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 章 人头案
李大人事到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难容，发配边疆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充军，李大人与掉脑袋相比，这点惩罚或许还能承受。我这一生都在动脑筋，下辈子就多活动活动，身子骨也好。好的，那刘大人，我该如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呢？
哎，老爷，你怎么闷闷不乐呀，我高兴得起来吗？这知府公审布政使现在全东昌府的百姓都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您是个铁面无私的好官，夫人有所不知啊。
此案公审实非我所愿，这都是富国泰安排的。那又如何？反正出名的是老爷您，夫人的出名管什么用啊。有些案子是可以放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在台面上讲的，有些是不能的。像这种案子一旦公审，臧海坤一句实话都不会说。哎，现在他这个脑袋呀，只能靠他自个儿扶着了。来来来来。把官帽给我戴上，这样戴行吗？哎，走。
公堂之上，刘大人高坐公堂，右手边坐着听审的富国泰，刘大人一拍惊堂木，臧海坤，你可知罪？刘大人。我何罪之有？大罪有三，小罪无数，愿闻其祥。你勾结临清州知州李尔多及地方粮贩安四海，私自扣押朝廷赈灾粮食，据为己有，囤积居奇，高价贩卖，这是第一条罪状；私自收留朝廷要犯，暗自勾结地方势力为己所用，这是第二条罪状；私吞国库银两数额巨大，这是第三条罪状。这三条你可认罪？这三条我都认。既然你已认罪，那看来就不必审下去了。来人，等一下。
刘大人！如果我再提供出您不知道的案情，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按理应当如此，但你罪大恶极，即便从轻发落，也难逃一死。死就死吧。不过临死我要拉个垫背的，公堂之上，岂容你诬告陷害？刘大人，我什么也没说呀，我怎么就成了诬告了呢？刘大人，您是不想审还是不敢审啊？
富国泰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一拍椅子
臧海坤，别以为你巧舌如簧，就能躲得过行刑。本抚念你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儿上，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但你若是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本府不留情面！抚台大人，卑职的确有新的案情供述，且案情重大，涉及我大清朝廷安危。
臧海坤你说此案涉及大清朝廷安危？不错。看来此案不小！刘大人？此案关系重大，卑职官职卑微，确实不敢乱断。我看还是抚台大人将该案押往京城交三法司会审赴台。大人以为如何？
刘大人！好！退堂！
刘墉退堂以后回到书房脱掉官服，换上便装，坐在椅子上发呆，刘夫人拿着蜡烛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天这么黑！一会儿肯定是一场大雨！老爷！你瞎琢磨什么呢？不用瞎想了！一切都了然于心！那你还担心什么？哎！一言难尽啊！老爷！
巡抚大人要押臧海坤等那些犯罪人一起要进京！特意来辞行来了呀！好吧！你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身染重疾！不能前去送行了！让他们一路平安吧啊！去吧！
富国泰押解臧海坤去往京城的路上，管家问道：大人，真把他们押到京城了！富国泰还没做回答，就勒住马，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不对，这时囚车里传上一声喊叫，报告大人，怎么回事？车上的人全死了！怎么死的？好像是中毒而死。
富国泰赶到京城见到乾隆说明了一切，乾隆却没当回事，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不就处决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吗？你不必放在心上，平身吧，皇上。
皇上。奴才有罪，罪该万死。皇上您何罪之有？奴才罪该万死，皇上没说什么，只是让钱公公去东昌府传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昌知府刘墉，查办山东布政使臧海坤贪赃枉法一案，有功，官复原职。即刻回京，任督察院左都御史。刘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呀，钱公公，您辛苦了。辛苦倒不怕，就是别心寒呐。钱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大人，您这是明知故问呀。您在山东查办的那个案子，怎么让您心寒了？我提醒您一下，您在山东至宝，是不是指我送给您的那件宝贝？刘大人好记性啊，想起来了啊。那您说说，怎么就让您心寒了？这个事儿不应该呀。
刘大人，您就别装糊涂了。您那宝贝呀热乎着呢，您把话说明白了，是什么让您心寒了？山不转水转，京城见，您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啊。说我花这么大价钱给您买宝贝，结果弄得您还心寒了，这可怎么办的事儿啊？刘大人您这样有劲吗？更糊涂了。
老爷，都是我的错，怎么了？您上次不是让我把您的至宝拿过来之后送给田公公吗？结果我给拿错了。你给拿成什么了，煎饼卷大葱，你个废物点心，你怎么办的事啊！难怪人家公公生气呢！
秦朗，刀呢，我非砍了这畜牲！哎哎哎，骂谁呢？这个畜牲啊！我以为是我呢。没没，哪儿啊，钱公公您消消气儿，别生气儿。赶紧上二堂把那件宝贝再摆上！还有一样东西给您看看。行！有点东西不少啊！
钱公公，请坐，您上眼！看看这个箱子里的宝贝。哎呦，刘大人呀！你们家装宝贝的都这一个箱子呀！要不然他怎么弄错了呢？您看！
钱公公！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招来的。我要是把此珠的来历告诉您，您能跟我抢。哎呦！那您倒是说说呀！这颗珠子乃是壮阳之物！专治不孕之症！吃了它想生姑娘生姑娘想生小子生小子！刘大人！这话你可说过了呀！钱公公！你误会了！这不是给您用的！我是让您回京拿着这个珠子去换钱的。
你想啊！我匆匆忙忙来到山东当着钦差后来被贬当这知府。我哪儿弄钱去呀？我是说您拿着这个回到京城至少上千两。刘大人您可别骗我呀！我怎么能骗你呢？这个还是要能碰见了认出来的主弄个万儿八千的！不新鲜，万八千的谁信啊！和珅信啊！钱公公您听我的！您回到京城把这东西送到和珅府！您就说是我给的！
哎呀，这刘大人啊，可不是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吗？这可真是闹大了。咱们同朝为官，我不相信你还能信谁呢？这个心意我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等，这话还没说完呢。
梦南姑娘啊，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在东昌府做我的仵作呗。你呢，秦捕头？怎么不吭声？我准备离开衙门了，因为我发现了比升官更重要的事情。得好好照顾大姐，不想再让她因为我担惊受怕了。总之，这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选择。秦捕头，我正找你呢，到底是什么事啊？这是刑房主事和同知大人的家书。还有这五封主事的信件，这什么意思啊？
这七封家书如出一辙，都是报丧的。就是说这六房主是和同知大人一块儿回家丁忧去了。这么巧啊，还有比这更巧的呢，你看看这几封信，除了名字不一样，剩下的都一样。
可是啊，这些官员回乡丁忧，得由你们吏部的人批准才行啊。你们早干嘛来着？哎呀，捕头大人，我前些日子不是在家养病吗？今儿刚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问手下，他们说知府大人知道这么明显的漏洞，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我就过来问问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这全走了，咱东昌府的衙门可就空了。
钱公公，这次富国泰回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啊？哎，这富国泰啊，被皇上给骂惨了。皇上为什么骂他呀？还不是因为那几个贪赃枉法的奴才被他给弄死了。还有呢？什么事儿？刘大人，我跟你说呀，这富国泰拉结朝臣，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呢？他自己招的呗。这老小子竟然一看苗头不对啊，没等皇上开口，自己全招了。这个国泰也是啊，哎呀，人家是国舅嘛，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原谅他了，让他把同党给写出来。
这不没敢回来复命吗？皇上还是宅心仁厚啊。大人，是怎么回事儿？听吏房的人说，七房的主事都回家丁忧去了。这那东昌府不空了吗？是啊，没人了。谁批准的这个？哎呀，你说这都什么人呢？这都是啊。这是太过分了。没有说一起说好了回家丁忧的这事儿你得管啊。算了算了，你这会儿追究责任找谁呀？行了行了，钱公公这样您先回到京城，替我跟皇上说一声，就说这东昌府啊，现在已经是空了。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去，我还得再待一段，一直等到朝廷派来新任知府，我再回京复命。那就这样吧。
哎，钱公公，您看好。哈哈哈，刘墉把宝贝放在钱公公手里，钱公公美滋滋的走了。
臧海坤一案看似尘埃落定，其实疑点重重。比如，其他赃款赃物去哪儿了？还有，谭川身上那份名单，显示他们网罗了一批江洋大盗，组成杀手组织。除了铲除异己，还有何目的？大人您留下，就是为了彻查此案，此事宜早不宜迟。
在下之意是，相关人证都已死去，现在死无对证，早已铺垫好。我怎会明知臧海坤路上有险，还让付国泰押送他？又怎会明知有事，还暗示他、给他提个醒儿？哦，合着大人这么做，是为了取得富国泰的信任。对，只有这样，富国泰才能安心回京，我才能专心查这个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和巡抚大人富国泰脱不了干系，甚至是直接关系。
试想，为何来的杀手是谭川跟荣城二龙，其他杀手呢？为何只有他们俩？因为这几人已暴露，换句话说，他们是来送死的。接下来如何查办此案？慢慢来，慢慢查，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紧迫，朝廷即将派新任知府前来。大人您也要回京复命了，这有何不好？咱们离开东昌府就一了百了，省得让富国泰牵着鼻子走。
大人高见。此事夫人可知？我正愁不知如何与夫人说呢，老爷。我都听见了，我支持你。多谢夫人成全，夫人，我还想与你商议呢。哎贺侍卫，怎么了？
秋姑娘啊，有悄悄话？
哥，你怎么还在呢？大牢都快闹起来了，怎么了？还是那几个要期满释放的犯人问题？该放就放吧。
张兄弟啊，感谢你们这些天不厌其烦地与我交流啊。我答应你们会改掉粗鲁的毛病。好的大哥兄弟啊，我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拳脚相加啊。出去后我一定改掉多嘴的习惯，多动手少说话。那个大哥啊，我在外面等你啊。不用等我了，我已经金盆洗手了。外面想取我性命的人太多了，不敢出去啊。你还走不走？呃呃，后会有期。挺好的人儿嘴太贱。
梦楠姑娘你怎么还不信我呢？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什么十三衙门啊。我问了我们同行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啊。他们一听都说是改成内务府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那我就不问了。哎，梦南姑娘，哎，贺侍卫，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城啊？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格格呀。那格格在这儿我肯定也走不了呀。就这一个啊，就这个。哎，梦南姑娘，你是不是听说什么？我听说什么呢？就是关于我的任务，你不是刚才都自己说了吗？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格格，梦南姑娘。其实我的任务还有一个就是暗中保护刘大人，顺便帮他寻找一些办案的证据。你帮大人，嗯，那怎么个找法啊，就是到处搜寻。
贺侍卫，你要坦诚，你就坦诚到底。别说这么多没用，哎，好，既然你坦诚的问我了，我也去坦诚的告诉你。其实我的身份不仅仅是三品带刀侍卫，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什么身份啊？我是皇上身边的密探，你别笑了。哎，梦南姑娘，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我信了，我真信了，真信了。嗯，梦南姑娘，我没有骗你，我的姑娘怎么不信呢？我要是撒谎，我天打五雷轰啊！
一个小伙精神恍惚的在衙门外击鼓，衙役走出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冤情？小伙举起手里提着的东西说道：人头！
刘墉在屋里看书那，秦朗走了进来，大人衙门口有人报案，说在郊外发现了一颗人头。我本来在那民宅院儿门下避雨，可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男的一下子就把我撞倒了，撞倒全身都是泥，结果他起来之后也没有道歉，就匆匆走了。我气不过，就追上去找他理论。结果我们到了一个山坡的小路上，他就不见了。突然有一个人从山坡底下抓住了我的腿，我吓坏了，就跟他一起滚了下去，结果一下子就把我撞晕了。醒来之后我就发现了这颗人头。怎么样？梦南禀大人，这具女尸头颅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而且是在死亡之后割下的头颅，知道具体死因吗？现在还不知道需要找到身体之后才能确定。
大人，张秀才所说的那户人家。我去了和他之前提到的有些不符哪些不符。他说他那晚追着一个男的跑出来了。但是据我的了解那户人家只有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并无男性。那离这儿有多远啊？大约五里路。就因为撞了一下你追了人家五里我是说你轴好呢还是说你犟好呢？行吧。先把他押下去，咱们到村里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