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缘生梦绪
左一凡微微失神，沦陷在女孩清澈的目光中。
墨璃就像一轮光彩熠熠的月亮，在他没有星星的夜里，用温和而明亮的光辉驱散了他房间里的黑暗。
他是那个在夜里数不到星星的小孩，独自倚在窗户上，看着他的月亮，却已经感到很满足。
就像有时候，你想证明给一万个人看，但到后来，你发现只要得到一个人的肯定，此生足矣。
此时是男孩的吉他间奏，左一凡闭着眼睛，全身心地用肌肉记忆跟进这每一个节拍。
墨璃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了他的身边。
她默默与他并肩，轻轻地随着他的旋律挥手，空灵的歌声在空气中悠扬。
“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
“来不及感谢是你给我勇气，让我能做回我自己”
女孩的歌声，灵动、澄澈而痴情。
但就在人群沉沦在这纯净的歌声中的时候，墨璃再一次将麦克风朝向了台下的观众。
人们没有应援棒，却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一起唱着。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一首并不摇滚、并不热烈的歌，却将台阶上观众们的情绪调动到了极点。
合唱的声音节节高升，很快突破到了90分贝以上。
歌曲结尾，人声停止，吉他声渐歇。
左一凡缓缓从指弹的旋律中抽离。
学会弹吉他以来，他从没有在培训班之外的任何地方弹过，即使是在家里。
但这一次，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抬头看去，男孩发现女孩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笑意。
“弹的不错嘛小左子，你果然会吉他的嘛！”
墨璃一脸的震惊与崇拜。
“我就是十万军中的刘阿斗呀，托墨大将军的福，幸不辱命。”
左一凡小声说着。
“什么啊，你大点声？”
台下的的欢呼声很高，大家都在兴奋地喊着安可安可，墨璃没有听清左一凡的嘟囔。
她一只手扶着耳朵，凑近了左一凡。
左一凡恶作剧般，对着墨璃凑过来的耳朵大喊。
“我说——幸不辱命，总算拿到奖品了！”
“左一凡，你要死啊！”
墨璃吓了一跳，捂着耳朵埋怨。
“我又不是聋了。”
舞台下，主唱小哥和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两位好，恭喜两位成为我们今天的幸运粉丝，这位是我们的赞助老板，京极风太郎先生。”
主唱小伙向两位幸运粉丝引荐了风太郎の音乐吧的老板。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抱着一把崭新的吉他，和左墨两人一一握手。
“空班哇～，哟鲁西库，欧内啊一西马斯。”
戴眼镜的年轻人彬彬有礼地向左一凡和墨璃问好。
墨璃和左一凡对视一眼，俱是一脸惊讶。
风太郎の音乐吧的老板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日本人？
墨璃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她不懂日语，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暗暗戳了戳左一凡。
“空帮哇，有路西库……”
左一凡发挥宅了多年的语言积淀，半生不熟地回礼。
不料，年轻人嘴角一弯，扶了扶眼镜，露出一副得逞了的促狭表情。
“两位好，其希，泥们可以讲中文滴，我的母亲就四一位大夏人，所以我挺得懂。”
“恭喜二位，获得了我们的幸运奖品，可否请问二位尊信大名呢？”
墨璃舒缓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礼貌道。
“京极老板您好，感谢您的奖品。”
“我叫墨璃，他的名字是左一凡，唯一的一，凡是的凡。”
眼镜青年一笑，将吉他交到墨璃手上。
“鱼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位应该是一对情侣吧？”
刚刚还抱着吉他欣喜的两人一愣，俱是马上摆手否认。
“不是不是，我跟他（她）是同学……”
两人异口同声。
京极风太郎看了看左一凡，又看了看墨璃，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那可真是遗憾呢，如果二位是情侣的话，还可以额外获得本店的神秘奖励。”
如同触发了关键词一般，墨璃连忙捂住左一凡的嘴，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京极老板，我和我男朋友开玩笑呢。”
“其实我们是情侣，在一起三年了。”
左一凡被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眉毛抖了又抖。
京极老板咧嘴一笑。
“那就祝福二位了。”
“介系本店特意奉上的礼物，请二位收下。”
京极风太郎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小礼盒。
“介系本店特地定制的一对纪念品手链，名叫缘生梦绪。”
“由于内置的定位装置，当二位距离靠的很近的时候，它就会发光，是一个不错的纪念品呢。”
墨璃开开心心地接过手链，连声道谢，这才松开捂着左一凡的手。
“不必客气，二位的人气真的很高呢，鱼果有机会，还望多来小店坐坐。若能客串演出一下就更好了，我们会提供丰富的报酬的。”
年轻的京极老板微笑点头，稍作告别之后就向人群中走去，一副只是来颁个奖的忙碌样子。
趁着京极老板走出人群的空档，左一凡背起吉他，一把拉过墨璃的手腕，一路逃也似地跑出高喊着安可的人群。
江岸边，两人气喘吁吁。
“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左一凡一愣，手中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地拉着墨璃的手腕。
于是赶忙松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看向江对岸。
墨璃歪了歪头，嘴角上扬，从礼盒中取出那对手链。
墨璃走到左一凡身侧，伸出左手，拉住了男孩的右手，十指相扣。
“我是说，你刚刚抓着我手腕了，现在好啦～”
左一凡瞳孔猛地扩张，心跳怦然加速。
“怎么啦，小左子，刚才你拉着我跑的时候可没这么紧张。”
墨璃低着头，举着那对缘生梦绪把玩着。
女孩把那对手链对向街边的灯光。
那是一对仿佛玉石质地的珠链。
较小的那条是白色的，中间夹着一颗漆黑如墨的玉珠，上刻“缘生”二字。
大的一条是黑色的，中间夹着一颗纯白的玉珠，刻着金色的“梦绪”二字。
二者仿佛互补，独出心裁。
只是不知道，“缘生”“梦绪”刻在此处，是何借意。
……
“あー あの人～”
人群之外，京极老板受乐队氛围的感染，也开始哼着故乡的歌。
直到他看见一个银发中山装的老头，才停止歌唱，充满尊敬地开口。
“校长，远道而来，不妨来小店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