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畜牲！你也配
兴庆宫一片废墟之前。
李瑱始终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高力士、陈云娇、陈玄礼三人，只静静地立于其后，不敢有丝毫打扰。
片刻后。
哥舒晃被几个龙武军将士一路，押解到李瑱的御前。
见到哥舒晃，李瑱心中憋了半天的怒火“砰”一下就炸了。
他冲上去一脚，就将哥舒晃踹翻在地：“你个畜生！”
接着李瑱也没有就此收手，是一脚又一脚的往哥舒晃脑袋上招呼，不多时哥舒晃就被踢的鼻青脸肿。
直到李瑱实在是力气都用光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动作。
“说，为什么投敌卖国，叛军许给了你什么好处！”李瑱指着哥舒晃，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哥舒晃擦了擦鼻血，缓缓爬起来跪好，红着眼眶说道：“陛下，末将也不想，可是……可是他们拿我父亲的性命要挟，末将属实……没有办法。”
李瑱气得原地直转圈，他挠了挠脑袋，上去又是一脚：“蠢猪！这你也信，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他一生金戈铁马，乃铁骨铮铮的汉子，能甘愿受俘虏？”
“高力士，你告诉他！”
高力士一愣，脸色稍显为难。
李瑱连忙是给他使了一个眼色，高力士这才眼前一亮，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于是高力士说道：“一日之前，潜藏在洛阳的不良人传回消息。哥舒老将军被俘虏后不堪屈辱，当场咒骂安贼，已被安贼斩首示众！”
“什……什么！？”
哥舒晃猛地瞪大了眼睛，其中血红一片：“我父亲……怎么会这样！”
李瑱语气冰冷，说道：“那安贼生性暴虐，你父亲不愿意投效其麾下，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理由能活着？安贼又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哥舒晃闻言一头就磕在了地上，一边用拳头狠狠砸着地板，一边是痛哭流涕。
“安贼诓我！”
李瑱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哥舒老将军一世英名，都被你给毁了，就你这畜生，也配自称是他的儿子。只因一己之私就给敌军开城门，促使朝廷、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又要让多少我大唐将士付出鲜血和性命！”
哥舒晃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人！陛下……求陛下给末将一个战死沙场的机会，末将要为哥舒一家赎罪！”
李瑱对着一个龙武军士兵伸出手，道：“借刀一用。”
士兵立即把刀奉上。
李瑱随手把刀丢到哥舒晃面前：“朕……准了！”
哥舒晃紧紧把刀握在手里，对李瑱深深一拜，随后转身往春明门快速跑去。
等他走远了，高力士凑到李瑱面前，低声问道：“陛下，老奴甚是不解。这哥舒翰明明是投了贼的懦夫，您为何……”
历史上，哥舒翰的前半生，完全算得上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
可安史之乱没能以死守节，弄个晚节不保，却是其一生的败笔。
李瑱长舒一口气：“哥舒翰在我大唐将士心中的名望颇高，若是听闻连名将哥舒翰都投了敌，呵……还能有多少士气啊？”
现下情势危急，若士气再跟着崩塌，那后果，都不敢想。
高力士咧嘴一笑，说道：“陛下是想通过此事……鼓舞我军士气，然后顺便让哥舒晃自行赴死。陛下的计谋真可谓两全其美。”
李瑱转头看了一眼高力士，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还真是聪慧过人。”
李瑱一字一顿，每说一个字，就拍一下高力士的肩膀。
高力士吓得脸色惨白，下一秒便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认错。
“起来吧，聪慧是好事，但千万不要乱猜朕的想法。”李瑱淡淡说道。
……
李嗣业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能，一路杀的叛军丢盔卸甲。
虽然是有效遏制住了叛军，但奈何叛军数量实在太多，他也是鞭长莫及。
那叛军完全不是冲进的长安城，而是挤，拼命挤进了长安城里头。
许远先是一脚踢裆，随即一刀劈碎了一个叛军士兵的脑袋。
然后他摸了一把小腹，只见满手都是血。
先前在第一波叛军进攻之时，他就已经受了伤。只是他刻意隐藏，加之当时情况紧急，就没有人注意他的异样。
伤口处不断往外流着血，让他的体力流失的越来越快。
所以为了节省体力，他才使出那么下三滥的招数，为的就是能多撑一会。
许远也就是刚刚停下休息片刻，只感觉脊背一凉。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叛军先锋大将尹子奇，手持马槊已经杀到了他的面门。
尹子奇抬起马槊，直直就朝许远的咽喉处，刺了过去。
许远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挥刀格挡，但是挥刀之际，却牵动了伤势。
呛啷一声脆响。
大刀和马槊撞到了一起。
许远是咬着牙、咧着嘴，才堪堪挡住了这一击。
等到尹子奇回过马槊想再行一击的时候，许远赶忙是拖着大刀一溜烟就跑了。
尹子奇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在后边儿大骂：“你……鼠辈！”
许远心里寻思着，你快滚犊子吧，一个满血打我一个残血，你好意思吗？
这种情况，那傻子才不跑呢。不跑，就是纯送人头。
其实刚刚凭借力道许远估算出了尹子奇的实力，很强，两个张楚瑶加一起，应该能和人家打个平手。
如果他没有受伤，体力鼎盛，打尹子奇应该没太大问题。
要是李嗣业和尹子奇，顶多三四回合，李嗣业就能把他砍成两片儿。
这就是差距！
许远刚刚跑出不远，忽然一愣，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一股叛军已经朝他杀了过来，不多时就把他给团团围住了。
而此时许远却是孤身一人，显然是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友军走散了。
尹子奇也追了上来，但没有靠前，反而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
反正就算那些士兵杀了许远，只要他人在这里，那他就是首功。
尹子奇俯身冷冷看着许远，道：“跑啊，继续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