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苦逼的人生
须臾。
程元振将高力士便带进了太极殿。
唐明皇成了太上皇，高力士自然要在太上皇的身边伺候，李瑱也暂时罢免了他大总管的职位。
高力士行礼，道：“陛下万岁，陛下万福金安。”
“安。”
李瑱摸着鼻子，眼睛打量了一下高力士：“高力士，你伺候太上皇多年，朕也知你忠心，但不知这份忠心是否可以借朕用用？”
“正因为你忠心，朕已命龙武大将军，把你的亲族家眷接进了宫中，若你愿意把忠心借朕用用，你依然是大总管，依然是那些小太监们心目中的老祖宗，若不愿意……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
太极殿。
李瑱看着跪在下面的高力士，一脸地威严，由内而外散发着王霸之气。
李瑱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你高力士不效忠我，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就把长安城和你但凡有点关系的人都找出来，一个个全把他杀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高力士不傻，连忙叩首禀明忠心。
“老奴愿为圣人效犬马之劳，竭尽所能助圣人，死守国门，保我长安。”
李瑱点点头，负手而立，说道：“四件事。”
“第一，八百里加急，让真源县令张巡，睢阳太守许远，火速赶往长安城，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第二，去查一查，长安城十六卫守军中，是否有杨国忠的党羽。若有，整理一个名单交给朕。”
“第三，将李辅国、边令诚等罪臣，推到午门凌迟处死，把他们的罪行昭告天下，以慰民心，同时告知城中百姓，朕要与长安共存亡。”
“第四，急报安西、河北、河源等天下兵马，即刻支援长安，不得有误！”
高力士蹙了蹙眉，对第一件事甚是不解。
张巡，许远，一个小县令，一个小太守，芝麻大点的官员，圣上为何急招入京？
正常情况下压根儿想不起来才对啊。
“圣上。”
高力士诧异道：“张巡，许远，两个微末的小官，为何……”
在安史之乱之前，甚至长安沦陷之前，这二人确实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长安沦陷第二年，安禄山手下大将尹子奇打到睢阳。
张巡联合许远组建了一支六千多人的队伍誓死抵抗尹子奇的十万大军，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情况下，尹子奇竟然久攻不下数月。
那可是十万大军呐，却跟一支六千多人的小队伍，硬是打了好几个月。
安禄山的叛军遭到有史以来最疯狂的抵抗。
睢阳的守军粮食没了，杀战马，战马没了，吃老鼠。
可最后连老鼠都吃绝种了，睢阳弹尽粮绝，你就在城中掘地三尺，恨不得都挖不出哪怕一条蚯蚓来。
这个时候，张巡、许远做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吃人！
许远杀其奴婢童仆，张巡的妻子和女儿更狠，自愿自尽献出己身。
将士们吃了最后一顿人肉汤，出城同十万大军血战到全军覆没，誓死不降。
后来朝廷在睢阳为二人建立庙堂，睢阳人世代以香火供奉，世称大唐双忠。
“朕做事，自有朕做事的打算，打听的太多，对你没有多大好处。”李瑱瞥了眼高力士，转身走了：“等事情办妥了，来立政殿找朕吧。”
走出太极殿，李瑱看了看天色。
此时将近黄昏，日头躲在白云后边，如一颗荷包蛋，十分祥和平静。
在一些人眼中，那平静便是真的平静，平静的让他们感受到了幸福。
但在另一些人眼中，那是狂风暴雨到来的前奏，比如李瑱。
现在摆在李瑱面前的路，只有守长安这一条。
想守住长安，需要两个智勇双全且忠心不二的将军，所以李瑱想到了张巡、许远。
可虽然将军有了，但兵力不足不说，还士气涣散，武器装备陈旧。
若安禄山在潼关的那五万精锐现在打过来，该当如何？
看上去那似乎就是必死之局，现在李瑱多么想让自己拥有一个系统，何必死那么多脑细胞啊。
可惜了，他没有！
真是苦逼的人生啊。
回到立政殿，看到陈云娇的盛世美颜，李瑱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不少。
陈云娇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那身金碧辉煌的凤袍和凤冠，配上她本身的气质，显得格外端庄华贵。
李瑱走过去从身后把陈云娇抱在怀里，手放在那纤细的腰上。
陈云娇没有反抗，两个人大婚三年，虽然没有日日夜夜腻歪在一起，但她还是能分辨出来李瑱身上独有的气味。
只是她脸有些红：“殿…陛下，你…干什么呀。”
李瑱：“别动，让朕抱一会儿。”
李瑱闻着陈云娇如瀑般的秀发那香气，心中顿时感到非常安逸。
陈云娇稍稍侧头看向李瑱，一脸关切：“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李瑱点点头，他承认最近的事情真不少。
他说道：“朕这个皇帝，呵，不好当啊。”
陈云娇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接话。
她低头，就看到李瑱的左手，还有些红肿。
陈云娇捧起李瑱的手，皱着眉头：“这怎么还肿着呢？”
陈云娇这么一说，李瑱也才感觉那只手时而阵阵的发痛。
陈云娇说道：“你等我去找药，再帮你上一些，等明日应该就消了。”
说完陈云娇就急匆匆的跑了。
望着她那背影，李瑱心中一暖，嘴角带笑。
片刻后。
陈云娇才拿着药瓶回来。
此时夕阳已经落尽。
黑夜里的大明宫像一只庞然巨兽。
不多时，漆黑之中亮起灯火，但四下里尤为安静，只有躲在草丛的虫子，唧唧复唧唧的叫着。
李瑱慵懒地躺在卧榻上，一只纤纤素手捻着兰花指，正在给他的左手轻轻地涂抹一种叫生肌散的药膏。
李瑱只感觉手上冰冰凉凉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他不知道是那药膏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女子的玉手太过温柔，反正很舒服。
此外李瑱还能看到白花花的波涛汹涌，好像马上就要从杯子里溢出来似的。
因为陈云娇帮他抹药的时候，波涛的角度让他看了个正着。
“皇后，你多大？”
李瑱盯着某个地方，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