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篡国阴谋④
在昏暗的地下，能感受到冰冷的凉意。阳光无法到达的地方，被另一种光源照亮。克拉茨被这种神秘的空间所吸引。
“隆道说的果然没错。”
贵族派的藏身之处，那所房子虽然被破坏了，但刻有特定纹章的地下部分却完好无损。
“吊坠发光时我确实吃了一惊，但只要有这个，就可以自由进出了。”
外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吊坠。要将它与传送联系起来是困难的。正因为如此，反叛分子才能多年不被任何人发现地活动。
“不过……真是令人惊叹。如果不是有要事，真想在这里慢慢欣赏。”
但现在有必须做的事情。尽可能带回信息，并将其托付给可靠的人。作为这个国家的士兵，要保护人民。
“真是令人惊讶。正如泽法大人所说……”
“？！谁？！”
一个年轻人从看似花园的地方慢慢向这边走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的衣服上刻有公国时代的国徽。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表明他的立场。
“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你应该是我们的同胞。欢迎你。”
“虽然从血统上追溯可能是这样，但我是作为这个国家的士兵来到这里。”
“不用急。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
视线的前方是一块巨大的宝玉。即使是魔法知识不多的克拉茨也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魔力。
“我是吉尔克。和你一样出身贵族家庭。那么，我该从何说起呢？”
“……你们打算做什么。现在我只关心这个。”
他总是带着剑，但独自一人在这里。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包围着克拉茨。
“简单来说，就是恢复应有的形态。霍夫兰卿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
“革命……是用武力单方面进行的吗？”
“真是难听的说法。你没有学习历史吗？”
他用舞台演员般的语调编织着话语，但目光从未从克拉茨身上移开。
凭经验就能知道，他比我地位高。
“我会用同样的话回答你。现在还有很多国家是由贵族统治的。这就是答案。”
“真悲哀。优秀的血统也会因为持有者而退化。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不能被迷惑。被逼入绝境的是他们。）
虽然独自一人在这里，但吉尔克不可能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那么，克拉茨打算巧妙地利用这个误解，尽可能地引出信息。
“即使通过神秘的力量变得强大，但在数量上还是处于劣势。不可能用有限的时间内的武力维持国家的统治。”
“明察。霍夫兰卿可能做不到。但我们不同。我们拥有的不仅仅是半吊子的力量和意志。”
（……不像是在吹牛。）
“顺便问一下，你背后的这块宝玉……你知道些什么吗？”
吉尔克指向的那块巨大的宝玉。自然而然地，克拉茨的视线被这个存在感强烈的物体吸引。
“我们成功完全控制了这块宝玉。这就是你寻求的答案。”
“我不明白。这就是你们获得力量的方式？”
“简单来说，是的。……很久以前，统治这片土地的被称为水神的神。这块宝玉就是他的遗物。”
吉尔克像讲述神话一样继续解释。他说，这块宝玉对伊格诺特的起源有着重要的意义。
“运河中心形成的水之都市。强大的自然力量不可能被弱小的人类控制。”
通过宝玉的力量控制运河。这就是为什么多年来这个国家没有遭受水灾而得以存续。
“……我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那个作用是由城市周围设置的结界或魔道具承担的。”
“确实如此。那个重要的真相随着历史一起被埋葬了。这是在没有深入思考的情况下进行大清洗的弊端。”
国家的根源只有贵族知道。因此，他们能够在水面下进行准备，吉尔克这样说。
“有了这个力量，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运河。……比如说，心血来潮地让一个岛屿沉没也是可能的。”
“什么？！那样的话，会有多少人……”
“你说数量上处于劣势？没关系。可以随意调整。”
（这种感觉，他是认真的。他不把人的生命当回事。）
“你是打算用武力威胁吗？……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成功。”
“不喜欢的话，你可以离开这个国家。我们不会强迫。”
两人的主张是平行线。
“看来这是浪费时间。……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你们的任性行为。”
（没有时间呼叫支援了。我必须自己来……）
克拉茨拔出剑。这是士兵们配备的一般单手剑。平衡良好，易于使用。
“虽然这里是由我负责的……但就算你杀了我，你打算怎么办？同胞们是不会停止的。”
“我会击败你并把你拘捕。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考虑。”
吉尔克的右臂上出现了蓝色的光芒。他用魔力生成了一把单手剑，形状与克拉茨所持的剑相似。
（我要做的是……现在，就是我……）
“这是魔法剑。很漂亮吧……我只希望你的血不会让它变成红色。”
“既然作为士兵对敌，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尽管克拉茨这么说，但他的手脚却在颤抖。剑尖摇摆不定，脚上使不出力气。
（我不害怕。比起魔鬼教官的训练，这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入团考试不合格，但由于人数关系，他以候补身份成为了士兵的一员。
在训练中，无论是剑术、魔法、体力还是精神力，包括理论学习，他都是最差的。他多次被斥责，有时甚至被建议退伍。
即使成为了士兵，他还是因为出身问题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回想起来，尽是不愉快的回忆……）
逃跑也是一种选择。没有必要赌上性命。但克拉茨没有退缩，是因为他想要保护那些重要的人。
（如果我为国家做出了贡献，爸爸妈妈也会高兴的……）
“主上指示要恭敬地对待你。来吧。”
（我一定要守护。我再也不是无能的克拉茨了。）
“来吧……！哇啊啊啊啊！”
一场不容失败的战斗开始了。
……
“看来，到此为止了。”
在地下进行战斗的双方。战斗前后的吉尔克没有变化，但克拉茨已经倒在地上。他的衣服被切割得破破烂烂，到处都在流血。
“等……”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尽管如此，克拉茨还是在地上爬行，抓住了吉尔克的脚。
“够了，你就放弃吧？你做得很好。”
剑从根部折断，魔力也耗尽了。剩下的武器只有自己的身体，但那也已经到了极限。
“要保护……大家。”
克拉茨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瞪着吉尔克。他用执念将即将消失的意识紧紧抓住。
“……够了，叛徒！”
克拉茨被吉尔克踢飞。他在地上滚动，直到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虽然接到同胞们应该被接纳的指示，但……没关系。我从这个人身上感觉不到贵族的气质。”
他结合自己的魔力和称为加护的力量，形成了水魔法。魔法逐渐稳定，形状像鲨鱼。
“真正的魔法据说是有生命的。我的魔法是否获得了生命……亲身感受一下吧！——水之牙！”
（看来，真的到此为止了……）
蕴含着巨大魔力的魔法向克拉茨逼近。
克拉茨拼命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已经使不上力。体力和精神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终究还是和以前一样。）
脑海中浮现出童年的记忆。
被欺负和被排斥是家常便饭。即使交到了朋友，一旦自己的出身被揭露，周围的人就会立刻离开。
为了改变自己弱小的状况，他拼命挣扎。学习、锻炼身体、学习魔法。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他从未放弃。
他意识到，想要得到周围人的认可的愿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想要保护重要的人的愿望。
长大后他才明白，不知不觉中，他得到了支持。虽然不多，但确实有理解他的人。
(对了，这是他给我的机会……)
尽管只认识了几天，但那个自称贵族的少年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他总是那么自信满满，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他有着坚定的意志。
(他给了我保护大家的机会。他把我当作一个人看待。)
身体沉重，几乎看不见前方。尽管如此，意识没有中断，是因为他给了我勇气。
“我……绝对……不会输。”
魔法已经迫在眉睫。巨大的鲨鱼大嘴向克拉茨袭来。尖锐的牙齿将克拉茨粉碎。
“嗯？那是……我……？”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的脑子可能烧坏了。”
克拉茨被吉尔克踢飞，撞到了墙上。墙上沾有血迹。他确实应该在那个地方。但现在他却在几米开外的位置，眼前是一个说话刻薄的外国少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误会了。我只为我自己行动。”
“你真的……嘴巴好毒……”
克拉茨失去了意识。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安心。
“哎呀呀，又来了一个新客人。……但你忘记了吗？我的魔法还在继续！”
那条大鲨鱼灵活地旋转，仿佛还活着一样，直接向隆道和他的同伴冲去。这次，它的大嘴是为了咬碎猎物。
然而，那张嘴并没有接近隆道。他只是漠不关心地看了一眼，大鲨鱼就冻住了，然后消散了。
“你说了什么吗？”
“……少年，你做了什么？”
那是一个全力以赴的魔法。为了彻底抹去克拉茨的存在而施展的魔法。然而，它在一瞬间就被消除了。
“我要还给你。”
吉尔克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总是时刻关注着战场。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少年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恶棍放出的强力踢击使吉尔克飞到了花园的边缘，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这场战斗甚至称不上胜负。
“这样就能夺取国家？无聊。”
没有人回应他的低语。
在被蓝光照亮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微微闪了一下。
……
在伊格诺特共和国的议会大厦，国家元首和其他国家代表聚集在一起，议会正在召开。
这时，一群人在那里闯入。他们是正在斯皮里托制造骚乱的叛乱分子。
“以上就是我们的要求，或者说是提案吧？”
自称为贵族派反叛组织的领导者，泽法冯拉维蒂诺正在发表演讲，阐述自己的立场、计划和对国家的看法。
“提案？说得真好听……恐怖分子。”
一位白发束起、目光锐利的男性，他是伊格诺特共和国的代表，国家元首，与泽法对峙。
“回顾历史，谁才是野蛮的。为了你们的名誉，现在就不提了。那么，利德尔先生，你能给出答案吗？”
“……我们不会屈服于威胁。你们的言论没有任何根据。”
泽法等人自以为是地闯入了议会。
负责护卫的士兵试图应对，但在贵族派超常力量的面前无能为力。
“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应该携手合作……很遗憾，我们无法理解。”
“如果不听话，就要沉岛吗？你以为自己是神吗，混蛋。”
除了闯入的泽法等人，贵族派还存在于其他地方。他们甚至渗透到了议员和作为护卫的士兵之中。
即使是熟练的士兵，也无法预料到同伴的背叛，被从背后攻击，战局迅速倾斜。
“有这么多同胞在场。你不认为这是人民的答案吗？”
“你们所有人的脸我都记住了。一定会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利德尔坚决拒绝。作为国家和人民的代表，他不能退缩。
“？！这是什么震动……”
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地面大幅摇晃，建筑物发出吱吱声。双方的人员都感到惊慌失措，只有泽法一个人在笑。近乎疯狂。
“哈，哈，哈！终于到时候了！你好像表演的很出色呢，愚蠢的外国少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