手背，坐上了马车，缓缓驶离。
宁姝颜看宁川走远，也与青娘、琳琅二人上了马车。
宁姝颜语气钦佩道：“青娘，父亲的心思完全被你拽在手心里，一点也跑不出去了。”
青娘目光悠远，像是透过眼前之物看向遥远的从前，轻声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靠这些小心思来抓住男人，你要去找一个真心爱你疼你的，愿意包容你的任性、懂你的不易，如此方是良人。”
宁姝颜听着这段话，脑海中下意识闪出齐云风在她墓前憔悴的身影。
“青娘，我明白，我一定会找到的！”
青娘看着宁姝颜坚毅的模样，心里微暖，笑道：
“好孩子，你记得一句话，人生短暂，一切皆是镜花水月，唯有真心才值得托付。”
宁姝颜点点头，齐云风的身影愈发清晰。
宁府距离景和寺的路途不算是近，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方到。
走了一天，青娘已经极是疲惫，秋橘和冬竹放了一木桶的温热的水，撒上一层梅花瓣，扶着青娘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惫。
宁姝颜几人尚且还算是精神，回到屋内也不急着叫水沐浴。
春蝶送来一碟栗子糕，被宁姝颜叫住：“主院那边今日有什么动静没有？”
春蝶放下托盘，寻了个矮凳坐下，回道：
“夫人今日见了她弟弟，两个人在屋内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砸了不少的瓷器，出门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宁姝颜思忖道：“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侍卫那边可知道？”
“已经在盯着了，大概率不会出什么问题，说是最多再有十天就到京城了。”
“好，到京城里在咱们眼皮底下就好办了。对了，骁骑将军家现在如何？”
“那边谨慎，暂时还没什么动静，放出去的不多，利息也合理。”
宁姝颜拿起一块栗子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道：
“没害人就好，就先不管他们了，主院那边辛苦你们继续盯着。这栗子糕味道不错，赏今日做这个的师傅。”
“小姐天天赏这个赏那个，咱们院子里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得上外边好多个人家的收入了。”春蝶打趣着应下，离开。
宁姝颜贪嘴吃快了，感觉有点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瞥到月琅正坐着发呆，难得看见她这么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天怎么没听见你叽叽喳喳地说话？”
月琅头也不回，故作高深道：
“我总结了青娘如此神秘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说话少而且每句都很精湛，我以后也要做个让人崇拜的女子，所以从今天开始就要不说话！”
宁姝颜被逗乐了，放下茶杯道：
“可是我现在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怎么办呀？”
月琅看向宁姝颜，道：“但说无妨。”
宁姝颜忍住笑问：“你知不知道咱们府里有哪些人嘴不牢靠，爱说些八卦和家长里短？”
“小姐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月琅眼神一亮，掰着手指头数道：
“前院看守书房的小刘、大厨房里做饭的马师傅、后院管林子的王婆子和李婆子、守角门的赖大爷媳妇……”
一口气说了一串儿的人，末了抬起头看着宁姝颜，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宁姝颜忍着没揭穿她已经“不高深”了的事实，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幸好我身边有个月琅，不然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月琳一直在旁边雕窗花，听着两个人一问一答颇觉好笑，抬头附和道：
“是啊小姐，月琅是我们雁云院里头一号聪明的人！”
月琅被夸得心满意足，继续道：“小姐问这个做什么？以前你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明天你找一个平时和你聊天多的，不经意间透露给他今日父亲和咱们院里的客人在景和寺遇见了。”
月琅有着要干坏事儿之前的小激动：
“我明白我明白！点到为止，只说他们遇见了，后面的事情一概不说，让他们自己猜去。”
宁姝颜满意，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着月琅道：“不愧是我们院里第一聪明的月琅！果然一点就透！”
“那是自然！”月琅很骄傲：“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明天顺顺利利传到夫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