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冬夜瑟瑟发抖的小可怜34
周皇后突然想起来，以前的她也是这般的光明磊落，可是现下，现下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充满了考量，甚至算计。
她匆匆和梓禾又聊了几句，便仓皇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她一路脑海里都是那张明媚真诚的脸，眼睛清澈如流动的清泉。对于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决定做那件事。
周皇后一回到宫殿，李夫人便到了。
“娘亲，女儿，女儿……”周皇后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起，本来一切按照母亲的计划进行的非常好，但是她见着陛下日日歇在灵妃那里，自己想要的就更多了。李夫人不言语，静静地安抚女儿。
“母亲，我总是不甘心，想要得到他更多的爱。可是母亲，他看我的眼神里有尊重，有怜惜，就是没有爱。”周皇后说着说着，刚刚止住的情绪又起来了。
李夫人明白女儿的无助与纠结，自己当日嫁进尚书府岂不也是这样，两边联姻的原因她也知道，不过是因着周尚书需要她父亲的助力。不过她和女儿有所不同，她本来生性淡淡的，只是在夫妻相处间才有了感情。后来相公陆续纳了几门妾室，不过当日因着自己已经有了祥哥儿，就算心里不快也因着有了孩子转移了许多。
周尚书除了平日上朝，很多私下的时间都需要联络襄王旧部，还得四下找寻小主子也就是现在文帝，所以夫妻俩并无多的时间温存。她自己也是在无数个孤独的日夜里熬过来的。
“芮儿，发生了什么事吗？”李欣瑶关切地问，虽然她给女儿设计的路已经有了让女儿地位稳固的东西。但是对于灵妃那边，却只是温水煮青蛙，希望通过逐渐埋下种子让两人慢慢产生隔阂和猜忌。虽然这是很好的方式，也最大限度保护女儿不受怀疑，但是如果女儿承受不了，就得改变一下方式了。
“娘亲，陛下日日宿在凭栏殿，今日甚至派人将养心殿的一应物品都搬入凭栏殿，以后，就在凭栏殿处理奏折了。”周皇后拿起帕子拭泪，“但是，灵妃这个人，她，她对我没有恶意，还给我的孩子准备了长命锁。”
李欣瑶握着手里的长命锁仔细查看，不管是上面的图案还是整体的造型，都是属于上乘的，最难得的是，这个长命锁拿在手里温温的，特别舒服。一看就可以知道准备礼物之人有多么用心。
“母亲，我曾经也同她那般，纯洁美好，但是现在的我，我……”周皇后把自己的不堪显露出来。
李夫人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是的，以前女儿在闺阁的时候，从不曾这样。但是，这也是因着陛下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定，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那毕竟是女儿中意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九五至尊。
“沈府有免死金牌。”李夫人拿着长命锁，神色有些复杂。
“母亲，您的意思是？”周皇后本来哭泣的声音止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母亲。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沈家立世百余年，也是时候了。前些日子你父亲还在说起这个事情，你知道你父亲的，不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陛下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在宫里安心养胎，一切都交给我们。”李夫人拍着女儿的手，下定了决心。
“母亲，这样的话，我们……”
“放宽心芮儿，沈家这些年对于朝政治之事并不如以往那般上心。况且你爹爹那个人你知道，他对于沈家在襄王出事之时沈家袖手旁观已存芥蒂，此次若不是陛下早年养在他们家，你爹爹早就出手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早晚的事，不要有心理负担。
“母亲！”周皇后一把扑进李夫人怀里，一如当年那般心里稍微松快了些许。至于那个长命锁，就先放着吧。
阿蛮除了上朝和每日定时去看皇后，其他时候就一直待在凭栏，想着姐姐就在自己旁边，他心里踏实了许多，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除了间或出来闹闹事的刘贵妃，梓禾和皇后倒是时不时碰碰面。也因着阿蛮每天都在凭栏殿，有时候皇后也亲自过来，给阿蛮做上一碗解暑汤之时也不忘给梓禾准备一份。
兰儿总是不放心，每次送来的东西都要先测试一下，没有毒这才放心给梓禾入口。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东西有没有毒梓禾可以直接用神识感受得到。
不过东西是没毒，但是梓禾觉着皇后有点奇怪，除了第一次，后面偶尔见她看自己之时眼神里竟然有些怜悯。这是为什么呢，梓禾想不明白。再细细去看，又什么都没有了，反而对上周皇后一脸亲切的笑意。
“兰儿，传个信出去，告诉子钦注意提防周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等皇后和阿蛮都出去了，梓禾这才吩咐。
“少主，可是有哪里不妥？”兰儿是死士，对于敌意和杀意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感受到皇后的恶意。不过虽然没有感受到，她也不会有任何的质疑之处，只觉着自己还有些东西是不是忽略了。
“但是无事，只不过觉着周皇后看我的眼神不太对，但是她目前没有什么动作，就是不知道尚书府是不是会有什么动静。”梓禾也不瞒着，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下。
“不过，以前听说过，周尚书确实和我们家王爷不对付。”兰儿以前还没有出任务，但是同组的师兄师姐们都会告诉她一些事情。
“喔，什么事？”梓禾也很好奇，沈老爷这个人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不会拉帮结派，也不会和谁结仇，但是招人嫉妒但是有可能，不，是很可能。一直以来历任皇帝都非常看重和重用沈家，难免有人会眼红。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听师兄师姐们说两年前周尚书有登门拜访过老爷，两人谈了许久，再后来就听见争吵声，再过不久，就见着周尚书气冲冲地出来，从此再没有来过沈府。对了，自我记事以来也从没来过。”兰儿稍微一回想，关于这件事的情况就全部浮现出来。
因着年纪小，性格又十分开朗活泼，师兄师姐们都比较偏爱她。担心她之后跟在老爷身边有的事情不明了，就当成小故事讲给她听。当然，当时也有照顾少主的师姐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所以少主回来选人的时候，她十分期待，果真后来选着自己。
“目前就让子钦多多留意就行，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梓禾可是把沈家当家人一般的存在，自己倒是不怕这些人的手段，但是她不允许别人伤害沈家。与自己一个人不同，沈家毕竟是一个大家族，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难免有人将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沈家紧锣密鼓地转移主体，以往的地方发展不开了，这次选的地方靠近八里河，这里水运发达，货物运输很方便。又是在源头这里靠近死亡森林，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退进死亡森林暂避。
沈家已经派遣人先行到达清理场地，建筑屋舍，现下沈家的大部分财产物品都已搬出京都。暗地里在各国开办了武学，高价聘请了江湖高手教导，实际上从中挑选武学天赋好的苗子单独训练，为的就是八里盟壮大打下基础。
又三个月以后，江湖上民间酒馆里都多了一种声音。
“诶，听说了吗？最近新出了一个八里盟，据说只要有钱，什么消息都能买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说到。
“怎么说？”同桌的另一个瘦高的男子问。
“上个月鲁国国主病危，他有七八个儿子都在争抢王位，搞得人心惶惶。这个八里盟据说早就出了，打出了任何消息都能购买的名号。据说鲁国第一富伤曹老爷就拿出了一万两问了谁能当帝王，竟然是那毫不起眼的庆阳王。要说这曹老爷也是有勇气，居然一口气资助了庆阳王十万两白银。大家也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着曹老爷是不是赚钱赚傻了，都想看着他的钱打水漂。过了半个月，鲁国新任皇帝登基，你们猜猜是谁？”那大胡子神秘兮兮道。
“快说快说。”同桌的受不了了，急切问道。
“正是庆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