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殷卓:她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魏桓雇的马车在淅淅沥沥的雨中一路疾行。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城郊的飞鹰阁分舵——麒麟山庄。
马车内,坐着他这段时间内精心呵护的瓷娃娃。
她今日身着一件粉白色的齐腰孺裙,外搭一件颜色略深的粉色披肩。
俏丽玲珑的垂挂髻衬得她那精致的眉眼更显几分灵动。
然而他的瓷娃娃已经三日没怎么进食了。此刻,正无精打采的靠在车壁上,凝眉沉思。
涟漪没想到,回到南陵县,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
母亲死了;弟弟跛了;父亲纸醉金迷了;
主管事权被人夺了;男人跑去跟权贵之女结亲了;仇人却过的逍遥自在;
就连财迷都把她巨额存银给冻结了;夕夕商城也关了。
过去的十五年苦心经营仿似南柯一梦。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哪一件应该先去解决;哪一件应该先忽略。
三日前,魏桓便将程小河救了出来。
当她看到一瘸一拐的程小河在常喜的搀扶下,走到自己面前时。
她抑制不住地抱着程小河放声大哭,将对母亲沉痛的悼念和对邹氏兄妹滔天的恨意尽数宣泄了出来。
几天打探下来,涟漪才知道:为操办嫁女事宜,程老爷一家全部去了金洲城。
十日后便是程婉姝与宋棋舟的婚礼。
因着是金洲宋府的大喜事,作为宋府庶子的宋棋文也在前几日携新婚夫人李初凝一同前往。
涟漪要找的人,现下还在南陵县的,就只剩下邹名扬了,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自涟漪消失后,程氏商行内部乱的一团糟。
邹名扬作为程氏商行新的主管事,尽管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也改变不了程氏商行生意每况愈下的事实。
那些涟漪费力好几年搭起来的市场经济策略的框架,在被邹名扬一通乱搞后土崩瓦解。
邹名扬作为副主管事以来的公务多以内联为主,对外市场敏锐度远远不及外面那些身经百战的商场老油条。
所以当了主管事后,邹名扬在生意场上也是频频碰壁。
米牌的货物也在九月中旬清仓卖完。
因着米老板再未给程氏商行供货,导致原本与程氏商行签了长期供货协议的客商,陆陆续续都和程氏商行翻了脸。
索赔的、打官司的、闹事的、追讨货款的一度让程氏商行“门庭若市”。
业内都传,程家作为金洲首富只是徒有虚名。
再这样下去,臭名昭著,怕是迟早要关张。
许多本来要与程氏合作的客商,也渐渐捂紧荷包,在原地观望了起来。
如今,邹名扬在南陵县处理烂摊子;程老爷就在金洲城处理烂摊子;邹氏忙着张罗程婉姝的婚事。
大家都很忙,涟漪打算趁邹氏兄妹都无暇分身之际,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所以,她今日准备去请飞鹰阁的人,助自己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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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山庄。
宽阔平坦的校场之上。一白一黑的两个身影正在切磋武艺。
黑影身姿挺拔,英俊潇洒,动作矫健灵活;
白影风姿绰约,体态轻盈,动作优雅灵动。
两人一招一式的交流,精彩绝伦。在场观摩之人无不叫好。
少顷,切磋完毕。两人同时收剑而立,气息平稳,脸上皆是露出满意之色。
殷卓笑着接过随从递来的干毛巾,对一旁的白衣女子说道:
“还不错,最近很有长进!”
楚粤听罢喜不自胜:“是吗?哈哈,那是不是马上就有资格可以做你的夫人了?”
殷卓只顾喝茶:………
楚粤见殷卓不答,遂又好心提醒道:“你说过的,你喜欢武艺高强的女子,打败你一次就可以做你的夫人。
你母亲丘夫人也说,只有我能把你拿下!”
殷卓挑眉冷笑,“打败我再说吧!”
来麒麟山庄快三个月了,殷卓渐渐的把这个灰败的飞鹰阁分舵给拾掇了起来。也派了更多有能力的人到此地经营盘踞。
殷卓之所以守在这里,只是因为飞鹰阁能士在南陵县的一处深山里发现了几座煤矿山。
母亲丘夫人已经将那几座矿山买下。他得亲自坐镇守着。
等矿山找到合适的买主,他才可以抽身离开。
飞鹰阁势力盘踞大夏朝两百余年,不受大夏朝朝廷约束,更不会遵循大夏朝的律法。
势力盘根错节的飞鹰阁与建朝只有几十年的大夏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谁占了资源,资源就是谁的。若有不服,但可凭实力较量。
大夏朝建朝时间不长,根基未稳,自不会去惹这样的两朝世家。
所以殷卓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天敌。在此等待期间,他除了练武,也几乎找不到其他的乐子。
倒是母亲有心,安排了这个会武功的楚粤来陪自己打发这些无聊时日。
殷卓不排斥这个性格豪爽的英气女子,但也对她升不起什么歪心思。
倒是这个楚粤一心想要嫁给他。殷卓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几个月前遇到过一个做生意的高冷小丫鬟,曾对她有过那么一丝心动的感觉。
故而,他离开南陵县的那一晚,还去她所在的商行道别。
本来也只是碰运气去看看她在不在,结果人确实在,还扑在那个县令大人的怀里。
殷卓也就此歇住了旁的心思,悻悻离开了南陵县。
再回来的时候,身旁就多了个大咧咧的楚粤。
两人只要不谈及嫁娶,一切其乐融融;
一提及婚姻之事,殷卓也会尽量的声东击西。
他不懂男女之事,所以他不会妄下定论。
且静观其变吧。
待换过一身干净衣衫后,殷卓和楚粤便在一处亭子下面围炉煮茶、品茗对弈。
林元青派人来请示殷卓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殷卓一脸懵的看向前来通报的随从:
“本阁主的故人?我不记得我在南陵县还有故人。此人姓甚名谁?”
通传的随从尴尬的抠了抠自己的鬓角,不确定的说:
“额,男的名字,小的没记住,女的好像叫涟漪。”
落子的手停在了半空,黑子不慎落入棋盘,殷卓随即拧眉: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