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华子哥的孩子
刚刚尴尬的气氛在我和学长之间的嬉闹中渐渐消失，在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找到了村长家。
“到了，这就是村长家，我去敲门。”
“等一下。”
“怎么了？”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
原来是学长为了看清村长家是不是有古怪，而提前开了天眼。
学长仔细的看了一眼村长家周围，脸色一暗。
“怎么了？真的有古怪？”
看了学长的脸色我猜想村长家真的是出事了。
“我只能说，村长家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很奇怪，这鬼祟似乎没什么怨气，好像也不打算伤害这家人。奇怪，奇怪。”
学长低头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说。
“先进去看看吧。”
我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学长说村长家的不速之客没有恶意，我也稍稍放了心。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村长家的房子也是重新翻盖过得，院子扩大了不少，在我敲了一会儿门之后，村长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大叔，是我，我是小尔。”
在我说出了身份之后，门也应声而开。
“呦，是小尔啊。咋了？这么晚过来，有事？来，快进来说。”
村长见了我，并没有像其他村民一样露出恐惧和厌恶的神情，反而笑吟吟的请我进去。
“大叔，我明天就打算回去上学了，离开之前，来看看您。”
我拉着学长走进了村长的家，一边说一边仔细的看着村长的后背，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偷偷看了一眼学长，学长也只是摇摇头。
“哎呦，难得小尔还记挂着大叔，华子娘啊，小尔来了，洗些个水果。”
村长一边迎着我进门，一边向着屋里自己的小媳妇喊。
“呀，是小尔啊？来快进屋。”
听到声音的婶子走出屋子，看到我也是笑脸相迎。
“婶子，您还好吧？”
“好，好。”
我看了一眼婶子，这一看真是下了自己一跳，在婶子的肩上，坐着一个黑黑的影子，那影子见了我们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我立刻扭头看向学长，学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一次，他也看到了。
我们不动声色的和村长一家进了屋子，坐在大炕上，婶子忙着洗了水果。进来的时候，不自觉的揉揉肩膀。
“来，家里没啥好吃的，吃点水果。”
婶子一边说一边将洗好的水果放到我和学长的面前。
“婶子快别忙了，我们刚吃过饭，现在肚子还撑得慌呢。”我不自然的笑了笑，开始打量起这房间来。
屋子是新装修的，不算精致，但是也干净整洁，打量了一圈，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直到我被一张孩子的相片吸引到了。
“这相片？”
我不由自己的拿起了相片，打量了起来。这孩子看起来也就一周岁，长得水灵灵的，很是可爱。
“唉”
坐在一旁的村长叹了口气，村长的媳妇脸色也黯淡了下去。这让我和学长都有些疑惑不解。
村长哆嗦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看着学长问道：“抽烟不？”
“不，我不会，谢谢。”
我知道学长是不会吸烟的。只是很好奇村长的神情为什么这么悲伤。
村长没说什么，将抽出的香烟放进嘴里点燃了。神色黯淡的说：“你华子哥，命苦哦。”
村长没来由的话让我一愣，华子是村长的儿子，村长是老来得子，年近四十才有了华子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
不过村长家的教育还是很好的，华子虽然娇贵，但是为人却也善良。听说前年结了婚，难道这孩子是华子的孩子？想到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婶子听了村长的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小尔难得回来一趟，跟孩子说这个做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婶子的声音哽咽，有些责怪村长提起华子的事情。
“婶子，你这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您二老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当年没有你们一家的帮助，我还不知道会咋样呢，而且我和华子哥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到底是咋了。”
回了老家，我难免带了老家的口音。听了华子出事，我已经顾不上其他了。
“小尔啊，这孩子，是你华子哥的孩子，是我们的亲孙女儿啊。可是这孩子，这孩子唉，命薄哦。”
村长眼眶微红，提起了华子哥的孩子，满脸伤心。
我看着学长，我知道学长也猜测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村长断断续续的叙述下，我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在前年，比我大一岁的华子结了婚，娶得是隔壁村的姑娘，听村长说，他的这儿媳妇性格十分好，对他们也孝顺，结婚没多久，儿媳妇就发现怀孕了。这可让村长一家高兴坏了。村长是老来得子，那份苦楚可不希望华子在品尝了。
得知儿媳妇怀孕，村长一家每天喜气洋洋，对儿媳妇的照顾也是十分妥帖，十月怀胎，孩子落地，是个女孩，虽说农村都会有些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但是村长一家还是十分高兴，这孩子更是成为了一家人的心头宝。
可是好景不长，在孩子一周岁生日没多久，刚刚会走的孩子摔了一跤，头上立刻起了一个包，一家人吓了一跳，连忙去哄，孩子哭喊了一会儿之后停止了哭泣，没多久就睡着了。村长一家以为没什么问题，就将这事放下了。
可谁知道，孩子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当华子媳妇忙完手里的活去看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面色乌青，嘴角还有吐出来的沫子，伸手一摸，孩子身体早已冰凉。华子媳妇受不了大家，哭喊一声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婶子进了屋看到这幅场景，也险些昏了过去，可事已至此，婶子还算镇静，连忙打了电话给村长和华子，又找了村子里一户有车的人家，将儿媳妇和小孙女一起送去了医院。
事情的结果，我和学长已经猜到了，孩子因为一个跟头，丢了性命，一家人定然十分悲痛的。我想，我看到那个模糊的黑影，大概就是华子哥那可怜的小女儿。
我和学长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是深深的惋惜，在现在年轻夫妻里，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孩子摔了一跤哄哄不哭了，以为就没事了，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以为孩子睡了，不哭了就没事，偏偏这才是最危险的。
“大叔，婶子，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华子哥还年轻，孩子总会在有的。”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劝解，村长一家都会因为孩子的离开而后悔内疚。
“唉，华子这不争气的东西，就因为这，竟然打了媳妇一巴掌，华子媳妇也倔强，因为这，就回了娘家，说什么都要和华子离婚，你华子哥心里后悔，可就是不认错，这不，整天在家喝闷酒，活也不干了，愁死我喽。”
村长提到了华子，恨恨的拍着大腿。
“小尔啊，你和华子从小一起长大，能不能替婶子去劝劝你华子哥。”
婶子此时已经是满脸泪水，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婶子，你放心，我去看看华子哥。”
“唉，唉。我带你去。”
婶子一听我愿意帮忙，立刻起身拉着我向着正房走去。
这房子是农村里常见的四间大平房，华子一家住前院，算是正房，村长大叔老两口住后院，在农村，这叫厢房。走出了厢房就看到前面明显好过厢房的正房。门的两侧还有喜字，只不过有些时间了，经过了雨雪的冲刷，已经掉了些颜色，可是依旧很喜气。
婶子拉着我，进了屋子，宽敞的客厅首先映入眼帘。依稀还能看到一些孩子的玩具。婶子看着那些玩具叹了口气说道：“你华子哥不让动，总说是孩子还在玩。”
我一惊，难道华子哥也能看到孩子？
“华子啊，小尔来了。”
婶子喊了声华子，可是屋里并没有人应声儿。婶子索性也不再叫，直接推开了门。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而华子此时正倒在沙发上，瞪着眼睛，十分吓人。
婶子打开灯，华子哥闭了闭眼眼睛，满脸的不耐烦。
“华子哥？我是小尔。我来看看你。”
屋子里一片安静，华子依旧躺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屋顶。
我示意婶子先出去，婶子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婶子离开之后，我细细的打量着房间，发现这间屋子装修还算是精致，墙上挂着华子和一个女孩的结婚照，从两个人甜蜜的笑容不难看出，两个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地上有一套电视橱，上面有孩子的照片。
屋子的床上还有一些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整体看起来，很温馨。可是这些孩子的东西，都在，足以证明华子对孩子的不舍和疼爱。
华子一直都保持着原来的摸样，一动不动，安静的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华子哥，孩子已经去了，咱们得接受现实不是？你难道要一直这么低迷下去？”
“你胡说，孩子明明就在，一直都在。”
听我提到了孩子，华子的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喊道。
见华子的模样，我顿时有些气愤。
“华子，孩子没了，大家都难过，你看大叔和婶子，都苍老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就不心疼你下你的父母？还有孩子的母亲，没有那个母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孩子出了事，她比任何人都心疼，你怎么能打她？”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教训起华子来。
“你出去，出去，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
华子也气急了，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就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我不管？好，那就让孩子在这里，当一个孤魂野鬼，再也没办法投胎吧。”
这一刻，我也顾不得华子是不是能接受我说的话了，我的心里已经能肯定那个我两次看到的黑影，就是华子那可怜的女儿。
“你？你说啥？”
华子一愣，明显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实话告诉你吧，你女儿没走，她一直在这个家里。时间久了，这孩子的魂魄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想到了那可怜的孩子，我难免也会觉得心里难过，可是只能说这孩子和华子一家的缘分浅，注定只能做这么短的亲人。
“你？你胡说。胡说。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呜”
华子哆哆嗦嗦的说完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咋了？咋还吵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我和华子的吵闹声，村长他们都急忙赶了过来。
“让他哭一会儿吧，哭完了就好了。”
跟在村长身边的学长看到哭的伤心的华子，忍不住说。
“学长，我有事要问你。”
我看了学长一眼，满脸担忧的说。
“恩。我们出去说。”
我点了点头，和学长一起向外走，村长大叔和婶子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疑惑不解。
“学长，你能确定这孩子就是华子哥的孩子吗？”
我和学长站在院子里，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恩，不会错的，我不是说过吗。这家里确实有阴气，只不过，并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想必，就是那个孩子的阴魂了。”
学长听了村长一家的事情，情绪明显也伤感了许多。
“可是这孩子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去投胎？”
对着一点，我很难理解，一般的阴魂成为孤魂野鬼大多是因为心里有怨气，才会停留在阳世间，目的也大多是寻仇，可按照学长的意思，这孩子明显不想伤害村长一家。
“我想，应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心愿？可是她不投胎，那不就成为了孤魂野鬼了？”
听了学长的话，我有些急了，这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如果真的不能投胎，那不是更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