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坐过车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双双陷入沉默。
总之就是粟斯不信商荣的鬼话,商荣反倒是信了粟斯的鬼话。
粟斯抱臂打量着。
面前的男人垂着头,眼神莫名地有些执拗。
相处久了,粟斯发现这个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成熟,相反,很多时候都像个孩子一样。
天真,好骗,也容易心软。
做事情更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了一会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头一次面对榆木脑袋,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果然,和傻子就是不能开玩笑。
因为对方是会真信的。
总之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粟斯索性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了,徒留商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经过将才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商荣没有开灯。
不是他想对着黑夜沉默,而是他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开灯的权限。
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粟斯的心思一样让人猜不透。
商荣仰躺下去,小腿虚虚地垂落在地。
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几个小时,现在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困意倒是突如地袭来。
他闭上了眼睛。
直到睡梦前,脑子里还在想着粟斯这样的表现到底算不算给了他机会。
粟斯昨天晚上在网上和人对骂,以至于第二天醒来都已经到8点了。
夏天的太阳很晒,这个时候出门等到走到目的地基本上就要变成尸体一具。
想到待会还要花两块坐公交车粟斯简直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从床上爬起来,着急忙慌地洗漱。
等在家里溜了一圈完却发现本来应该在客厅的商荣却不见了踪影。
她打开手机一看,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消息。
刀削斧刻:我出去找工作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吃饭就拿我昨天给你的钱买。
粟斯看完有些无语。
笑话,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还管起自己来了。
什么叫我在家好好待着,她可是要攒彩礼钱的女人。
新的一天当然也是要去“工作”了啊。
而且昨天已经休息一整天了,这真是太堕落了。
要是再这样懒惰下去,她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够钱娶媳妇。
收拾完粟斯就出了门。
本来她是想把房门锁上的,但又记起来商荣这斯没有钥匙,最后也只能将门关上并未上锁。
反正她家徒四壁的,小偷进来也偷无可偷。
香香的老婆~漂亮的老婆~
粟斯一路哼着自编的歌,脚步轻快地踩着楼梯下了楼。
今天她打算再换一家商场。
之前就打听过了,在新旧城区的交界处,还有一家地下市场。
地方不大,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便宜货,但价格实在是低廉。
因此每日人流量还可以。
关键是穷人多,她今天可以多挑几个人,每次再少赚一点。
这样积累下来当日的收益额也能达标。
不过这家商场和粟斯住的地方完全就是南北相反的方向。
就算是坐公交车也要1个多小时。
况且现在都已经快9点了,粟斯算了算时间如果她在4个小时内完成“工作”,那么在天刚黑前也能刚好赶回来。
斗志昂扬的粟斯一路小跑到站台旁边,然后熟练地找了棵树蹲了下来。
没办法啊,上午的公交站台直面着太阳。
要是在那等车,人估计都要晒脱水。
尽管有树荫的遮挡,但强烈的日光还是照的手机屏幕分外刺眼。
粟斯刷了一会,便打开乘车码放在口袋里不再看手机。
等了大概20分钟的样子,车子才姗姗来迟地停在她的面前。
粟斯蹲的有些发麻,脚步虚浮地上了公交车。
然而等到扫码的时候,却怎么也扫不上。
感觉到车里的几道视线在看着自己,粟斯尴尬的有些头皮发麻。
可越急越容易出错,粟斯把手机不断地换着方向扫,但一直就是没出现成功的提示,结果紧张的一个脱力手机就从手上掉了下来。
车门已经关上了,公交车一发动带来的后坐力把她直接弄得一个趔趄。
幸好及时被一双手及时扶住。
粟斯还没来得及道谢,就闻到了一股子汗臭味。
她仰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大叔。
刚才扶住她的那个大叔开口道:“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要哥哥帮你吗。”
“刷这个要用乘车码,别随便拿了个二维码就在那瞎扫啊。”坐在边座椅上的男人状似随意地讲。
一个秃头男人直接挤开众人走到了前面,“来来,加个微信,我帮你把钱付了,你再转给我。”
刚开始开口的大叔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小姑娘别信他。我来帮你,不用还钱,加个微信就行。”
本来粟斯热的脑子就发昏,现在周围吵的更是头疼。
一群神经病。
说是要帮她,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先去付钱。
是不知道自己多臭吗,还靠得这么近。
粟斯忍住自己想吐的冲动,但口罩外面的眼睛还是弯成月牙状。
“不用了,我在试试。”
然而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周围好像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见她讲话一样。
还一个劲地往前挤,粟斯被逼的都要站到台阶上了。
即将到达下一个站台的提示音响起,司机直接一声吼,“都挤门口干什么!要下车赶紧下去。上车了的就到后面找个位置坐着。”
粟斯听完松了一口气,一般司机这么说潜意思就是刷不上就算了。
于是她赶忙从人群中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匆忙地在最后面找了位置坐下。
刚才的那群人慢慢地也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几个人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嘀咕,“还以为多清高呢,结果是个连公交车都要逃票的。”
“臭婊子,呸!”
粟斯闭上眼睛不理会,老城区人的素质就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
这时司机一脚踩下刹车,车辆猛地向前一冲然后停下。
那些口吐成脏,还没坐到位置上人因为的惯性,一个没站稳,纷纷摔倒在地发出连片地诶哟声。
粟斯捂着嘴小声地笑了一下。
微风透过窗子吹过她的额发,口罩下出汗的湿意也很大地缓解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车子上的人越来越少。
昨天晚上本来就没睡好,加上安静的氛围粟斯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人也渐渐顺着椅背滑了下去,缩成小小一团在最后排。
太阳往半空上不断攀升着,等行驶到终点站,公交车内响起了提示音。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确认没有人了,正准备便下车去吃午饭。
却看着最后一排窜上来一个迷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