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凤记
乐呵呵的回到家的小胖子，想坑我没门，让你自己哭去吧，看着手里的食盒可得意了，一一肯定会喜欢。
小胖子招来门口处下人，下人拎着一大盒糕点跟在他身后，他呼哧哧跑到一一那边，大喊，“一一，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好吃的糕点。”
一一迎上去，小胖子跑得一身汗，连脸上都是汗，一一刚想给他擦一下，小胖子就被人拎开了。
谁？这府里还有谁敢这样对他，小胖子有点愣住了。
待他看到拎着他的人时，伸出爪子，“大哥，你也来吃糕点呀，好巧呀。”
真聒噪，莫九零有点不想看到这傻弟弟，巧什么巧，那来的糕点？
扯着他便要走，碍眼的东西，任凭小胖子怎么喊也不理。
可怜的小胖子被他哥扯着走了一路，到了他房间才放开他。
“你不是和楚先去吃饭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楚先呢，他没送你回来？”
小胖子眉飞色舞的把摆了一道楚先的事说给他听。
“这楚抠门太可恶了，还想坑本少爷请客，我反把他坑了，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楚抠门让你请客？坑得好，下次哥再给你出出气。”莫九零薄唇勾了勾，给楚先记了一笔。
可怜的楚先只觉得后背一凉，谁在算计自己啊。
出色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十米大坑。
张家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离开。
张婆婆笑呵呵的说，“莫少爷他们兄弟感情真好。”
又看看张明和一一，他们感情也很好，偶有点打闹，都是无伤大雅。
一一拿出糕点分给他们，张婆婆和张老头两人摆手拒绝，说他们不爱吃。
一一才不信他们，把糕点塞到他们嘴里，“好吃，爷爷奶奶会喜欢的，别辜负小胖子一片心意。”
又拿了一块给张明，“哥哥吃。”
自己则坐在床边托着头看着张凤，眼眸里满满的担忧，也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醒。
不行，她要找莫少爷问问娘亲情况，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去。
看得张家人一愣一愣的，一一怎么了？还以为张凤出了什么事情，都围到床前查看，没有啊。
她跑到门外才发现，假山连廊，亭台楼宇，青砖铺地，可她不知道上哪找莫少爷，而且院子里人也没有一个，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
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子里，挠着头有点迷茫。
“怎么了？有事？”一个清冷又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从天而降的天籁之音，一一惊喜欢的骤然转身，“莫少爷，我正想找你。”
圆领衣襟处金丝绣着的纹路内敛又优雅，如玉的俊脸在光线时显得格外迷人。
“哦，巧了，我也正想找你。”
莫九零给一一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暖的大哥哥，和他一起很舒服很放松。
一一抓着莫九零的手，问，“莫少爷，我娘亲到底怎么样？她什么时候能醒？”神色中透着急切和紧张。
“一一姑娘不要急，你娘她没事，很快就会醒的，放心。”莫九零眸子里映着一一抓着自己的手，温柔低语。
“真的？”一一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脸上也雀跃了几分。
嗯，莫九零点点头，他的肯定张凤没大碍，只是身体营养不良，又常年劳累，所以才没醒，休息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疗养。
一一高兴起来了，一把抱着他，又叫又跳，她的开心连她的小脸都装不下，漫延到整个莫府。
莫九零第一次发现他的莫府不再只有孤独和寂寞，有了别的色彩。
想起过往，眸中有些许悲凉。
一一的欢笑声把他从过往的尸山血海拉了回来，，心头微微一暖。
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这是县令奖给你们的，感谢你们救了那些孩子和抓了坏人。”
一一好奇的接过来，这是什么呀，能吃？她也看不懂啊，“这是？”
“银票，三百两，一张一百，你收好。”
“哇，这么多，县令可真是大好人。”一一眉眼都笑弯了，给县令颁了一个好人卡。
莫九零心里说你错了，楚先才不是什么好人，铁公鸡一个，不是他问他，估计才不会给一一什么实质的奖励。
他想起楚先那会割他肉的表情，眉宇间轻染了几分笑意，恶趣味啊，他一笑，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
金黄的残阳打在他脸上，更中平添了几分温柔。
一一呆呆的看着他，脱口而出，“莫少爷，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好喜欢看你笑。”
莫九零眸底清幽，复杂瞬间盘旋在心间，刚才他笑了吗？他多久没有笑了，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笑的。
那幽暗的瞳眸划过一丝暗芒。
一一看着他脸色凝重，不安的问，“莫少爷，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莫九零敛去寒气，摆手说，“没事，就是想起了点往事。”
那些现在他还无法去面对的往事，放在心里时不时隐隐作痛，如影随形吞噬着他。
秋风拂过，残阳的温暖好似正在抚平一一内心的忐忑。
莫九零心神微动又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递给一一。
一一疑惑的看着，这又是什么？她但笑不接。
“刚是县衙给你的奖励，这是我莫家给你的谢礼，感谢你救了我弟弟。”莫九零脸色温和。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收。”一一推搪着，她年纪虽小，可张婆波一直教导她，做人不可贪心。
张家虽然穷，但是穷要穷得有骨气，做人要坐得正站得稳，他们把一一教导得很好。
“我弟弟的命比这五百两多得多，这就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收下吧。”莫九零真不觉得这五百两有什么，比起十一的命，钱财都是小事。
“莫少爷，我救了你弟，你也救了我娘，我们就扯平了。”一一憨憨一笑，她对着那么多银票，她也很心动啊，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银票。
肯定是残阳太刺眼，迷了她的心。
莫九零看到她的小动作，心里好笑，太可爱了，什么都写在脸上而不自知。
奶奶一直教她，做人要知足常乐。
一一别过头坚持，莫九零也没勉强她，“有事，以后可以来莫府找我，县城所有事我都能办。”这是他给她的承诺，声音沉稳有力，有别于少年的稚嫩。
一一神情兴奋一蹦一跳的跑回去，“爷，奶，莫少爷说娘亲没什么大碍，随时会醒过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一一掏出莫九零给的三张银票，献宝似的递给他们。
张老头蹭一下子站起来，“这这，你从哪里来的？捡的？咱们得还给人，别人丢了这么多钱一定很着急。”
那有那么好有钱捡，真有，外面的乞丐都发财了。
“不是的，爷爷，这是县衙奖励我们的。”一一心下委屈辩解。
这时，张凤手指动了一下，张明双眼一亮，大喊，“娘，娘。”
张家人急切的围上前去，张凤慢慢张开眼，嗓子沙哑的喊，“爹娘，明儿，一一呢？”
一一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她很想上前去，但她又有点胆怯，焦急的伸长脖子看去。
张明拧眉走过去，一把把她拉到前面，“一一，别怕，娘没事了。”
一一低眉沉眸，不敢看张凤，她怕看到娘嫌弃她，恨她的目光。
“一一，过来，过来给娘看看伤着哪里了？”张凤满眼焦虑。
一一有些紧张的抬起头，“娘，你不怪我吗？”
“傻孩子，娘怎么会怪你，伤着了没有？”张凤温柔安抚。
一一不是她亲生女儿，但她早就把一一当成亲生女儿了，这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一一摇摇头，她扑到张凤身边，抱着她，“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
这一刻，她心里的惶恐终于落地了。
“傻孩子，娘没事。”张凤轻轻拍着她后背，眸里一片温柔和庆幸。
“呵呵，一一是我们家福星，凤儿也醒了，凤儿你看，这是什么？”张婆婆笑呵呵的说。
张凤看着张婆婆拿的东西，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多银票，哪来的？”
“你们赚的，一一说是县衙奖励你们的，凤儿你很勇敢，救了一一，救了很多孩子，抓了很多坏人，但是以后不许你以身犯险，吓坏我们了。”张婆婆拍着张凤的手，心有余悸。
“娘，你感觉还有哪不舒服？我去喊大夫来看。”一一拉着张凤的手，神色紧张。
张凤摇摇头浅笑着，“娘没事，看到你平安回来，娘就没事了。”
一一清亮的瞳孔中隐隐呈现着几分笑意。
小姑娘送来食物，“张夫人刚醒，肯定也饿了吧，少主说先吃点清淡的。”
张凤也真是感觉饿了，轻声道谢。
一一抢着接过来，细心的喂着张凤。
好几次小姑娘想抢过来，都不行，她笑着说，“夫人真好福气，女儿和儿子这么孝顺，公婆又这么和气。”
引得张凤笑颜逐开，小姑娘叭叭的说着，把张家人逗得哈哈大笑。
这是他们最近最放松的一天了，这段时间他们都是紧绷着神经，现在张凤醒了，他们紧绷的神经终天松下来了。
张凤休息了两天，身体也恢复了，便催着要走，打扰了那么久太不好意思了，再舒服也是自己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
于一家人商量还要不要在县城买铺子的事，他们想，但经过这事后，他们犹豫了。
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
一家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张家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一和张明是孩子，就不重视他们的意见。
正巧莫九零在门外听到了，他神色微眯。
敲了敲门，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我刚在门外听到你们想要开铺子，开铺子好，可有合适的铺子？”
张明脱口而出，“我们那天就是要来看铺子。”
张老头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别人卖了没有？我们这么多天没去。”
“爷爷，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卖了，我们就找别的铺子。”一一放下了心里负担，可跳脱了。
“那就走，我让人准备马车，我陪你们去看看。”莫九零神色微扬。
张老头本来想拒绝，可是莫九零不容拒绝的让人去准备了。
小胖子从花园窜出来，嚷嚷着说，“我也要去。”
得了，准备了两辆马车，张家人一辆。
一一拉着张明坐到莫九零那台马车，四人嘻嘻哈哈的谈天说地。
莫九零自幼饱读诗书，又见多识广，天文地理什么都懂点。
慢慢的，三人光听莫九零说，声音清朗故事精彩，引人入胜。
一一则像打开了新天地一样，她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会这么精彩，她好向往莫九零说的生活。
三人安安静静的听莫九零说，莫九零清冷的声音说得绘声绘色的，三人是一脸祟拜的看着他。
莫九零看着迷妹迷弟，心里有些小得意。
别看莫九零平时成熟稳重，但他也是个孩子，只比一一大五岁。
到了目的地，三人是听得一脸意犹未尽。
张老头先是去私塾感谢林业，并让一一向他道谢。
莫九零和小胖子只是向他微微颔首，林业看他们一身清贵之气。
尤其是莫九零眉目俊秀，浑身萦绕着一袭冷冽之气。
旁边的铺子店家知道他们家出事，并没有着急出手，一直等着他们，一家人和莫家两兄弟一起过去看。
一一眼神充满愉悦，她喜欢县城，她向往外面的生活。
但是她还是听爷爷奶奶的，微扬着头，“爷，奶，娘亲，可喜欢？”
张老头和张婆婆点点头，眼底闪过笑意，他们是挺喜欢的。
张凤眸眼里有些许顾虑，她不肯定自己是否能撑得起一家店，县城开销也大。
但是她看到张明和一一脸上的兴奋，二老面上的笑意，一咬牙答应下来。
莫九零看出张凤眼眸的担忧，浅笑着说，“张婶放心开，县城什么事我都能解决。”
“就是，张婶放心，没什么事我哥解决不了，还有我呢。”小胖子跳出来拍着胸口。
张凤这下彻底安心了，在莫家住的这几天，她知道是莫九零一个人撑起整个莫家，是个不简单的人。
她也是他救的，所以她不会因为他年幼而不相信他，相反，她很是信任他。
房东是儿子的同窗，也是有心便宜给他们，双方顺利签订的契书，张老头也爽快，当面付清，到时直接拿去县衙过户便好。
莫九零手一招，一个车夫走进来，莫九零吩咐了几句，车夫便接过契书去过户。
管他是不是下衙时间，把楚先拖起来就是了。
铺子搞定了，接下来就是私塾了。
小胖子一听他们要去私塾，便嚷嚷着他一个人在府里读书太无意思，连个伴都没有。
莫九零眸里迟疑了一会，说他会给他找个伴的，让他安分一点。
神情冷然看了下小胖子，转头对张老头说，“张老丈，不知可否让他们两人去府里陪小十一一起读书，每个月一两银子可好？”
张老头懵了一下有点茫然，这么好的事，砸在他张家的头上，真是大难不死心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