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可怜的小胖胖
“我要回府，这什么都没有，蚊子还多，你看我都给咬了一身包了。”小胖子伸出给咬得红红肿肿的小胖手小胖脚，他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
蚊子，可不，你肉多血香，多吸引人。
不，多吸引蚊子，不咬你咬谁，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了。
真香，兄弟们，冲啊，饱吃一餐。
“哦，那你走回去呗，不送。”一一凉凉的说，眸眼低垂，她无聊的玩着自己手指。
“哦，忘了，村外面林子好像有狼出没，不知道会不会有老虎，没事，你肉多，耐咬，快回去，我还可省了不少粮食。”一一漫不经心的提醒着。
“哇哇，你你别吓我，我不怕。”
小胖子强撑着，要是声音不哆嗦的话，那就让人多信服几分了。
“嗷呜………”一一突然嚎起来。
“啊。”小胖子大喊着，往屋里窜去。
张明微怔，莫名其妙的看着跳到他身上的小胖子，温柔的说，“怎么了？”
“狼，有狼。”小胖子颤抖着把脸埋在他怀里，指着外面。
青天白日的，狼也不会下山啊，再说，他住了那么久，好像没见过狼。
一一笑嘻嘻的走进来，走到小胖子后面，戳戳他背，“你看看我是谁？”
小胖子转头眯着眼不敢看，一一觉得好笑，又戳了戳他，“你张眼看看。”
小胖子张开半边眼，一张张牙舞爪的脸 在他面前放大，“哇哇。”
“哈哈，胆子真瘦。”一一眉眼染笑。
张明眸里既无奈以宠溺的看着一一，眼神无声的说，你吓他干嘛。
一一笑的前仰后翻的，小胖子反应过来了。
挠着头不好意的从张明身上下来，指着一一，“好呀，你吓我，看我不打你。”
“你打不过我。”
“打不过打不过，我咬你。”小胖子也被逼急了，张着一口大白嘴朝她扑去。
两人打打闹闹的，给这简陋的屋子平添了几分暖色。
小关靠在墙边看着他们打闹，漆黑的眼中一缕柔光散开。
“饭做好了？我肚子里都抗议了。”木先生在房间喊。
“快了快了，先生稍等。”一一抵着小胖子的脸。
一把拖过小胖子，“走，生火去。”
“为什么又是我？”小胖子满脸挣扎和抗拒。
“不为什么呀，姐姐就喜欢你，一一捏了一把小胖子的脸，肉肉的，手感真好。
张明跟着走进厨房，从小耳濡目染。
他就是跟进来看着点，省得一一的恼火都能把厨房点了。
一一指使小胖子，“你，先把火给生起来，我先淘米做饭。”
转身便去米缸量了点米，大概估了一下应该够吃。
小胖子无措的站在灶台前，这个黑呼呼的小洞是什么？像极了那天他钻的洞。
他打了个寒颤。
张明看他站了那么久也不动，便知道他不会，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走过去手把手教起来。
拿起火折子教他，当一束小火苗升起，小胖子兴奋得哇哇叫。
他从小没有生过火，更没看到过火折子，新鲜得不要不要的，玩得可起劲了。
一会起一会灭，可新鲜了。
唉，你还是挨个骂吧。张明无奈的摇头。
小胖子自顾自的玩起火来，一会吹灭一会又升起，好玩。
一一生气了，这样玩，怎么能生起火，煮好饭，她也饿了。
走过去一拍小胖子脑袋，“玩什么，快生火，你不要吃饭，我还要吃呢，先生还等着，小心先生罚你。”
小胖子哦哦，把火往柴火里丢去，吓得旁边两人吓出了个表情包。
啥，这个小祖宗，哥哥刚白教你了。
一一瞳孔撼动，连忙把火折子灭了，“你想吃烤肉啊。”这个害人精。
“有烤肉吃？好呀好呀。”小胖子神情兴奋，听到有肉，眼睛都亮了。
“那你是想你吃我的肉，还是我吃你的肉？”一一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你的我的肉，不是烤肉吗？”小胖子一头雾水，眸子全是茫然。
“可不，你这火一丢，成屋都是香喷喷的烤肉，只可惜你是吃不着了。”一一故作婉惜。
“真是啥都不懂的主，灶台在那，你往这丢火折子，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
一一抱着双手，以怀疑的眼神审视着小胖子。
有种好把这小胖子塞进灶台的冲动。
小胖子被她看得心慌慌的，“不是不是，我我……”他没心的，也不是有意的，他就是不会，内心一阵窘迫。
张明叹了口气，捡了容易起火的柴枝给他，让他放到灶台里。
耐心的教他生起火，要是让一一教，估计一一会被他气得跳脚，把他炖了吃。
一一看张明教，转身便去洗菜了，让她教，她不保证会不会吃人。
小胖子把火生起来时，可高兴了，跳起来手舞足蹈的，“一一姐，火火，我生起来了，你快看。”
一一瞟了一眼那比手指还小的火苗，好纠结啊，这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她看了看张明，张明一摊手，他也没撤啊。
一一手指紧了紧，算了，还是我来。
蹲下来，深吸一口气，细细的教起来。
教着教着，一一抓狂了，这祖宗不知道是不是和火有仇，她能生起熊熊大火，可到了他手里，就只变成了弱得快熄灭的小火苗。
偏小胖子还一脸无辜的样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扑灵扑灵的看着她。
骂骂不得，打吧打不下手，她气呼呼的把柴火重新弄了一下，让火大点。
小胖子感受到一一的恼火，大气也不敢喘，才半天他感觉自己生无可恋了，他怎么这么没用。
到最后，是一一一个人把饭菜做好的，说不上多好看，反正是做出来了，味道吧，她也不肯定，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做饭。
小胖子看着面前这些饭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筷子伸出去缩回来。
他由心抗拒啊，纠结着无声抗拒。
明显的三人都是厨子的废柴之王，扔进灶坑里当柴火烧都会被灶台嫌弃。
小关目不斜视的端着二碟精致的菜从他们面前走过。
哎哎……小胖子伸出无助的小手，他也想吃。
一一恭敬的请木先生出来用饭时，看到木先生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夹着菜，吃得正欢呢。
他看见一一进来，一点也不尴尬，还问，“你们吃了吗？”
一一咬着牙走回来，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关，小叛徒。
回来坐下来，拿起筷子刚想吃饭，看见小胖子犹犹豫豫的，火气蹭蹭的上来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还要不要吃饭了？不吃就别吃了。”
小胖子吓得差点坐地上了，连忙夹菜吃饭。
一一自己也忿忿的夹菜吃饭，张明摇了摇头，这妹妹惹不得。
小胖子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一姐像只喷火的母鸡，他不敢惹，含着泪把嘴里的饭菜硬咽下去。
谁来救救他，他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菜。
他不敢说也不敢不吃，也不敢吃啊。
他可怜的胃啊，你受苦了。
张明则是一脸淡然，有得吃就不错了，他不在乎什么味道。
以前，他连草根都吃过，这些已经好很多了。
小胖子看着碗里的饭，这是什么？猪都不吃。
“嗯，你光看就饱了，不用吃了。”一一看他不吃，眸眼那束火又开始燃烧。
小胖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一姐，你们家的米饭怎么是这样的？”
“那样啊。”一一把头伸过去看他碗里的米饭，没什么问题啊，很日常。
不是家家里这么吃的吗？哦，除了你们莫家不是。
“这有什么问题，挺好吃的啊。”一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些是什么呀？你确定这不是用来喂猪的？”小胖子闭着眼视死如归的喊出来。
“饭呀，你眼瞎呀，用来喂你的，猪那有这个待遇，它们只能吃草。”
一一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她天天这样吃，都习惯了，这已经很幸福了。
“哪有这样的饭，黄不黄黑不黑，还夹着这些不知道什么玩儿。”小胖子嫌弃的搅了搅碗里的饭。
“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嫌三嫌四的，这里可没人惯着你，我从小到大都这样吃的，不，有时候连这样的都吃不上。”
一一手微微收紧，眼眸的火苗又升了几分。
真是的，不是谁都惯着你的，我又不是你妈。
“呜呜，我不要吃这些，我要回家。”小胖子嚎哭起来。
“闭嘴，再哭，把你丢出去喂狼。”一一神色鄙夷，一拍桌子，眸底的火焰隐隐压制不住。
呃……小胖子果然不敢哭了。
张明心里咯噔一下，他得在妹妹发火前安抚好。
温柔的哄着小胖子，“很多人连这样的都吃不上，他们为了不饿肚子，还吃草根，树皮，甚至还有人为了填肚子，吃土。”
“吃土？他们为什么不吃饭？”小胖子抽噎着问。
“你以为谁不想吃饭，有银两才行啊，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命，出生富贵人家，衣食无忧，他们为了生存，还会卖儿卖女，你说，他们拿什么买米？”一一怒吼，她是真的看不惯小胖子这样。
“要不是有莫九零护着你，像你这样一无事处的人，早就给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还天天想着逃课，你看不到你哥在外面有多辛苦，他才多大。”
小嘴叭啦叭啦一顿输出。
小胖子被一一骂得忘了哭，眸子里几缕挫败和不安。
张明怕小胖子给骂出什么好歹，扯了扯一一衣裳，差不多得了。
一一愤愤的戳着碗里的饭，哼，你不吃我吃，吃完它不给你留。
不再理小胖子，大口大口的扒着饭。
神色从方才的愠怒无边慢慢转为死寂般平静。
张明叹了一口气，妹妹太凶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慰一下小胖子。
小胖子自己扒起饭来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
房间里的木先生拦着要出去的小关，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
小关是莫家的人，她虽然知道一一骂得对，可是二少爷毕竟没吃过苦。
眸底闪过无数念头。
传来一一轻若飘烟的声音，有点沉闷，有点不快，泛起一丝涟漪的。
“十一，你所不屑的一切，是多少人期及不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