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舌如簧 Ⅴ
有些熟悉的音乐在脑海中回响，打断了志野的春梦。
宿醉导致他的大脑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中他看到房间内仍然昏暗，有些恼怒的他以为天还未亮，决定继续睡过去。
“不对！”
好似想到什么，他心中一惊顿时清醒过来，赶忙拿起已经不再响铃的手机，手机屏幕显示时间已经是傍晚17点，同时还有大量未接来电，备注都是“混账监督”和“小中”。
赶忙拖着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脱力的身体爬到窗户边，志野拉开窗帘，彤红的夕阳在高楼间沉没，红色的日光像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今天是《水星之恋》公演的第三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因为许多社会名人被邀请来观看演出，其中不乏东京来的大人物，总公司相当看重这场演出，如果自己能表现好的话，说不定
“可恶，可恶！都怪那个女人！”
他回想起昨晚那个女人，内心开始怨恨起她来，如果不是她强行塞给自己个破箱子，让自己丑态毕露，说不定他还能赶上演出！
毫无道理的仇恨让他心中好受一些，他转过头，看到了那个自从拿到之后就没有打开的箱子。
反正已经迟到了。
这样想着，他伸手打开冰凉的金属锁扣，看到箱子中仅仅躺着一只金属装具，上面刻印着“gg-n02-cl”的字样，以及一个简约的抽象图案。
“这是，蜥蜴吗？”
他只能大致辨认出这好像是一只爬行动物。拿起臂环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他最终发现这东西戴在自己的手臂上最合适。
“什么力量，唬人的东西”
在他看来，这东西连装饰品都算不上，根本看不出能给自己什么力量，于是暂时失去了兴趣，打算之后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滴滴滴！”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是一个没有存过的手机号码，志野手忙脚乱地接通电话拿到耳边，随意地说道：
“喂？”
“志野和宏对吧？”
“啊？你是谁啊？我不需要推销！”
“我是经理浅下，你今天为什么没来演出？”
以为是推销，刚刚要挂断电话的志野，听到来电的人是经理时止住了手指，换上谄媚的语调回复道：
“原来是经理，对不起，我在医院所以没听清是您。”
“医院？”
“是，我昨晚在路上被抢劫犯打了，所以住院了，刚刚才醒。”
“嗯，那你有受伤吗？”
“托您的福，没有什么重伤。”
“那你来剧场一趟吧，我有事找你。”
心中咯噔一声，志野大致猜到了浅下想要做什么，但他也只能咬牙答应。
“是，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志野脱下昨晚穿的衣服，把全身喷满清新剂，换上一条新的衣服，从乱糟糟的抽屉中翻找出碘伏和创可贴，在脸上伪装出伤口，就准备前往剧场。
“还是拿上吧。”
推开门前他想了想，还是转过身把箱子合上准备带去剧场，这玩意儿能拯救自己的职业生涯也说不定。
这已经是他的全部手段了，没有人脉、金钱和权力的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东西真的有价值。
“志野，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
浅下眼中再也没有了伪装出来的善意，他把一张表推给志野。
“这，这是！”
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
志野和宏，他这个在五月雨雨幽市剧团干满10年的演员，就在今天要被解雇了！
“放心吧，遣散费和补偿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也不会影响你之后找其他工作。”
“怎么这样！经理，求你了，让我继续干下去吧！我会努力的！”
志野站起身用身体向后推开椅子，选用一个坐在办公桌后的浅下能看到的地方，土下座跪在地上。
“志野！你别太过分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今天重要的日子旷工吗？！”
“什么？”
志野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浅下直截了当地训斥道：
“你这家伙根本没把剧团的演出放在眼里！昨晚你喝个烂醉，所以今天才因为宿醉没睡醒才没来工作，对吧？！而且你在背后骂我们骂得很爽啊？”
看向浅下甩到他面前的相片，志野心中一震，那些照片的内容都是他昨晚喝酒的画面。
“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总之剧团不会再雇佣你了，带着你的东西从这里滚出去。”
失魂落魄的志野被冰冷的凉水刺激到，回过神来的他看着镜子中眼睛布满血丝的自己，那股仇恨再度升了上来。
“该死！”
他一拳锤在镜子上，碎裂的玻璃混合着鲜血掉落在洗手池中。
拉开一个隔间反手关锁，志野坐在马桶盖上，再次打开了银色的手提箱。
“我不甘心！我的理想就这样被践踏！我需要力量！我要创建独属于我的舞台！”
走投无路的志野已经不想再考虑真假，他拿起那只臂环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啊啊啊啊啊啊！！！”
“呐，你听到有人在叫吗？”
一间当做杂物间用的房间内，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搂抱在一起，女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询问下面的男人。
“什么啊，跟我们没关系，”男人不满地轻轻咬了一口，女人顿时发出一声嘤咛，“就算死了人，也不能阻止我们快乐。”
这间房间没有监控，因为堆放的都是一些老旧损坏的东西，所以两人才会在这里如此大胆。
“呀！”
男人一个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贪婪地向女人索取着，正在享受的女人朦胧间又听到了一丝声响。
“真的，不是我骗你，真的有声响，好像就在头顶。”
“怎么回事？”
这次终于连男人也发觉了异常。
两人疑惑地看向天花板，那股“咚咚咚”的声音在天花板上穿梭，最终竟然停在了两人正上方。
“什，什么啊！我好怕！”
“你先退后！”
男人壮起胆子，走到声响下方，抬头看去。
那是一双死死瞪着他的眼睛，以及一颗布满血迹的头颅。
还没等他叫出声，尸体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从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处消失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回过头，女人居然凭空飞了起来，她双手死死抓着什么，那东西好像缠在她脖子上，勒的她脸色紫青，赤裸的双腿来回挣扎。
“亚子！”
他赶忙去抓女人的双腿，想要救她下来，可随即女人的排泄物就随着恶臭落到了他的头上，女人竟然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活活吊死在空中！
“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的精神崩溃了，他跑向房间的大门，但不知道被什么给绊倒了，摔得头晕脑花。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啊！！！”
那东西也缠上他了！他是被那东西抓住自己的腿才摔倒的！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试图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也不能改变他被快速拖行的事实。
紧接着，男人被拖进了了狭小的通风管道中，随着骨头的破碎声没了声响。
“怎么了！”
听到求救声的保安踹开房门，手电筒的光在房间内扫动，很快他就发现了砸落在排泄物中央的女人尸体。
一阵破风声袭来，保安双眼一瞪，眉心就被穿透出一个大洞，他的尸体砰然倒地，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拖进了房间里，房门随后关闭。
一切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除了甜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