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对自己的孙女执行枪决
伊希娅鼻子泛酸,结果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掉落——
“别哭啊嫂子,这些天你为了我已经流了太多的泪水,够了……真的够了。”
北挽熹薇白皙的手穿过锈迹斑斑的栏杆,伊希娅抬起胳膊握住她的手。
“以后我会高高俯视你的,我会保护你,嫂子——我会祈求你一生平安。”北挽熹薇紧握住她的手,眼泪早已哭湿了脸颊。
伊希娅紧咬住牙关,心里压抑得她要直不起身体。
“嫂子,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北挽熹薇松开她的手,“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来送我最后一程。”
伊希娅泪流满面,突然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你也要好好休息……”
太过的嘱咐伊希娅说不出来,说出后她觉得自己放弃了相信奇迹的意念,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留在心间。
伊希娅恋恋不舍地离开后,北挽熹薇目光呆滞地身体滑落在一旁。
垂头无声地哭泣,两个小肩膀无助地抽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一个温暖的怀抱轻搂住她发抖的身体,博然平静的眼眸深沉,按着她贴在自己怀里。
那夜,伊希娅坐在窗口边一夜没睡,就那么坐到天亮……
北挽君劝不动她,软的硬的都使过了,就是无济于事。
他深知道她的不舍,也不忍心再强迫她,陪着她坐在身边等第二天天亮。
翌日,戈迩倾一片祥和,但多部分人还是涌动着心中的好奇跑到克罗亚广场瞻观……
北挽君担心她吃不消,喂她用过早餐后,决定不让她去看北挽熹薇行刑。
他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她。等这件事过去了,他想办法带她出去散心,慢慢的或许她能放下。
伊希娅用过早餐异常的平静,呆呆地站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北挽君看她拿起眉笔熟练地描绘着眉形,将化妆品逐一摆放……
“你要去哪?”
女人旋开口红,闻言轻笑地从镜子里看他,“你忘了,今天是熹薇走的日子,我要去的。”
北挽君大掌裹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听话,今天我们不出去,那也不去。”
“不,熹薇她说想要我送她最后一程,我答应过她的,不想食言。”
“希娅……”
知道他在担心,伊希娅按住他的大掌,转过脸微笑:“没事,我很好,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去送送她。”
“……”
“你也陪我去吧。”
北挽君深邃的紫眸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汪-大海。
……
克罗亚广场是历来皇家处决之地。
北挽熹薇没有多大的过错,她是为保留皇家颜面才甘愿牺牲。
一时间戈迩倾所有长老、大臣、佣人、护卫……
全都聚集在克罗亚广场上,围绕着几米高的行刑台——
北挽君搂着伊希娅坐在阁楼上,尽量不让她情绪激动得冲下去。
伊希娅也向她保证,她不会想不开冲下去再为北挽熹薇求情。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再做傻事,北挽熹薇、北挽君就连北挽翎都让她置身事外。
这些天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相信北挽熹薇也能深深感觉得到。
许久后,北挽熹薇一身金色的公主裙,长发被精致地挽起,头上戴着王冠,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
虽然等下就要死了,但她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还带着一种解脱的笑容。
本来克罗亚广场只有皇家罪犯才可以行刑的地方,北挽熹薇坚持要跟博然死在一起,北挽老太爷也就答应她,让博然一同出现。
北挽熹薇和博然齐跪在高台上,面对的正是北挽老太爷所在的位置。
伊希娅抿唇看向对面的阁楼,看到威严的男人一身华丽的着装,身旁坐着同样服侍的女人……与她几近相似!
所有长老包括大臣都坐在阁楼两边,阁楼一周是正方形,恰好将整个克罗亚广场围绕起来。
身穿黑色司仪装的白发老者站在两人面前朗读着手中的诵经。
语言是法文,伊希娅听得不是很全,但大概意思是北挽熹薇犯了有辱门风之罪。
唯有她死了才可以给戈迩倾一个交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这个意思了。
对面阁楼上坐着琛二爷和二夫人,还有北挽翎身边站着陌生傲慢的女人,伊希娅心想那个应该就是新过门的司徒三小姐了。
她还看到了林可儿,只不过她坐在不起眼的地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高台——
北挽君坐在中间,旁边位置坐着南黎雪,另一边则是坐着伊希娅。
这是伊希娅第一次在戈迩倾与这么多人出席,可她还是希望没有这次的出席,没有这次事件。
司仪合上诵经,抬起头看了天空,单手握拳贴在胸口不知说了些什么。
待他离开后,踩着阶梯上来了四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护卫,每个手里都端着枪。看来北挽老太爷是要对自己的孙女执行枪决。
现在伊希娅已经不抱有任何能救北挽熹薇性命的希望了,因为她能想到的所有人都已经尽了全力!
不管她如何焦虑不安和悲怯不舍,都无法在这个充满人心险恶的地方保全这个天真的姑娘。
钟声敲响,时间已到——
北挽熹薇握住身旁博然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
伊希娅紧握住扶手,狠狠咬住下唇,眼泪一点点凝聚……
突然温暖的大掌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转过脸看到北挽君正深沉地盯着她。
伊希娅轻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掉落。
而此时行刑的护卫整齐给手枪上膛,瞄准两人胸口准备行刑时,一抹苍老的声音阻止——
所有人视线整齐地看向一位身穿法国上世纪古老装扮的老妇人在佣人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走来……
伊希娅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放下了一些,至少北挽熹薇命暂时保住了。
阁楼上,英俊威严的男人微皱起眉……
老妇人面带怒意走到高台前像是要阻止这场刑法,倔强地推开搀扶着的佣人,黑木拐杖重重抵在地上。
她抬起手,佣人递来金色的麦筒,清晰的嗓音传来:“你们可能都疑惑我是谁。实不相瞒,我住在这戈迩倾迄今为止已经整整九十年,而我今年已经一百岁。当年我和夫人,也就是现在家主的母亲,一同进入这戈迩倾……”
老妇人苍老得厉害,言语间透露出浓重的历史气息——
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北挽老太爷母亲陪嫁过来的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