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拔舌地狱
此时酒店里的三人都还没睡起来，聂文旻昨晚睡觉前就将房间的窗帘拉的死死的，这会房间还是一片漆黑，压根没有一丝阳光照射进来。反观乙未和熹微这边，清晨的阳光照在床上，乙未双臂环抱在熹微的脖子上，二人额头互抵相拥而眠。
华北地区
一个体态臃肿的老爷子正咚咚咚地敲着一家房门，老爷子的身后还放着各式各样的礼品，有酒有烟看起来种类繁多。
“开门啊！”老爷子一边敲门一边朝着门内大喊道。
也许是忍受不了老爷子的这股烦人劲，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随即一个小女孩探出头来，“爷爷，你别敲了，我家祖祖不见你。”小女孩语气稚嫩地说道。
老爷子看见小女孩后急忙蹲下身子，伸出自己那布满老茧的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满脸慈祥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道：“跑跑啊，你吃饭了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
“来，爷爷抱。”老爷子拍了拍手掌，张开双臂就迎了上去。
小女孩见此，身子朝后退了一下，满脸作难的表情看着老爷子，“爷爷，祖祖说了，以后不让我跟你玩了，要是我再跟你玩他就不陪我玩了。”
老爷子听到小女孩这句话，脸瞬间就垮了下来，随后指着门后的方向说道：“你祖祖这老不死的就这么教你啊，他不让你跟爷爷玩你就不玩了吗？”
小女孩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后将脑袋收了回去，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就听见门口的老爷子怒骂道：“你个老王八蛋，你是真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什么卑鄙的手段你都用，真当老子没脾气是吧！”
老爷子脏话连篇，站在门外跳脚骂道。
“爷爷，不能说脏话，说脏话以后会下拔舌地狱的！”小女孩又从门内探出头，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小小年纪还挺迷信。
“爷爷不怕，跑跑你回去，你回去告诉你那老不死的老祖，就说爷爷今天拔舌地狱下定了，非得好好伺候伺候你们王家的祖宗。”老爷子双手叉腰怒不可遏道，虽说胖的看不见腰了，可还是能大体看出来个轮廓。
“跑跑，你去，将爷爷的话说给你祖祖听。”老爷子催促道。
小女孩摇了摇头，拒绝了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老王八羔子奥，你还断我的内应，我给你讲不可能，你要是敢不让跑跑跟我玩，我就拆了你王家这个破祠堂，早就看它不顺眼了，大门拆回去烧柴，那里面那些个祖宗牌位拉回去我烧炕，刚好最近天冷了，让你王家这些祖宗们再发光发热一次。”老爷子骂完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嗓子也不干了腰也不疼了，就是骂的有些急脑子有些缺氧了。
小女孩一直冲老爷子做着噤声的手势，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可老爷子情绪上来了压都压不住，平常有些口吃的毛病这时候也都扳过来了。
“跑跑，你快进去，捂住耳朵，爷爷今天反正是无所谓了，这张脸反正是不打算要了，那就彻彻底底下到拔舌地狱里，快去、回屋去。”老爷子一直冲着小女孩摆手，催促着让她回去。
小女孩闻言并没有回去，而是急忙用双手捂住眼睛，这一幕惹得一旁的老爷子有些疑惑。
“啊！”正在疑惑的老爷子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后就看见老爷子的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位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块板砖，一板砖下去就将满口脏话的老爷子给拍翻在地了。
“不等拔舌地狱收你，我今天就送你去。”说话的老爷子看起来年龄要大于体态臃肿的老爷子，只见其满头白发梳在脑后，虽是入冬时节，可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看起来像是练功服一般，身姿修长与倒地的老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啊，你真下手啊！”倒地的老爷子双手抱头，刚才那一板砖真是照着送他走的力道去的，“下手太黑了，不就骂了两句你家祖宗嘛。”
老爷子闻言更生气了，当即一脚接一脚地朝着地上出言不逊的老不死身上踩去，脚踩还不过瘾，又骑在其身上，拳头如雨点一般朝着老不死的身上砸去。
“老哥，老哥，我错了。”倒地挨揍的老爷子抱头求饶道。
“老哥？看来你是还没长到记性啊”。老爷子指着地上倒地不起抱头痛喊的老头说道：“我外祖母的娘家表哥是你祖姑奶的丈夫，你跟我论辈分得叫叔，平常跟你无所谓这些，今天你倒好，还敢扬言要拆我王家祠堂，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行，不然你就真的翻了天了。”老爷子不光拳头如雨点，说话时嘴里也跟下雨一样，看得出来是真的生气了，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说完下手更重了，招招奔着要害处，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一些武侠招数，听起来逼格满满。
“啊呀，啊呀，再打真是要死了，不能带招啊！”老头已经没有刚才那般盛气凌人了。
“你不说了嘛，要下拔舌地狱，那叔叔我就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下去跟你师父碰面去。”老爷子下手忒狠，拳头落下去的时候那风声呼呼的。
“叔，叔，我错了我错了。”挨打的老爷子总算认清了自己的辈份，急忙求饶道。
“祖祖，爷爷说让你饶了他，祖祖，你听到了吗？”小女孩捂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战场，只是听到爷爷求饶后这才出声制止自家脾气暴躁的老祖。
一旁的老爷子听见自己重孙女说话的声音，当即眉开眼笑地说道：“跑跑，祖祖听见了，放心，祖祖不打他了。”说完又给了倒地的老爷子两个脑瓜嘣，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哎呀，跑跑，爷爷没白疼你，要不是你说话，你家这老不死的真要把爷爷打死了。”老爷子的眼窝都青了，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就那嘴上的毛病还是没改了。
小女孩听到门外没有打斗的动静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漏了一条缝，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事后，这才放心地将手放了下来。
“祖祖，你看，爷爷变熊猫了。”小女孩表情开心地笑着，抬起手指指向挨打的老爷子道。
老爷子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搞怪地做了个表情，随后蹲下身子，张开双臂道：“那你不想抱抱熊猫吗？”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着老爷子怀里跑去，这样看起来挨顿打也值了。
祠堂内没有极其奢华的布置，看起来很简单质朴，刚进门左手边就是一处小院，小院内栽了几棵树，树下面放着石砌的棋盘，一旁还有矮矮的葡萄架子，这个季节已经枯萎了只剩下了茎干，葡萄树下面放着两把躺椅，一把大的一把小的，这一看就知道是那祖孙俩的，小院的边角还开垦出了一片地，看来这老爷子平日里还自己种菜吃。
右手边有一个房间，透过窗子能够看出来房间内很干净，里面铺设的整整齐齐，通过被褥的颜色和房间的摆设不难看出，这大概是个女孩居住的房间。
“知知还没回来吗？”身形臃肿的老爷子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
话音刚落就挨了两个脑瓜嘣
“你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老爷子气急败坏道。
自知理亏，老爷子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头，并没有与之较真。
“佀笑，我小孙女就是因为信了你的鬼话，跑去见那个夏庙，好嘛，你比我这个当爷爷的会做人，给我孙女说什么让瞒着我，事成了之后好再给我一个惊喜。”老爷子指着佀笑，满心满眼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老叔，你听我说……”
话没说完，就看见老爷子挥手打断道：“我听你说个鸡子，闭上你那张粪坑。”
“老叔，老叔，我真是来道歉的。”佀笑说完，转身就跑去外面将门外的礼品拿了进来，满脸陪笑着看着自己气性较大的老叔。
“那夏庙那是个好玩意啊！跟你一个球样子，一点没学到他师父的好，你的槽点他倒是一点没落全学会了。”老爷子越说越气，胸口急剧起伏。
“老叔，那犊子东西说最近是有点事要忙，也怪我怪我，没有把这个时间给安排好，让咱们知知跑了个空。”佀笑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毕竟他还没放弃让知知跟夏庙交朋友，所以姿态摆得极低。
“那没时间就不能挤一挤了，那不挤也行，那你好歹明说嘛，他那是什么意思，让我乖孙女在那等了他那么长时间，他最后说他没时间去不了了，那是人能办的事吗？”老爷子越说越替自己乖孙女感到不值，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委屈呢！“我给你讲，你把我的话给夏庙带到，你告诉他，他娃儿有本事永远别来华北，他要来了我非卸他一条腿。”老爷子说话时表情极其认真，话里话外一点水分没有。
佀笑急忙在一旁赔笑，任打任骂绝不还手还口，毕竟确实是他们的问题。
老爷子足足发了半个点的火气，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佀笑，厌烦地摆了摆手，随后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佀笑紧随其后
老爷子知道却没有制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也算是实在亲戚，面子上还是稍微要过得去一点的，这件事也就先告一段落了。
走进这祠堂的第一道院门，映入眼帘便是宽阔的大堂，大堂内部摆放着数不尽的牌位和画像，相比于朱家的祖宗堂略有不同，朱家的祖宗堂上方只有一人的画像，其余的尽数是牌位，而王家祠堂却是每一个牌位的后方都放有供奉之人的画像，数百位王家先祖的英灵就供奉在此地。
老爷子走进祠堂后便点了三根香，此香刚一燃起便袅袅生烟盘于顶上，味道经久不散，闻着有股深沉的木质香味，与一般祠堂所用供香大有不同。
跑跑看见祖祖将供香插进香炉内，随即便跪倒在蒲团上开始磕头，按理来说女孩是不能够进祠堂的，可从刚才二人聊天的话来看，祠堂不仅有跑跑这一个女孩，还有一个暂时没有回来。
“跑跑，去吧，回房间去，祖祖要跟爷爷谈事情，今天允许你多玩一会手机。”老爷子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言语中满是对这个小辈的喜爱。
“跑跑，等会爷爷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去。”佀笑站在一旁说道。
佀笑虽然与跑跑没有一丝关系，可老人家对小辈的这份爱意却是实打实的，王家的孙女自己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不然也不会将其介绍给夏庙，这重孙女就更别提了，没断奶的时候自己就三天两头的赖在王家，究其原因来说，总不能是为了这个老不死的叔叔吧！
跑跑高兴地从蒲团上跳了起来，嘴里大喊着：“祖祖和爷爷最好喽。”说完便冲着二人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高兴地回房间玩手机去了。
“跑跑这孩子真的是把我拿捏的死死的，真想以后让跑跑给我当小孙媳妇啊！”佀笑看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说道。
“你滚你大爷的蛋去，老子已经忍你很久了，被逼着我在祖宗面前扇你！”老爷子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面前那一脸痴笑的老不正经，就像是要将其生吞活剥一样。
“罚恶司有个小闺女，长的跟跑跑一样可爱，就是可惜年龄有点大了，不然给我当小孙媳妇也挺合适的。”佀笑继续犯贱道。
他好像很喜欢将小辈们撮合到一起，也不知是什么习惯，总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爷子听着这老不正经的佀笑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自己已经警告过他一遍了，奈何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喷粪，当即便抄起了祠堂供桌旁的一根棍子，棍子刚握到手上还没捂热呢，转头就看见那老家伙已经一脸正经地坐在了茶桌旁。
“这茶不错，挺对我的胃口的。”佀笑一本正经地品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