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景雪衣似从画中来
原主记忆中,洛家和景家世代忠良,洛家势力稍微弱一些。
洛家带领的军队也非嫡亲部队,对皇帝的威胁弱很多。
但洛青华自知当朝皇帝宇文殇善嫉,疑心病重,早早便辞去了大将军的职位,只保留了洛国公一个空名。
其带领的军队,也名正言顺归到了皇帝宇文殇名下。
但景家不同,景家军队都是景家心腹,跟随了景家世世代代。
即便是收到皇帝宇文殇名下,按照宇文殇善疑的性格,景家军也不会好过。
景家男儿众多,景雪衣之上,还有六位哥哥。
但,奇怪的是,六位嫡亲哥哥都因为各种原因相继惨死在了战场上。
听说,六人均尸骨无存,听闻是被野狗啃食,连骨头渣渣都没留下。
穿越而来的洛夕染,居住的小镇名为景公镇,是一座千年古镇。
传闻一千年前,此处便是天乾国异姓战神王爷景雪衣的封地。
景家世代忠良,精忠报国,家中男儿几乎都血洒战场。
除了家中黄毛小儿,最后能上战场的只剩景雪衣 。
景家的故事,在小镇家喻户晓,甚至各家为景家专门设有雕像,牌位,还有警世名言。
以警示后人,要学习景家,学习景雪衣,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洛夕染家里,还挂着一幅景雪衣的画像,她视他为偶像。
后来她义无反顾成为了国家特种兵,效仿景雪衣,为国鞠躬尽瘁。
她时常盯着画像看,景雪衣那一双典型的内双丹凤眼,细长的眼尾上挑。
配上一对微微上扬的浓眉,可以说是真真剑眉星目,意气风发,人中龙凤。
据野史记载,他在回都途中遇袭,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洛夕染微皱双眉,表情凝重,外人看来她很不开心,很委屈。
当然,洛夕染本就清冷得很,此刻面色越发冷冽。
景雪衣母亲夕颜月微微含笑,来到洛夕染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洛夕染的手背,以示安慰。
夕颜月温柔道:“夕染,娘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只是雪衣他从遥远的边关赶回来成亲,估计路上耽搁了些许时间,夕染可千万不要怪雪衣。”
夕颜月的话如此柔和,话里话外都是歉意,洛夕染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也不能对她说,她不是她的儿媳洛夕染吧?
说出来,大家估计还以为她不是傻了,就是着魔了呢。
“老夫人,夫人,王爷终于回来了。”
门口的小厮激动地朝着堂内喊道。
洛夕染循声望去。
白雪皑皑、古色古香的院子里,他便如天神一般,迎着丝丝雪花,缓缓而来。
那个男子,好似从唯美的古画中走来,一步一步走向她,靠近她。
这画面,和她堂屋里挂着的那幅画里的场面竟然惊人的相似。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他,就是景雪衣。
她的偶像,那位流传了千年的大英雄。
英姿飒爽,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男朋友人选,没有之二。
洛夕染看得出神了,目不转睛盯着景雪衣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甚至在想,难道是自己前世太苦,这一世终于给她甜头尝尝?
她的眸眼中,带着一抹深深的同情与关怀,还有一抹奇异的了解和忧郁。
她的目光是深幽的、悲凉的、痛楚的、而又期盼的、研判的。
景雪衣来到了洛夕染身边,盯着洛夕染看了许久,眼中情绪复杂。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咽口水,没有言语。
只是,他心里竟然莫名感觉到震惊。
这就是自己的新妇?竟然如此让人动容。
她白嫩如玉的面庞上,一双如水汽弥漫又似烟雾笼罩的碧波大眼,为何如此好看。
他感受到,她的眸中有星辰,像是装满了世界却又带着一丝纯净。
只是,为何那份纯净的眼眸中,却又装下了那么多复杂的情愫?
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的他,竟然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她。
洛夕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股温馨而淡雅的香味侵入洛夕染的心肝脾肺,她竟然有那么一刻的沉迷。
他,好像太阳,在这冬日里熠熠生辉,让她冰冷的心跟着暖和起来。
她不由自主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鹤立鸡群,人中龙凤,真的有些特别。
他长相英武,容颜俊美,身上透着杀伐决断的气息,又透着芝兰玉树般的气质,真可堪称盛世男颜。
他一身金丝云纹玄衣,腰间束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配上一只晶莹剔透的上等玉坠。
他那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一头秀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正气傲骨。
只是,洛夕染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景雪衣的一丝异样,还有那清香中夹杂着的一丝血腥味。
他嘴唇发白,脸色有些不好,衣服里面似乎有一点点若隐若现的血迹。
他的呼吸还有些乱,有些急促,他肯定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我的乖孙儿,你终于出现了”
祖母宇文容兰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景雪衣身边,眼中噙泪,紧紧抓着景雪衣的双手不松开。
而景雪衣的母亲夕颜月此刻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同样激动地来到了景雪衣身边。
夕颜月上下左右打量一番,生怕景雪衣哪里受伤了似的。
旁边,景雪衣的六位嫂嫂也围了上来,问长问短,似乎有些担忧,但却隐忍了没有明说。
“哎呀,咱们的新郎官终于来了,来得正是时候。”
“新娘,赶紧盖上红盖头”
“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喜婆再次扯着嗓子,兴奋地喊起来,似乎她如释重负一般,宾客们也都跟着起哄起来。
洛夕染被喜婆和景家七大姑八大姨一顿安排,完全没有给她反抗的余地。
看似热热闹闹的宴会散过,已是半夜。
洛夕染坐在喜房内,掀开了头顶的红盖头,有些坐立不安。
根据历史记载,景雪衣后日有一劫难。
洛夕染记得没错的话,景雪衣大婚之日,也就是今日,是顺乾30年腊月初九。
皇帝以成婚为由引景家仅剩的战神王爷景雪衣只身回京。
新婚第三日,便是景家满门被抄家流放之时。
根据野史记载,皇帝宇文殇甚至派杀手在景雪衣归京途中截杀。
只是景雪衣武功卓绝,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但却身受重伤。
新婚第二日,天未亮景雪衣便去上早朝,在朝堂之上,被群臣弹劾。
景雪衣遭到群臣攻击,弹劾他居功自傲,勾结西度国,通敌叛国。
甚至把那些莫须有的证据都狠狠甩到景雪衣脸上,让他有口难辩。
本来,皇帝是要灭景家九族的。
但是景雪衣的祖母宇文容兰拿着她嫡亲兄长,也就是先皇赐给她的免死金牌,跪在大殿,苦苦哀求。
并且忍痛奉上了景家最宝贵的山河图。
宇文容兰是皇帝宇文殇的堂姑。
当年宇文容兰的嫡亲兄长是皇帝,但是兄长却莫名其妙生了重病,临终将皇位传给堂侄儿宇文殇。
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便是给自己唯一的妹妹宇文容兰一块免死金牌。
这件事满朝皆知,史书上都有记载,便是以防宇文殇翻脸不认。
碍于此,宇文殇这才放过了景雪衣,只是他却被杖责一百大板子。
家中除了景雪衣,其他男丁全被处死。
女眷们随着景雪衣一道被罚流放至东北宁古郡那蛮荒苦寒之地,能活下来不易。
听闻,这些被处死的男丁中,还有景雪衣三哥家年仅五岁的儿子、四哥家年仅三岁的儿子。
旅途遥远,景家在流放路上,遇到雪灾、流寇、饥荒、干旱、疫病……
全家死的死,病的病,伤的伤,等到了宁古郡,几乎全家覆没。
可怜景雪衣的五嫂、六嫂,身怀六甲,正值隆冬,大雪飞天,寒气逼人,在流放路上可想而知下场如何。
景雪衣本就受伤,再加上狠狠挨了一百大板子,在流放途中伤口感染,不治身亡。
可惜,景家满门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洛夕染紧锁眉头,她必须要帮助偶像度过此劫。
事不宜迟,洛夕染要赶紧找到王爷,她正准备开门出去,门却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一张冷酷俊美的脸映入洛夕染的眼眸。
正是一身红服的景雪衣,洛夕染差点撞进景雪衣的怀中。
好在,洛夕染反应速度极快,轻点脚跟,退后了两步,稳稳站住了,眸中没有丝毫慌乱。
景雪衣没想到洛夕染会自己掀开盖头。
刚才她反应竟然如此敏捷,倒是与那些深闺里规规矩矩的弱女子有些许不同。
景雪衣的眼眸,不经意在洛夕染身上打量。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清晰,更加明了。
她那白嫩如玉的面庞上,一双滴溜滴溜的碧波大眼,如同浩瀚宇宙里的明亮星星,就那么肆意大胆地看向他。
她肌肤胜雪,吹弹即破,如此冰肌玉骨,恐怕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洛夕染轻笑一声,清脆的声音如同幽远的铃音,一下一下敲击在景雪衣心上。
真可谓是,楚腰蛴领团香玉,鬓叠深深绿。月蛾星眼笑微频,柳夭桃艳不胜春。
两人都沉浸在自我无限遐想中。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
似乎此世间唯有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