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篡国阴谋①
隆道因为涉嫌破坏住宅而再次被逮捕。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接受审问了，而他来到伊格诺特共和国还不到一周。
“你真是屡教不改啊。”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为什么我也要参与进来……”
审问的官员是第二次审问隆道，而克拉茨已经是第三次了。
“你们没有别的工作了吗？我没义务陪你们消磨时间。”
“是你！你制造了麻烦！”
“什么？我的耳朵要聋了……”
尽管怒吼声四起，隆道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对于你抓住了他们的行踪，我要表示感谢。但是，你居然破坏玄关？那附近可是住宅区啊！”
“你这家伙是不是傻？交易内容是拘捕反叛分子。那些居民怎么样都和我无关。那是你们的工作，不是吗？”
“真是令人佩服。你对谁都这么不客气……不过，从结果来看没有其他损失。”
虽然隆道的话听起来像是邪恶组织的发言，但要无条件地审判他也很困难。虽然有破坏建筑的行为，但除了建筑物之外，并没有其他受害者。
“确实如此！就像是故意的，周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既然你能这么精确地控制，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别把我卷进你们的事里。”
“……”
审问官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发出无声的尖叫。情况很严重。
“不过，我们得谈谈那个地下通道的事。”
“哼，终于说到正题了。快点说结论。”
审问官深呼吸后，重新恢复了冷静。作为审问官，他必须保持冷静。
“……地下确实有人的痕迹。但仅此而已。”
“就是那个狭小的地下房间和墙壁上刻着的纹章，对吧？”
“是的，那是伊格诺特公国时期的国徽。据分析，上面施加了魔法机关。”
必须满足某些条件才会触发。审问官表示，这可能是转移魔法之类的东西。
“如果他们通过转移魔法藏在某个地方，找不到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斯皮里托城中到处都是转移点，要全部找出来可不容易。”
革命后，公国时期的国徽作为异物从城市中被移除。因为不存在于公开的地方，所以可以认为是像这次一样在隐蔽的地方。即使全部找到了，如果解不开机关，就无法采取行动。
“目前我们只能等待他们的行动。如果他们可以自由移动，我们这边就更加不利了。”
“越来越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了……”
贵族派的人被拘捕了，但他们逃跑了，以为抓住了线索，结果却陷入了僵局。情况并没有改变。
“你精通魔法，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甚至都没进过地下通道，应该说是没被允许进去。”
“确实如此。我也是……”
隆道立刻被士兵包围，而克拉茨被认为没有用处而被疏远。
“……这是上面的方针，别对我抱怨。”
审问官显得有些尴尬。他看着隆道，但目光也时不时地瞥向克拉茨。
“你肯定有很多想法……那么，给你一个洗清污名的机会。”
“洗清污名？在我看来，是你们自己污名昭著。你们还能在外面走动真是不可思议。”
审问官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不管怎样，你都取得了成果，也犯了错误。如果你还想继续交易，现在不是应该行动的时候吗？”
……
审问结束后，隆道被释放。他原本应该从早上就开始调查，但现在已经是日落时分，夜幕降临了。
“你这样是自作自受，但感觉真是复杂啊。”
克拉茨走在旁边，步履蹒跚，就像是被上司训斥的下属一样。
“就结果来看，取得成果的只有你和布拉德先生。这不是很没说服力吗？”
“是对体制不满吗？你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啊。”
“什么？！不，不是的！我是向国家宣誓忠诚的正直士兵！”
“哼，像你这样的家伙如果谋反，很快就会被抓的，别干了。”
克拉茨拼命地辩解，但隆道似乎不感兴趣，没有理会他。
在回宿舍的路上，克拉茨和隆道继续着他们的对话，这时前方出现了三名士兵。
“嗯？是谁？原来是克拉茨啊。你还在啊？”
“当然了，没人愿意收留我。”
“没错。”
士兵们大声笑着。克拉茨的表情显得很僵硬。
“被踢来踢去，现在还要照顾小孩？真是杰作啊。”
“别这样，我也没别的办法。”
三个士兵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的行为让人感到不快。
“对了，克拉茨……听说你抓住了逃跑的那些人的同伙，是吧？”
“真是大功一件。世界真是奇妙啊。”
“……那不是我的功劳。是这位先生发现的。”
士兵们随意地附和着，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在听克拉茨说话。
“嗯，当然了，是你自己放走的嘛。那当然容易找到了。”
“自导自演，制造混乱，拖延时间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露出了奸笑。一个高个子、体格健壮的男人站在克拉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什么？这还不明显吗？你体内流淌的肮脏血液让你这么做的。”
“——肮脏的血液……”
“这个国家长期蔓延的罪恶。为什么你们要折磨我们？”
“我没有！我是这个国家的士兵！”
“那就是你无意识中这么做的。真是个偷偷摸摸的懦夫。”
克拉茨完全没有头绪，但士兵们却说得好像事实一样。
“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把所有人都抓回来。如果你做不到，就别当士兵了。我们不需要无用的人。”
克拉茨被推倒在地，坐在地上起不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打击。
“走吧，因为某些傻瓜，我们明天也要早起。”
士兵们投以轻蔑的目光，然后走远了。克拉茨只能无力地低着头。
“真惨啊。”
“真的……为什么我会……”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两人之间的对话比平时更加安静。
“……你不问吗？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兴趣。我为什么要关心你的事情。”
（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照顾我的感受？我不太明白。）
克拉茨莱因。
他是伊格诺特共和国斯皮里托城出身的士兵。他在这里出生和长大，和这个城市一起度过了时光。
他的家庭由父母和他自己组成，是一个普通的家庭。除了父母的血统这一点。
“就像刚才一样，我可能还会给你添麻烦，所以我要告诉你。我的父母，我的祖先在这个国家……是贵族……”
克拉茨的父亲家族是伊格诺特公国时期的贵族家庭。他小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
“在这个国家，贵族无论好坏都是特别的。即使到现在，也有人把他们当作眼中钉。小时候我经常被欺负。”
从父母到孩子，从孩子到孩子。恶意传播得比什么都快，即使在孩子们的社区也是如此。因为这种恶意是无心的，所以精神上的伤害更大。
“当时的莱因家族是比较正派的贵族家庭之一，既没有协助也没有反对革命。”
虽然可以说是两边都不沾，但也因此被认为处于中立立场，没有被清洗，只是失去了贵族的地位。
“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我们莱因家族对体制都没有不满。我们希望现在的共和国能够继续下去……但是，周围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无论怎么辩解，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过去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即使无罪，也会被归入同一类。
“我小时候受苦，我的父母也受苦。我成为士兵的契机就是这个。”
并不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没有打算绝对服从国家。
只是，想帮助那些正直生活着的父母，那些不带有色眼镜看待的朋友和邻居，那些处于同样境遇的前贵族们。想帮助他们更好地生活。想保护那些重要的人。这就是我成为士兵的原因。
“虽然我不擅长身体运动，但还是因为合格补缺，成为了士兵。”
（是的，我成为了士兵。不管别人怎么说……）
“那就这样吗？就这样接受现状，什么都不做？”
“……如果反抗，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而且，我觉得会被打得更惨。”
刚才的士兵是克拉茨的同期，通常合格的士兵。他们被分配的工作和待遇，包括作为士兵的开始，都和克拉茨完全不同。
“真是可悲的借口。你只是在逃避。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照这样下去，你永远都是失败者。”
“失败者吗……对我来说，这个词很合适。”
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正论有时会伤害人，这并不罕见。
“……你家是前贵族，不会是无聊的妄想吧？”
“在伊格诺特，没人会说那种事。”
“那么，你应该彻底检查一下你家和亲戚的住所。”
克拉茨对突然的话题转变感到惊讶。隆道说，在地下发现的国徽可能与之有关的线索。
“和转移有关？那不是由特定的人或血统触发的魔法吗？”
“你真是个笨蛋。转移魔法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如果是以血统为触发条件，那么像你这样的家伙也能自由来去，不是吗？”
“血液的流出是肯定有可能的。我认为不会设置如此简单的机关。反过来，如果能限制转移，那也说明他们并不是那么有能力。”
“你对转移魔法很了解啊。对我来说，这太复杂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机关就更难理解了。”
“肯定有某种只有当时的贵族才知道的方法。比如……可以携带的符咒，或者是特定的言灵之类的？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
（确实，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时的革命军不知道也不奇怪，他们可能在暗中积蓄力量……）
“不管怎样，你在的地方只会碍事。明天别露出难看的表情。”
“你说话真难听。好吧，我会从我能做的事情开始。……谢谢你，隆道。”
……
“大家，准备工作正在逐步完成。潜伏在地下的屈辱时光即将结束。”
在昏暗的地下空间，或者可以说是被魔法之光照亮的神秘花园，贵族派的成员聚集在一起。
“对那些无价值的杂种施以铁锤的时刻已经临近。”
说话的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贵族风格的蓝色服装，站在领导的位置上。
“水神的加护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你们的努力很大。对吧，霍夫兰卿？”
“是的，非常感谢您的赞美。”
被束缚的霍夫兰等人也在场，每个人都显得很自豪。
“那么……我想把第一个加护赐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请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回应您的期待。”
“好的，那么……”
霍夫兰一行人被神秘的蓝色光芒包围。超自然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竟然这么强大……这就是水神的力量吗！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给那些傲慢的杂种和外来者以重击！走吧，我的战士们！”
霍夫兰等人充满干劲地冲了出去，而剩下的贵族派成员则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
“无知真是可怕。”
“确实如此。……不过，泽法大人也是真坏啊。”
“这是为了公国必要的牺牲。而且，你们不都很高兴吗。这也是洗清污名的机会。”
泽法带着含蓄的微笑，自信满满的表情显露无遗。
“仅仅从民众那里收集到的小魔力是不够的。他们越是使用力量，就越能献给水神。”
等待多年的荣耀即将回归。
“但是，泽法大人。听说有些奇怪的家伙……？”
“啊，有一个来自异国的少年和一个被诅咒装备吞噬的人。”
被称为夜叉的人物多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自称隆道的异国贵族也捕获了他们的同胞。甚至他们的据点也被发现了。
“但应该找不来这里吧……”
“不能一概而论。他们俩都是高手。而且……嘴巴很毒。”
泽法开心地笑着。
“扮演某种角色也不坏。”
“……真是个坏人。”
在花园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类似宝玉的东西被供奉着。霍夫兰等人身上散发的光芒似乎与此相同。
“正因为有障碍在前，大愿才能凸显出来。……那么，吉尔克，我要暂时离开了。如果有访客来，要好好招待。如果是同胞，就要表示敬意。”
“是！我明白了！”
被称为吉尔克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直接跪下，向即将成为王的主人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