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四章(四)
“羽——飞——扬——!”看着向他们飞奔而来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泠枫只想立刻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可是金焕和羽白却一左一右站在他的两侧,封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哎呦!三位大爷好面生啊,可是初次来我们红香苑?”老鸨甩着帕子率先迎上来。这么优质俊秀的三位公子可不多见,有豆腐不吃都对不起自己。老鸨这样想着,便越发的往她喜欢的那个——羽白——身上靠着。
“妈妈可不能欺负我们初来乍到。”泠枫已经紧紧的皱起眉毛,打算出口呵斥那老鸨不知好歹了,可是羽白却一脸很受用的模样,嬉皮笑脸的开口。
“哎呦,瞧您说的,如公子这般品貌,就算是叫我们最当红的姑娘白伺候,我们也是乐意的。”老鸨媚笑着说。
“这自然是不行的。”说着,羽白笑着递给老鸨一张银票,那老鸨接过看了,脸上的笑容更盛。
“劳烦妈妈把最红的姑娘叫出来了。”羽白又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老鸨想要接过,却感受到一股阻力,抬头,正看见羽白那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说:“可别叫些庸脂俗粉过来糊弄,我那两位兄弟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应付的。”
老鸨闻言看去,只见金焕全身上下无不精致华丽,一看便是从小养尊处优地位尊崇之人,而另一个,尽管衣饰不如前一位那样奢华,却也在低调中透着尊贵,再加上他一直蹙着眉,仿佛对红香苑种种不满意似的,倒激出了老鸨的好胜心,心想,任你再道貌岸然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会拜倒在我们红香苑姑娘的石榴裙下?
这样想着,老鸨当即决定把她们楼里最貌美富有才情的姑娘叫出来陪客。
“羽飞扬!你到底要荒唐到什么时候?!”看着羽白跟金焕都熟门熟路的左拥右抱的往红香苑里面走,还有两个姑娘也想过来拥着他进去,泠枫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吼道。
“怎么?”羽白回头,同她怀里的美人一同看着泠枫,问。
“你简直荒唐透顶!”
“嗤——”羽白喷笑,接着歪歪头,一身的风流不羁,道:“泠枫,我还道你会说出些什么,结果翻来覆去不过是‘荒唐’,‘过分’之流,泠公子,言辞贫乏可并非什么好事。”说着,羽白挑起身边女子的下巴,问道:“你说是么?”
“公子说的自然是对的。”那女子脸上带着甜笑,扫了一眼让然铁青着脸色的泠枫,拿着帕子掩嘴而笑,说:“公子快别打趣那位大爷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姑娘说的是。”羽白抓过那帕子闻了闻,然后转身,同时背对着泠枫扬了扬手,道:“若受不住怕被诱惑的入了邪道,那便找个客栈去住下,继续修你那寡淡冷清的道,小爷我这段子过得太过无趣,这回可要好好乐呵乐呵。”
不知道是羽白那嘲讽的态度激怒了泠枫,亦或是羽白对于自己寡淡冷清的评论让他不平,也可能是想要证明自己不会被诱入邪道,泠枫深吸了一口气,一甩袖子,也跟着金焕走了进去。
羽白出手阔绰,老鸨直接将他们引到雅座,接着,便出去请姑娘了。
“公子,喝酒~”身边的姑娘斟了酒,羽白刚拿起酒杯,手腕便被扣住,抬头看去,依旧是泠枫那苦大仇深的脸。
“你的伤还未好,喝酒伤身。”泠枫说。
“无妨。”羽白说:“这里的酒于凡……其他人来说或许醉人,但是于我们来说却是无碍的。况且,红香苑这百多年来,唯一没变的便是这桃花酒了,真可谓是流水的姑娘,铁打的佳酿。”
她山谷里面的桃花酿,就是照着这里改进的。
“公子可真会说笑。”金焕身边的姑娘噗嗤一声笑着说:“还百多年,说得好像公子百多年前来过似的。”
“可不是么!”刚刚为羽白斟酒的姑娘附和道。
“这可说不定,就算我没来,说不定我的前世也来讨过酒喝。”羽白不在意的笑笑,说道。
见金焕和羽白都与身边的姑娘有来有往,被安排坐在泠枫身边的姑娘战战兢兢刚想拿起酒壶斟酒,却发现泠枫已经自己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一瞬间,那姑娘的动作僵在那里,尴尬不已。
“泠公子怎能这般不解情趣?”金焕身边的女子因为离泠枫较远,寒气波及不到,故而胆子大了不少,瞧见那边的情况,便打趣。
“泠兄于此中算是新手,自然不懂得该如何饮酒。”金焕捏捏美人的下巴,说。
“啪——”酒壶被落在桌上,泠枫抬头看着两人,冷声问道:“那么你说该如何喝酒?”
他也算看明白了,羽白和金焕是存心想要看他出丑。想通了这一点,泠枫也淡定了下来,遂这样问道。
“这喝酒味道最淡而无味的,便是如你这般,自斟自饮,十分酒香也成了三分,好不凄凉。”羽白挑眉,示意身旁女子倒酒,然后说:“再之后,便是如此。”说着,羽白让身旁女子手执酒杯,接着握住女子柔荑,而后一饮而尽。
“这酒啊,若过了这红酥手,里面便添了满城的春色,谓之红袖添香。”说完,羽白将残留在唇上的酒液舔去。金焕看着羽白的模样,当即转开脸,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有些同情正认真的看着羽白的泠枫。
泠枫难道不知道,三尾羽氏的女子,是不能盯着瞧的吗?不然……
“也不过如此。”泠枫面无表情的评价。
“别急。”羽白笑笑,接着站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一口饮尽,接着……羽白拉起她身边的姑娘,带着那姑娘在她怀里旋了一圈,牙白与桃红两种颜色的衣袂在一同划出美丽的波浪,如同霎时绽放开来的红莲白莲,看的两人一呆,而就在这一刻,羽白俯下身,一口渡酒,将口中的桃花酒喂到了那姑娘的口中……
“轰——”泠枫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炸开了。
金焕默默的擦着喷出来的酒,心里也不由的暗骂羽白这次玩的太过分了。
“这第三种,便是檀口为壶,樱唇为盏,以口渡之,谓之活色生香,三分酒香如此喝来便成了十分,也可以叫做……纵死犹闻蚀骨香。”
说完,羽白便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着泠枫,那模样,明晃晃的就是挑衅。
泠枫开始还能冷眼看着羽白,可是在羽白抱住女子的时候,他便已经屏住了呼吸,待羽白看向他时,他已经完全不能如往常一般保持冷静,便是之前羽白魅惑于他的时候,也不曾像今日这般手足无措。
沉默片刻,泠枫只能选择在脸完全红透之前,飞速的走出了红香苑。
站在外面,背对着一室的莺歌燕舞,泠枫深深的吸气。房间内,羽白和金焕已经遣退了陪酒的姑娘。
“你这又是何必?”金焕摇头,如泠枫之前那样,自斟自饮。
“总之要叫他再叫不出‘荒唐’二字,听着便觉着烦躁。”羽白挑眉,坏笑着说。
“真的?”金焕起身,从窗子探出头去,看着独自站在街道上的泠枫。此刻已至夜班,喝完花酒的醉汉三三两两的从泠枫站的笔直的身边经过,越发显得他格格不入。
“自然是真的。”羽白喝尽最后一杯酒,然后也向外走去。
“为何我却认为是你是在帮泠枫呢?”金焕笑着低语,接着追了出去。
栖华林
“空先生,摄政王他……”身穿灰色朝服的老者站在一个竹屋外,见空念远走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
“已经没事了。”空念远看上去有些疲惫,可是却不损他如玉一般温润的气质,嘴角仍带着浅浅的笑意,对庆桐,也就是灰色朝服的老者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庆桐松了一口气,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问道:“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的,当日在皇宫,他就已经冲破了记忆的封印。”空念远如此说着,可是神色却没有放松的模样。
“空先生,可是摄政王有什么……”庆桐问。
“他的道魂……终归是有了瑕疵。”空念远叹息道。
“这……这……”
“庆桐长老不必担心,以屹儿道魂的程度与修为,已经足够迎接族中登基试炼了。”空念远安慰道。
“这就好,这就好。”庆桐长老说着,然后长叹道:“都是定数啊,我们千防万防,却万万料不到狐族那几个小崽子竟然掩了修为,装成凡人混了进去!更可恨的是,竟然还有人同摄政王的前世有瓜葛……真是……定数啊……”
“庆桐长老,再让屹儿在我这里休息几日,便可以回昆仑了。”
“劳烦空先生了。”庆桐鞠躬。
“不敢当,我也只是代大哥照顾他惟一的弟弟而已。”
同一时间,启云泽。
“玄峥——!我诅咒你,便是你的神通能排山倒海,改天换日,可是却救不了一生所爱,我诅咒你!!!!!”
惊醒!
夕墨坐起身,用力的揉着额角。
这究竟……是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