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离别
一一和张明回到小店时，正值午时，用餐的人正多着。
张凤在后厨忙得不行，张婆婆时而在后面打下手时而在店面上菜，张老头在店面招呼客人，也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见状，撸起袖子冲过去帮忙，一个收钱一个端茶倒水，收拾桌子。
张老头才有片刻歇息的机会，“你们回来啦，你们先去歇会。”
一一和张明摇摇头，表示他们不累。
他们跑到后厨去和张凤打了个招呼又跑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个客人走了，一家人才聚在一起吃顿饭。
一一和张明把这几天的事像倒筛子一样说了个遍。
逗得几人哈哈大笑，真是很实用的体验。
张明看着张凤，“娘，妹妹唯一没遗传的就是你的厨艺，她做饭贼难吃了，还是娘做的最好吃。”
张凤一拍他脑袋，“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居然让一一做饭给你吃，你也好意思。”
一一本来就不是娘的女儿，那里能遗传娘的厨艺。
“我倒是想啊，可我也不会啊。”张明捂着脑袋委屈的说。
“一一就会了，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学。”张凤盯着张明说。
啥，为什么？张明这下更委屈了。
他是男子，不是说君子远离厨房吗？
哈哈，一一笑得可欢了，做给你吃，吃了还告状，让你能的。
张老头也说，“今天开始你们都和你娘学学，连饭都不会做怎么成，不求你们大富大贵，但你们基本的生存技能要会才行。”
张婆婆也点头，不管男子女子，做饭还是该会的，饿不着自已。
这下连一一都苦着脸了，做饭她真不在行啊，能不能反对啊？
她看着三张一脸不容反对的脸，泄气了。
张明给了一个难兄难妹的眼神给她，同病相怜。
一一冲他挥了挥拳头，本来只有你一个人学就好，你爽脆答应不就好了，害人不浅。
张家大人看着他们在眼皮底下互动，连眼尾都没眨一个，习以为常了，不管，看不见。
你们斗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两不相误。
一一跑到张凤身边腻歪着，“娘，为什么你长这么漂亮？做菜还那么好吃呢？”
“你这小嘴甜得，树上的小鸟都能给你哄下来。”张凤点点一一的鼻子。
“娘，她那是嘴甜，她是瞎说大实话。”张明接了一句。
哈哈哈，把张家人逗得开心极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今天，我们不在这上课。”先生宣布。
“啊，不要啊。”小胖子大喊，他脸上写满了拒绝和不愿意。
先生才不管他抗议，径直走出去，他知道一一他们会把他带来的。
对于一一和张明，先生一点也不担心，懂事的很。
果然，小胖子感觉自己两边站了一个人，左右一看，一一和张明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中间。
小胖子觉得自己牙痛，全身细胞叫嚣着要离家出走。
先生把他们带到练武场。
咦，一一诧异的看着这里，好大好多武器啊，小火苗在眼眸里燃烧。
张明眸里闪过炽热，每个男孩心里都藏着一个江湖梦。
只有小胖子垂头丧气的，他是文也没想学，武觉得累。
他只想躺平当一个地主家的傻少爷，当一个米虫。
他就是胸无大志，既不想当官也不想当侠客，混吃混喝不好吗？
他哥赚到的钱都够他用三辈子了，要那么累做什么。
一一和张明眸底一片期待的看着先生，快说快说啊。
先生悠悠的看了练武场一眼，眸瞳里有光有悲伤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晦暗不明。
一一觉得这一刻的先生好虚无缥缈，她感受到他的难过。
她走上前拉着先生的手，一一手心的温暖把他从曾经的地狱拉了回来。
一一甜甜的一笑，“先生，今天风真大，我们今天在这上课吗？我怕我会睡着，这里的风吹过来让人想睡觉。”
“我就快睡着了。”小胖子嘀咕着，他眼睛一眯一眯的。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几个下人牵着几匹马走过来，都是小马驹。
哇哇哇……
三人瞳孔一振，立马精神了，好漂亮的小马。
“你们挑一匹。”先生看着打了鸡血蠢蠢欲动的三人。
三人走到那几匹马前面，一黑一白一红一粟一红色混白。
一一看着面前的小马，心生欢喜，眸眼中全是这匹黑色的骏马，她走过去抚摸着它的头，黑色小马用头触碰着一一。
小胖子挑了那红色的小马，他高兴的抚摸着它的毛。
张明挑了那白色小马，他喜欢白衣，白衣配白马，谦谦君子。
下人耐心的教导他们怎么和小马培养感情，还让他们骑在马背上，牵着他们走了一圈。
三人兴奋的看着身下的小马，眸子里的欢悦之情不言而喻。
远处的莫九零嘴角上翘，眸底漾过一抹微笑。
他看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他有太多他要守护的人。
匆匆的来，匆忙而去，他笃定一一肯定会选那匹黑色的，第一眼看到黑色小马，他便觉得和一一很配。
看着他们的笑脸，他莫名的满足。
三人骑着溜了一圈后，恋恋不舍的下来，他们也不舍得累着自己的小马，毕竟它们还小。
几人尝试着喂了一把小马，小马亲昵的用头碰他们。
“小黑，以后喊你小黑。”一一抚摸着它，眼眸含笑而温柔。
“你可真随便，我这匹我要喊它红日。”小胖子支吾了半天想出来的。
“白雪。”张明言简意明的。
“不管，我就喊它小黑。”一一才不管他们，她抱着小黑的头，“小黑，你喜欢这名字吧。”
小黑一脸傲娇的别过头，它不喜欢，它抗议。
哈哈，旁边的两人笑得可欢了。
一一黑脸了，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和小黑商量着，“那叫大黑？”唇角漾着一丝顽劣。
小黑都想走了，这主人起的都是什么名字，一点也不威风。
“黑龙？就叫黑龙。”一一眸里带笑拍着黑龙。
小黑这才转过脸来挨了挨自己的主人，黑龙还差不多，听着挺威风的。
三人和自己的马培养了一下感情，才恋恋不舍的让下人牵回去。
“怎么样？都选好了，以后每天来上二节骑射课，二节练武，还是我负责教导你们，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木先生也是个有趣的人。
惊喜？惊吓就有，小胖子撇了撇嘴，不过他喜欢他的红日，好吧，勉强接受吧。
张明和一一则是高兴的点着头，学文练武是多少人的梦想。
现在就摆在他们面前，就像天掉馅饼，他们张嘴就能吃上。
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张明和一一高兴的回家还叭叭的，神情全是雀跃兴奋。
张老头感叹了一句，“莫少爷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们要好陪二少爷读书。”
张婆婆也点点头，教导他们，“你们也要好好读书，不能任性，学好本领，将来才可以帮莫少爷。”
一一和张明嗯嗯的点着头，他们都懂，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张家也是知道感恩的，经常让他们带卤好的卤味过去莫府。
府里上至主子下至仆人，都很喜欢他们，他们乖巧又懂事。
不管是府里任何人，他们都会喊哥哥姐姐，有时候还会去给他们帮忙。
小关是专门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安全的人。
一一和张明从来没当她是仆人，都是把她当朋友家人。
小关更像他们的姐姐，不但保护着他们还时不时教他们练本领。
张家人早就把小关当成家里的一份子，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她也留一份。
一一和张明一直呆在莫府学习，三人脱胎换骨般成长。
这天，莫九零收到一个重要的消息，瞳孔轻轻一颤，这次一走遥不知归期。
他坐在书房想了很久，眸色幽深，长叹了一口气，走出书房。
“来人，收拾行李，我们要返京。”莫九零下了好大决心才下这个命令，面容阴沉晦涩地紧紧握着拳头。
“哥，我们这是要走？”小胖子神情忐忑不安。
“莫少爷，你们这是要走？”一一湿漉漉的黝黑眼眸惶然不安，嘴唇都在轻颤。
莫九零眸里几分惆怅唇角收紧，犹豫再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十一就拜托你们了。”
“哥，我不走？你一个人走？不行，我反对。”平时反应慢半拍的小胖子，今天反应超快，眸子掠过一丝坚定。
“你乖，留在这里好好跟先生读书习武，我先回去把一切安排好，再回来接你。”莫九零摸摸他的头，眸光晦涩难明。
顷刻间，敛去所有情绪，浅笑着安慰他。
小胖子还是败下阵来，站在门口目送莫九零的车队越走越远。
三人神色恍惚，真走了。
小胖子哇哇的叫起来，“哎呀，莫府以后我最大，没人管我了。”
一一朝他翻翻白眼，就你这德行，我要是莫少爷，也不会带你一起走，简直是累赘。
她过去敲了敲小胖子的头，“哦，莫少爷吩咐过，让我看着你，你别想偷懒。”
小胖子的造反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了。
莫九零没带多少人走，大部分的人手还是留下来。
只是没有莫九零的莫府，一下清冷了好多，花园空气里还有属于莫九零的冷冽气息，可是……
没有莫九零的莫府是不完整的，是冷清孤独的。
一一开始想念莫九零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已融入了她的世界。
她摸着莫九零临走前送她链子。
喃喃的说道，你可不能失约，说好要回来的。
要是失约了，她就一辈子不理他。
莫九零的声音像是在她耳边回荡。
等我回来。
一一捏了捏手指，敢不回来，你试试，上天入天，我都要把你挖出来。
呸呸，找出来。
一一又重新振作起来，向着练武场走去。
她不开心，不开心，需要发泄。
她在练武场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无力的躺在练武场的地上，汗水把她整个人浸透。
她吐出一口浊气，爽，半眯着双眼，鼻尖酸涩。
她也不懂为什么莫九零的离开，她为什么这么难过。
莫九零在的时候，习惯了给他们安排好一切，他们也习惯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