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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是真饿呀,真不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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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刑部官员略一思忖,拱手说道:“大将军,属下自然知晓,这陈阿狗的家就住在城西那一片贫民窑。家中还有一老妻和一五六岁的孙子。”

    陈玄礼点点头,转身看向宋守唐:“我记得你是在那边长大的,可知这陈阿狗?”

    宋守唐想了想:“知,隔着两条街。”

    宋守唐的话向来很少,少的令人发指。

    陈玄礼拍拍这少年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来带路,咱们把这陈阿狗捉来问问,他为何要下毒杀萧鼎。”

    宋守唐:“是。”

    随后宋守唐带着陈玄礼,还有那个仵作,来到了城西贫民窑。

    这里目之所及皆为破败,和长安城其他城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最贫苦的普通老百姓,房屋也都是低矮瘦弱的茅草房。

    过了两三条街,又拐过一个破旧的巷子,就到了陈阿狗的家中。

    屋里没有掌灯,敲门也没有回应,于是陈玄礼和宋守唐直接破门而入。

    借着月光,他们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四周散落着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显然是打斗过后留下的痕迹。

    凑近了看,发现那尸体赫然是陈阿狗。

    炕上也还有两具尸体,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

    一老一小还被绳子捆着,那中年妇女衣衫不整,几乎是赤裸着。

    一家子人呐,全部被灭了口了。

    陈阿狗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虽然人已经死透了,但依旧用左手死死握着那刀,瞪着不甘的大眼睛。

    而另一只手里,则抓着一块黑色的布条。

    仵作想拔下那柄匕首查看,结果硬是掰不开陈阿狗枯槁般的手。

    这时寒芒一闪,陈玄礼拔出腰间横刀,一刀就斩下了陈阿狗的手,再一刀齐齐斩断五根手指。

    仵作拿过匕首看了看,顿时一愣。

    然后他连忙把匕首递给陈玄礼。

    陈玄礼接过一看,也愣了一下,蹙眉道:“这是……龙武军的标配匕首,几乎人手一把。”

    仵作又把陈阿狗手里紧紧捏着的布条拽了出来。

    陈玄礼拿过去再一看,差不多就都明白过来了。

    龙武军的将士每一副战甲都会搭配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绣着睚眦纹,意为天子的忠实恶犬。

    只有陈玄礼的斗篷是洁净的朱红色,什么纹路都没有。

    “没想到,这朝廷的内鬼,竟在龙武军中。”

    陈玄礼心里骇然,低声低估着,声音小到谁也听不见。

    这也难怪陛下会让他这个龙武军大统领,亲来查案了。

    陈玄礼转头看向宋守唐,说道:“你去刑部找几个人过来,把这几具尸体都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若刑部不肯,那就说是陛下的意思。”

    宋守唐点点头。

    陈玄礼:“我要回宫一趟,把此间情形禀告陛下,让陛下定夺。”

    ……

    太极殿内。

    李瑱趁着敌军没有发动进攻的空隙,将张巡召进宫里。

    张巡那黑色的甲胄上布满血污,有着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这几日来,张巡瘦了也黑了,整个人显得苍老了五六岁。

    李瑱打量了一下张巡,说道:“高力士,给张将军搬把椅子过来。”

    高力士立刻亲自去搬了把椅子,放在张巡身旁。

    张巡对李瑱躬身一拜:“谢陛下。”

    然后他又向高力士拱了拱手:“辛苦高公公了。”

    说完之后,他这才稳稳当当坐了下来。

    李瑱看着张巡,语气平和的说道:“叫张将军过来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朕有一样不解,需向将军询问。”

    张巡拱手:“陛下请问,臣定会知无不言……”

    “今天下午张将军送过来的战报,朕看了。”

    李瑱眉头皱了皱,说道:“只是朕不理解,最近几日明显我军是优势,为何伤亡反而与日俱增?”

    张巡回答道:“回陛下,这些伤亡并非是近几日的,而是前些天的伤兵。”

    李瑱听这话,那就更疑惑了:“伤兵?”

    张巡点点头,继续解释:“不错陛下,这伤兵只有小部分运气好的能够康复,但大部分伤兵的伤势会日益加重。这些人死后,都会按照阵亡处理。”

    李瑱猛然一怔。

    这他倒是给忘了,这里可是古代。

    得个风寒,那整不好都会出人命,更别说刀枪之伤。

    养伤那最重要就是医疗条件,医疗环境,他现在连唐朝的伤兵营是个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李瑱叹了口气:“是朕的疏忽,过两日你陪朕到伤兵营,朕要亲自去看看。”

    张巡:“臣遵旨。”

    与此同时。

    陈玄礼脚步匆匆,打殿门外走了进来:“陛下,那件事已经查清了。”

    张巡见此,非常识趣的起身告退。

    陈玄礼乃近臣,有些话,他作为外臣是不适合听的。

    等张巡离开,李瑱才问道:“萧鼎……是怎么死的?”

    “萧鼎乃中毒而死,是断肠散。”

    陈玄礼整理思路,沉吟片刻:“毒死萧鼎的是一个名叫陈阿狗的狱卒,等臣查到陈阿狗家中时,发现陈阿狗一家三口已全被灭口。陈阿狗的妻子和孙子都被绳索绑着,所以陈阿狗事先应该是被人胁迫。”

    陈玄礼把那把匕首和布条举过头顶,说道:“这是在陈阿狗身上发现的。”

    高力士连忙上前接过去,递到李瑱的面前。

    李瑱拿起匕首看了看,又拿起那布条看了看。

    陈玄礼说道:“仵作还在陈阿狗妻子下体处,发现男子的精血。大概经过是,有人拿陈阿狗的妻子和孙子的性命威胁他给萧鼎下毒,等事成之后,那人又奸杀了陈阿狗的妻子,杀了陈阿狗的孙子,同时又杀了这陈阿狗。”

    “陈阿狗临死之时死死抓住凶器,凶手慌乱之下,并没有过多纠缠,所以才留下了这证物。”

    “等……你等会儿。”

    李瑱摆了摆手,愣愣地问:“这陈阿狗的妻子,多大年龄。”

    陈玄礼:“五十岁。”

    卧槽!

    这凶手是真饿呀,是真不挑啊。

    搁这儿还玩儿上五十路人妻了?他妈的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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