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行动
“龙本呢？”
看着独自回到办公室的万木，野村疑惑地问道。
“在医院照看水岛幸。”
坐回自己办公桌的万木叹了口气，脱下鞋子揉了揉奔波了一天的脚踝，然后开始写关于今天行动的报告。
滴——滴——滴——
监控着水岛幸体征的仪器发出平稳的声音，也意味着幸的身体正在逐步恢复正常。
“难以置信，被注射如此巨大数量的毒素，居然能这么快就轻松地恢复！”
查看水岛幸的身体报告，医生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呃”
水岛幸慢慢睁开双眼，与毒素作斗争的身体现在虚弱得不成样子，他尝试坐起身子却根本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能这样继续躺着。
摘掉已经不需要的吸氧面罩，医生在龙本的示意下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两人谈话。
“龙本，我让那家伙跑了。”
“这不是你的责任。”
“不，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犹豫了。”
“犹豫？”
窗外好像落下了雨滴，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因为那个蜘蛛怪人，是我认识的人。”
“他是伪装成人类的giga？”
“不对，”幸强行坐起身子来，“他是，真田大辉，他是人类，我认识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住在我那片街区。”
“你的意思是，他本来是人类，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giga？”
幸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当我认出他时，我犹豫了，我不知道我究竟该不该杀死他，杀死一个，人类。”
看着痛苦的幸，龙本明白，正是因为他拥有力量，才会对如何正确使用这份力量陷入苦恼。
“水岛，我们警察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的安全，而扰乱治安的往往是我们人类自己。”
龙本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上。
“我们刑事一课面对的更是最恶劣的杀人犯，所以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夺走这些罪犯的生命。”
“夺走生命是很痛苦的事情，夺走和自己相同的人类的生命更加痛苦，但我们不得不做，你明白吗，水岛？”
“已经有很多人死去了，如果没有决心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只交给我们吧。”
龙本拍了拍幸的肩膀，走出了病房。
“真是被教训的体无完肤啊”
躺回病床上，幸闭上了双眼。
今夜没有一丝月光，抬起头甚至看不到一颗星星。
雨点开始落下，一点，一滴，而后逐渐变成无数雨点组成的帷幕。
霓虹灯尚未侵蚀到的城区交界处，警车的警灯在地铁站的各个入口闪烁着。
“已经确认三号藏在这里了吗？”
“是，三号在刚刚劫持了一辆地铁，那辆地铁目前已经失联了，但可以确认目前就在地铁站中。”
警察们将真田逼入了这座地铁站中，sat正在准备新一轮的作战，考虑到白天弹药威力不足的问题后，现在有几名队员已经换装了霰弹枪，其他仍然使用步枪的人则准备了下挂榴弹。
一名青年穿过雨幕，封锁线边上的警察注意到他正在靠近后，瞬间警戒掏出手枪。
“退后！现在正在准备特殊作战！不准靠近！”
“我要见你们署长！”
警察们不为所动，但是察觉到外面骚动的万木和龙本走出指挥所，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水岛？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我通过进食大量的肉类补充了体力和被毒素融化的蛋白质，现在已经可以可以继续战斗了。”
最终幸还是被放进了指挥所，为了保护黑田而受伤，还因为追击三号中毒被送进了医院，这些事情已经大大提高了幸在警察心中的信任度。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本多十四询问水岛，转过头来，水岛幸迎着他尖锐的目光，朗声回答道：
“我不会再让它逃走了。”
“很好，由你来打头阵，十分钟后如果你没有出现，就让sat进入作战。”
“明白！”
走出临时指挥所前，幸察觉到龙本的视线，向他微笑着比出大拇指。
“加油吧，水岛。”
白色的灯光闪烁着，空气中残留着气味，微微刺痛的额头指引着方向，进入地铁站，一边跳下站台，水岛沿着漆黑隧道的墙壁追寻着真田的位置。
隧道里只有远方一个小小的光点，除此之外一片漆黑。水泽毫无阻碍地行走着，一步又一步地迈向反应的中心位置。
当他走到拐角之前时，刚才的光点已经显露出了原始面貌——一道足以照亮整个拐角的灯光。
转过拐角，眼前是不可思议的场景。
巨大的列车因蛛网拦截而横倒卡在整个隧道里，后面的几节车厢挤作一团，连同无数蛛丝完全堵死了隧道，使这里化作巨大的巢穴。列车头部的车灯照亮的场地上散落着无数因车祸碎裂飞出的肢体，近乎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几乎涂满了整个地面，隧道顶部垂下数量众多的被蛛丝困住的人类或者尸体，如同粮仓一般令人心生厌恶。
“变身。”
深吸一口气，水岛的意志召唤出体内的白石，然后全身开始向非人类转变。
他全身的细胞瞬间全部活性化，四周爆发出炽热的火焰，足以引发燃烧的高温气浪将从头顶的黑暗处落下偷袭的怪物瞬间吹飞，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几处烧焦的伤痕，出于对火焰的畏惧，真田只能远远地看向真我。
“我的毒素居然没能杀死你，你真是好运啊。”
似乎是因为吃过人类，真田身上的伤全部恢复了，甚至比原来还要粗大一圈。
“你吃人了吗？”
“我吃人怎么了，低等的人类就是家畜，就像人类也会吃猪牛羊一样，我们吃人类不也是天经地义？”
“你难道忘了自己本来也是人类了吗？究竟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闭嘴！我已经是进化后的高等生物了！绝不是人类！”
“你这王八蛋已经没资格称自己是人类了！”
“变成这副模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这伪君子！”
拉开步伐，真我弯腰伏下身子，起步时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让他几乎一瞬间就抵达了真田的面前。
他擒抱住对方的腰部，猛烈地冲击直接将没有反应过来的真田撞翻在地滑行出数米，真我跪坐在它的身上，拳头一次又一次落在对方头部，红色的血液飞溅而出，喷洒在真我的脸上。
真田不甘单方面挨打，将背部的六条蛛腿猛地刺入真我的背部，紧接着将痛哼一声的真我甩飞。
空中的真我平衡身子稳稳落地，但却被紧接着飞来的蛛网缠住身体。
真田嘶吼一声，用蛛丝飞到隧道顶端，紧接着背后所有的蛛腿又变长数节，翻过身来向被束缚的骑士扑落。
就在即将被扑倒的一瞬间，真我将身上的蛛丝全部挣断，来不及闪避的他，只能举起双臂架住两条蛛腿，剩下的四条蛛腿再次刺入了骑士的腰腹两侧。
“嘿嘿嘿，嘴上说着大话，结果如此弱小，你就变成我的食粮，帮助我进一步进化吧！”
真田得意地低吼着，准备进一步加重力度刺穿眼前的骑士，但它随即发现，自己的三对蛛腿动弹不得，
狭长的银色面壳向两侧开启，几乎延伸至整个面部的口器以被坚硬的角质层包裹的下颚中央为界，裂为包含上颚在内的三瓣，从其中发出蕴含狂暴的低沉嘶吼。
随着吼声，真我全身的银色线条流淌着光芒，他将手中的两条蛛腿向反关节的方向猛烈折断，接着两臂的锯齿猛然落下，把刺入自己腰腹中的蛛腿全部斩断，骑士原地跳起，并起的双脚踹中因疼痛动弹不得的真田，使他溅出几条血迹，飞倒在地面上。
借助踢击的力量后空翻，真我落地后拔出留在腰腹的残肢，他面对尝试爬起来的真田，深吸一口气，下沉身体，将全身的力量通过体表银色条纹的流动集中在右腿上。
真田，对不起，我必须在这里杀死你。
“哈啊！”
拉开架势，随着右腿上燃起能量的火光，真我跑动起来，随后高高跃起，一脚踢在无力闪躲的真田身上，庞大的力量散发出涟漪，再度让它倒飞出去。
撞翻钢铁的地铁后，在溅起的尘土中，真田缓缓起身。
“还没死吗？！”
不，聚集的能量毫无疑问打入了真田的身体内部，但是这股能量顺应了真我内心中隐藏起来的期望，并没有破坏真田的肉体！
蜘蛛怪人蹒跚地向真我走来，随着它的步伐，真田的肉体开始退化，真我能感觉到，他的肉体中的细胞已经完全退化成人类的水平了。
“是白石回应了我的期望吗？”
幸踢出的能量原本具有强大的破坏力，足以将真田踢成碎片，但刚刚踢出的能量性质却发生了变化，在真田的全身游走，让他进化后的细胞再度退化。
真田的身体向前倾倒，看着倒下的真田，幸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快十分钟了。”
刚才下面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现在却鸦雀无声。
众人看着时间等待着。
“有人出来了！”
sat和所有警察都抬起枪口，随着踩上台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是水岛！”
“他成功了！”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真田交给警察，望向指挥所中的人们，幸举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