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林中卿在终南山

    辛辰游，你要去天宫讨封吗？

    辛辰游缓缓跪下：谢谢观音大士为我疗伤。我不去天宫。

    你不去天宫如何能做南海水君。

    我何德何能敢做南海水君。

    你以肉身开河道。天下共睹。

    我开这么一条小河，就敢上天宫讨封，那就真的只是一条虫了。

    你的愿望不是做南海水君吗？

    那是我父亲辛夜浑对我的期望。可我的父亲长年生活在桫椤谷，只知道归墟是南海，从未见识过南海之大。南海之外还有更大的汪洋。

    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自然是很高的。

    我明白。他一辈子贪图安逸，气走母亲。却期望我乘风破浪，一个泂庭湖尚且嫌小。他怎敢如此之贪。

    是贪。唯成佛方可戒贪，你父一黑猴自然难免。不可指责。辰蓝蓝本是西海公主。泉眼来自昆仑，西王母冰化累及你母，又加之辰蓝蓝过度流泪，西海干枯沦为沙漠。天帝怜你无落脚之处，赐你洞庭。你既已满足。我的心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东华帝君属意林中卿。那你做何打算？

    林中卿？

    你可能不知。林中卿已突破逍遥境，不日便可飞升。

    为何他如此突飞猛进。

    你自己去看吧，他在终南山。我要去睡了。今天讲了这么多，乏死我了。

    观音大士手持净瓶在南海上空徐徐消失。

    林中卿向来心系国家，何时会突破逍遥？

    辛辰游身随念想，飞到了终南山。

    他见到的林中卿发白须白。端坐如钟。辛辰游不敢造次，亦盘腿在身旁坐下。

    一盏茶功夫，林中卿慢慢张开双眼：你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辛辰游问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皇上可安好？

    新皇上安好。先帝的墓碑我亦安好。

    大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安好。新老交替天道使然。正值盛夏万物生长。

    辛辰游听到云山雾雨。单刀直入：郑注是不是又升官了？

    罪过罪过，他被一众侍者千刀百泂。

    宋相昭雪复职了吗？

    不曾。

    你乞身挂印了是吗？

    善哉善哉。林中卿闭上眼。

    辛辰游知他不再答话。躬身退出。

    辛辰游记挂黄十，人世间他唯一的亲人。他回到黄十老宅。见到黄十还在忙碌。心安了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看到的是牛姑。

    你怎么在这？辛辰游问

    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在这？牛姑问

    这不是我家吗？这是我的家。辛辰游很不客气。

    黄石帮我开了门，我自然就在这了。

    黄石怎么会帮你开门，你怎么可以来这？

    黄石又不像你，成天喝的醉醺醺，还调戏歌姬。

    我什么时候调戏歌姬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只记得被人家扔进京杭大运河。

    不扔你进去你都不能清醒。

    万一我淹死了呢？

    你都不烦，怎么会淹死，你不是不凡吗？号称万水千山孤舟人。孤舟穿万水你还怕淹死。

    你睡了多久你知道吗？

    我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我哥哥升官了，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你又老了。

    我哪里老，我还没到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