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官署
当着亲信的面说人家主子坏话，楚宁心里慌的一批。
好在送外卖时，求人客户给个好评，已经练就了超厚的脸皮。
脸上挂上笑容，“秋姐，你看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刚烤了些新鲜玩意儿，正准备给你送去。
赶巧你就来了，这不是巧了吗？这是！”。
两串羊肉，两串蘸着蜜酱的菜串在鼻前发出诱人的香味。
抵挡不住楚宁的热情秋霜无奈接过烤串，将想要劝诫的话语咽回肚中。
退后一步，轻施一礼，“谢都尉赏赐”。
眼前这位公子是娘娘看中的人，即使自己再怜惜公主，也要遵命行事。
用袖袍遮挡，轻咬一口。
秋霜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味道……
好香！
“都尉大人，公主殿下差人传信，请你去黑衣卫府衙面谈”。
正在大快朵颐的楚宁不禁挑眉，“不知何事”。
秋霜低头想起娘娘的嘱托，思虑一番不确定的说道，”据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交代。
这几日黑衣卫着重调查了尚礼司几位主事的底细。今儿个上午，公主殿下同样请了赵主事和钱主事过府议事。
如此作为，许是在为都尉大人接任尚礼司郎中铺路。”
楚宁疑惑，“真的？”。
燕无双不是只想让自己窝在家里当个金丝雀供着吗？
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
秋霜微笑，“奴婢只是推测而已，是真是假，都尉去过便知！”
楚宁挠头想了想，是该去见老板娘一面了。
天生贱命，憋在家里难受。
在家当金丝雀还不如出去开个菜馆。
可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顺便赚点零花钱。
想办法让她提前兑现自己的诺言，给个宅子，最好是间商铺！
“二哥，这蔬菜卷多烤一些。老莫去准备个食盒。
好东西咱可不能独享，带去给殿下尝尝鲜。”
秋霜颜色一亮，想起春雪说起的八卦。
难道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多时，一只飞隼在公主府腾空而起，向着南方飞去。
龙城黑衣卫所位于西城，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
没有宏伟的朱红大门，也没有巨大的石狮镇宅，更没有身穿甲胄的士兵巡逻。
简简单单的黑色木门，一个胡须发白的老门子在负责登记。
楚宁不禁扭头看向牛珍，“二哥，你不会走错了吧？
堂堂黑衣卫衙门怎么连块牌匾都没有？”
牛珍暗暗翻了个白眼，“黑衣卫衙门不管民生，也不接冤假错案。
咱查的是官，抓的是反贼。
弄块牌匾做什么？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不知道的人也无需知道！”
楚宁闻言错愕，这句话好有哲理！
牛珍和几名护卫都是在职黑衣卫官兵，再逐一验过腰牌后，老门子很负责任的看向楚宁。
“小伙子，哪个衙门的？
来此何事？
什么时候离开？
这些一一登记在本子上。
……”
楚宁赶紧识趣的将自己的腰牌递上，避免老门子继续啰嗦。
青铜腰牌在老门子的手中不停反转，老门子仔细的看了又看，露出一个不屑的耻笑。
“楚都监，是宫里派出来的人吧？
别怪老头子多嘴，在别的地方嚣张咱管不着，在龙城卫所收敛点。
公主殿下眼里揉不得沙子，犯了事照样挨板子，连累你身后的人照样倒霉。”
不明白怎么回事，便挨了一通嘲讽。楚宁有些不爽，正要回怼回去。
牛珍急忙将他拉住，几步走进大院，方才解释道。
“公子爷别跟他一般见识，这老头倔的很，除了公主的话，谁说也不管用”。
楚宁不解，“不就是一个看门的老头吗？怎么还和殿下扯上关系了？”
牛珍的神色带着一丝羡慕，“这老头早年间只是一个普通的近卫军士兵。
战场上替皇上挡过刀，荣升为近身侍卫，前些年为了保护公主又染了肺疾。
按他的年纪早该回家荣养了，只是死活不愿离开，愿意守在殿下身边。
公主无奈，只好安排他做了守门的活”。
楚宁不禁一阵唏嘘，“可能是他家中已无亲人，守护殿下便成为他的执念。真是一个忠心的好人”。
“屁的好人”牛珍冷哼，“他的三个儿子，一个是禁卫军参将，一个外放做了知府。另一个还未成年！”
“啊？”
“还不是要等咱们公主殿下给他三儿子謀个一官半职？”
“靠，这也行。”
“不过这老头子眼睛真毒，有几波乔装进来惹事的，都没能逃过了他那双眼睛，轻轻松松被咱们抓了现行”。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第三进院子。
门口有四名带刀卫兵来回巡逻，为首军官拦住一行人，“这里是卫所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牛珍掏出腰牌上前禀报来意。
军官深深看了楚宁一眼，点头应道，“都尉大人随我来，其余人在此等候。”
走进这间院子，楚宁才明白什么叫外松内紧。
行走不过百步，已经撞见两组顶盔戴甲的巡哨，更何况瞭望塔上执勤的弓弩手。
楚宁不禁咋舌，防守如此严密，丝毫不亚于战时的军营。
作为大燕最大的特务机构，黑狼可以不经过刑部直接抓捕嫌犯，并施以刑讯逼供。
想起后世臭名昭著的渣滓洞，白公馆那些关押政治犯的地方。
楚宁不禁打了个哆嗦，
转过一个拐角，右侧是一个演武场，摆满了各种兵器。
左侧则是一个小花园，绿树成荫不时传出几声鸟鸣，一栋木质小楼时隐时现，更有小桥流水点缀其中。
军官带着他毫不迟疑的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楚宁掂了掂手中的食盒，这里应该就是老板娘的临时居所。
环境优雅，防卫严密，比公主府可强太多了。
……
小楼内，尚礼司赵、钱两位主事战战兢兢，低头看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叠文书被重重的扔在地上，燕无双凤目微眯，语气里带着丝丝冷意。
“武备评考，大司徒府都搞不来的事情，你们却拿来为难刚上任的主官，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
主管教喻的赵兴哆嗦了一下，壮着胆子回禀道，“设立武备评考乃是半年前圣上御旨。乃是吏部，兵部，礼部乃至御史台多部门联合议定。
可是这事儿着实难办，利益牵扯方方面面。义王爷大张旗鼓的搞了一个月被迫下马。
这差事就退给了兵部，兵部又推给了吏部。吏部又踢到了礼部。
尚礼司主管教化，武备评考也属分内之事。这烫手的山芋就到了我们两个小小主事身上。
殿下啊，我没有也实在没有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