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被妹妹气出心疾
几乎是在门被踹开的同一时间,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哥哥,我睡了。”
白南浔侧耳去听,在确认这声音不是手里的小团子发出来后,脸色更加深沉莫测,看来他真的是被耍了啊!
那一脚用力过猛,把半扇门都踹了下来,在那里摇摇晃晃好不可怜,苏染染用两只小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因为过于害怕,眼睛也闭得严严的。
白南浔又是一脚,直接把那扇门踹得飞了出去。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哥哥,我睡了。”
白南浔一步一步踏进去,走了几步,才在厢房中央的架子上看到了一只绿毛鹦鹉。
鹦鹉见了他,又叫了一声,“哥哥,我睡了!”
白南浔随手把苏染染丢到一边,黑着脸,抓着架子上的鹦鹉,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苏染染坐了一个屁股墩儿,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本来她伤的就不轻,又泡了染料,还被人这么撕扯,所有疼痛都一股脑被唤醒,疼得她眼眶都红了,但却倔强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解决了鹦鹉,白南浔深呼吸几回,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
他妹妹什么熊样他还不知道吗?这个结果他早该预料到的。
“苏染染,你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白南浔板着脸,他身上本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如今语气沉着下来,更让人从心尖儿开始发颤,不敢违背。
苏染染乖乖地站在白南浔面前,除了小脸脏兮兮的,其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我知道错了。”
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越解释,南浔哥哥就会越生气,还不如直接认错来得方便快捷。
白南浔也没想到苏染染认错会认得这么快,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嘲讽她:
“今日倒是我糊涂了,上房揭瓦、偷鸡腿、烧房子,这种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出来。”
苏染染的头低了一分。
“哦,不,这对你来说都是小儿科啦!”
“和之前往别人被子上浇冷水、往水井里放牛粪,往食物上吐口水相比,今天你做的这些,真的算是温柔乖巧了。”
白南浔着重咬轻温柔乖巧四个字。
苏染染的头又低了一分,小脸蛋儿微微发红。
“说。”白南浔坐在圈椅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耷拉着脑袋的小团子,铁了心一般。
“除了刚刚我说过的那些,你还做过什么好事?”
他是真的被气狠了,怒火拱上来,轻易无法平息,明知小丫头说不出什么,却也要故意为难她。
“嗯……”
苏染染绞尽脑汁,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这范围未免也太宽泛了些!
想了一会儿,担心男人不耐烦,她抬起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给个时间范围……不然……那也太多了些……”
白南浔梗住,狠狠咽了一口气,“就说今天。”
“就……就泼了点染料,还把膳房的笼子都打开了,在一些地方埋了炸药,瞎……我就是想制造点混乱,然后好找机会溜走。”
白南浔气的头一仰,险些晕倒过去,他怎么就有一个这么不省心的妹妹啊!
不知为什么,白南浔的脑中突然浮现了那张笑嘻嘻、没个正型的脸——那个自称是染染舅舅的男人。
“以娘的性子,生出来的女儿一定也是聪明乖巧,都是被云风岩那个老家伙给带的!”白南浔大感痛惜。
气的狠了,背上的伤再度疼了起来,他弯腰咳了两声,突然虚弱了下来。
苏染染忙上前扶住他,“南浔哥哥,你没事吧?”
白南浔冷看她一眼,苏染染就识相地退到三米开外,再一次站好。
“我能有什么事?”白南浔斜着坐在椅子上,疲惫地用手臂支撑着自己的额头,他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此时却有了老父亲一般恨铁不成钢的复杂心情。
五岁的妹妹,打是打不得,但他又气的肺疼,总要找个源头发泄,便阴阳怪气起来。
“就算我有事,也是你给气的。”
“南浔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一定会长命百岁。”苏染染反应很快,抓住一切机会灭白南浔的火。
然而,白南浔闻言只是冷哼一声,“长命百岁?有你这个好妹妹,能活到二十八,我都要去烧香拜佛!”
苏染染:“……”
一贯冷情少语的南浔哥哥,怎么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嘲讽人还一套一套的。
但她闯祸在先,此时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能硬着头皮迎接疾风骤雨。
“我给你布置的功课写完了吗?”白南浔的话题又扯到了功课上,明显就是怒火未消,不打算轻易放过苏染染。
“没……”苏染染小声。
虽然早就料到,但是听妹妹亲口承认,白南浔还是生气,“明天晚上之前,连着今天的一起给我。”
苏染染乖乖点头,“知道啦。”
白南浔泄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骂也骂过了,也阴阳怪气过了,还能怎么办呢?
他掀起眼皮看向乖乖站在他面前的小团子,现在倒是会卖乖讨巧,闯祸的时候却是不管不顾。
“来人。”
在外面偷听了许久墙角的侍女们走了进来,俯身行礼:“王爷。”
“带小郡主下去清洗。”
苏染染张了张嘴巴,身上好多伤口还在流血,因为和红色的染料混在一起看不出来,但是稍一动弹就是撕裂般的疼,如果沾到水了……
娘亲说过,沾到水后,伤口会更加严重。
看到气的都要喘不上气的白南浔,苏染染还是咽回了自己想要说的话,默默的跟着侍女去清洗。
白南浔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耳边安静了,但是他的心仍然在突突突跳着,跳的频率很快,就是被那小丫头气的!
他不会年纪轻轻就被这个便宜妹妹气出心疾来吧。
正在暗自嗟叹,侍女带苏染染离开的方向却骤然传出一声惊叫。
“啊!小郡主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这道惊叫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白南浔只隐约听到“重伤”这个字眼,当即面色骤变,疾风一样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