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说话要有分寸
于野和赖子愈闻言，都下意识地向着后方看去。
那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漆黑之路。
也正如张奕所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赖子愈转头看向于野，突然有感而发道：“于野，你说我们以后还能回得去浔市吗？”
于野耷拉着眼皮，神色惆怅，他的眸子中闪烁着一抹黯然的幽光，嗓音沙哑道：“回不去了吧。”
简单的几个字，一下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尤为压抑。
大抵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了，张奕连忙摆了摆手，洒笑一声，圆场道：“无论如何，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嘛，正所谓我心安处即吾乡，咱们还是别去过分纠结了，免得徒增感伤。”
“我心安处即吾乡……嗯，张警官说得对。”
赖子愈脸上蓦然挤出一丝笑容，认可地点了点头。
于野表情深沉，无喜无悲。
其实于他而言，能否再回得去浔市，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无亲无靠，也唯有赖子愈这么一个还算不错的真心朋友，哪怕重新回到了浔市，无非也只是拮据的苟活在一间十多平米的出租屋内而已。
张奕自是不知道于野内心的想法，还以为他仍是在纠结接下来所面临蛇人怪物的事情。
张奕拍了拍于野的肩膀，轻笑道：“别想太多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是那些蛇人怪物真的到来了，那也是我等执法人员首当其冲。”
于野收回思绪，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张警官。”
张奕摆着手，正气凛然道：“无需言谢，还是那句话，于野，我看好你！”
于野笑了笑，摸着鼻子，颇有几分无奈。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再次抬头，仰望向这片漆黑的夜空。
只是这一次，除了那一团笼罩的黑云外，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他不禁怀疑，难道此前真是自己的错觉？
如此想着，内心却反而越发不安起来。
那些去往洗手间的人还没完全回来。
张奕等待的同时，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他静静地看着，神色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赖子愈不经意间注意到张奕这副姿态，好奇地凑近过去，“张警官，你这看什么呢？”
张奕听到声音，侧目瞥了赖子愈一眼，然后指了指照片的一对母女，笑着回应道：“我妻女的照片。”
赖子愈诧异道：“张警官，你都结婚有孩子了？”
张奕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他满头黑线，没好气道：“你这不废话？老子今年都四十出头了！”
“抱歉，抱歉……”
赖子愈尴尬地挠着头，讪笑道，“此前听那位陈大人喊你小张，还以为你年纪不大呢！”
“说实话，你四十出头了，还真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张警官，你保养的可真好啊！”
夸到最后，赖子愈又是啧着嘴，感叹了一句。
张奕被赖子愈这一番话吹捧的一愣一愣的，甚至都有点儿自我怀疑了，“我真这么显年轻？”
“真！”
赖子愈一脸正色地重重点头。
张奕转头看向一旁的于野，以示询问。
于野也属实有点看不下去了，瞥了赖子愈一眼，对着张奕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奕阴沉着脸，看向赖子愈。
赖子愈涨红了脸，狡辩道：“张警官，我刚刚所说的发自肺腑、句句属实……”
张奕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狗都不带信的。
不过说实话，被夸显年轻，他这心里头还是挺开心的。
想了想，他又询问起了于野，“老实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几岁？”
“想听真话？”
“真话。”
“五十多岁，老男人一个。”
“……”
张奕抽了抽嘴角。
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你俩还真是让我又当儿子又当爹啊。”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没多做计较，继而又看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妇人和少女贴近着，脸上都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妇人姿态很正，看起来十分的端庄娴雅。
少女则是嘟着嘴，比划着手势，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俏皮。
二人眉眼间很相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张奕看着，嘴角止不住勾起一抹弧度的笑意。
赖子愈又贼兮兮地凑近过去，当看到照片上少女绝美的姿容时，他眼冒精光，一句不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张警官，你女儿看起来好香啊……”
“……”
嘭！
他的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
赖子愈吃痛地闷哼一声，猛然回头，然后便看到了于野扬手的姿态，他捂着后脑勺，气骂道：“于野，你他娘的打我做什么？”
于野面无表情道：“你要不要想想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
赖子愈面色一僵，回想起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然后他突然感受到后背有一股嗖嗖的凉意，回首过去，只见那位张警官黑着脸，目露凶光。
他属实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张警官，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女儿长得真好看，妥妥的美人胚子……”
赖子愈越说下去，张奕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厉色道：“闭嘴！你要再多说一句，老子一枪毙了你！”
说罢，他就掏出腰间的配枪！
吓得赖子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这会儿都恨不得用针线把自己这张破嘴缝起来！
于野瞥了赖子愈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向着张奕求情道：“这家伙向来嘴巴没个正经，还望张警官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张奕冷冷地看了赖子愈一眼，见其一副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的姿态，终究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
他不待见地别过眼去，冷哼一声，摆手道：“罢了。”
“看在你于野的面子上。”
张奕对着于野说了一句后，又对着赖子愈冷冷地提醒道，“年轻人，说话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