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千人一面，何为敌何为友
向牧远急。
“你都告诉对方了？”
“当时担心着大伙的安危，我哪有心思多搭理对方？何况老生辈那帮人臭名远播，我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搭理他们。”
“那就好，那就好。”
当即舒了口气，可向牧远警惕色不散。
“严哥儿，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提防好老生辈的人，千万不能透漏我们首轮出线赛奖励的任何细节。”
“为什么？”
大战刚过，向牧远也不想因为一个凭空臆断而再次搅得人心惶惶，故回答地婉转了些。
“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生辈此时如此殷勤走动，四处打探消息，肯定有他们的盘算，我们还是留个心眼为好，少说多看。”
谨慎无大错，至于老生辈眼下藏着什么心眼，还得多观察观察，才能下定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生辈准没什么好事，防着对。”
细品过后，严睿也是起了不小的忌惮心。
“严哥儿，我可以提个小建议吗？”
“什么建议不建议的，直说呗，自家兄弟还客气啥。”
“我是想，我们几个选择共进退，平时大家可以适当的聚一聚，一来可相互增进感情，二来玄心镇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及时沟通。像你这样，来回奔走我们几个人间做传话筒，累不说，也不利于关系增进。”
“可不是，活脱脱的传话筒，东奔西跑的，苦得我——哎哟，瞧我这记性！”
猛拍一记脑门，严睿想起了什么，忙补上。
“要不是你提了个醒，我真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我来时敏敏特意交代，她晚上定了桌席，想邀你一道参加。目的嘛，一是庆祝下我们五人都顺利晋级；二则如你所言，多多接触增进下感情，也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应对计划。”
“好啊。”
“爽快。瞧瞧，我出马就没办不成的事，说敏敏太多虑了，她还不信。”
“童姐姐多虑什么？”
“自然是怕你拒绝。你是不知道，我来之前敏敏那丫头多不放心我，左一个交代，右一个叮咛的，啰嗦的，就差没跟她签生死状。”
“哈哈哈哈，童姐姐心思细腻，考虑问题面面俱到，顾虑自是重了些。”
笑过，向牧远随口又问上。
“聚会的地方定下来了吗？”
“定了，在玄心镇北面旭辉山脚下的蓬莱迎仙居。那里依山傍水，环境清幽，敏敏知道你喜静，特意选在那儿的。”
凑挨着向牧远，严睿憧憬上。
“你们古人不是最喜欢什么春花秋月，把酒言欢，今晚上咱们也凑个雅兴，跟你好生陶冶陶冶情操。”
“你这是变法子损我？在我那个时代，我不过就是个饱一顿饿一顿的穷小子，识得几个字已是万幸，哪懂什么富贵人家的风雅消遣。走。”
说着，向牧远将严睿拉起身，直直就朝门口奔。
“去哪儿？”
“在住所憋了许久，出去溜达溜达呗。你不是也清闲得慌。”
“喂，我哪里看着像清闲人？！”
“走啦严哥儿，好哥哥，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好好好，我看啊，你才是最闲不住的那一个。正好，我想去置办几身衣裳，咱们一道去看看。你也是，还当自己是那个落魄穷小子？一套衣服反反复复穿，都褪色了，趁这个机会也给自己多挑几身合用的。人靠一马靠鞍，得注重下仪态。”
“心思都扑在活命上，哪里顾及得了什么体面。”
“这下有时间，有心情了呗。犟。”
出了定魂所，正与严睿有说有笑间，余光不经意所及之处，忽有了个意外发现。
只见广场白龙璧处，一极惹眼的男子正抽着香烟靠在龙首下方，双目游走在来来往往的路人间，目光精锐闪亮。
除了鬼见愁，玄心镇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拉风惹眼的人物了。
从无意到在意，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向牧远那挪不开的目光，迈不动的脚步。
他在这里寻什么，等什么？
“有没有好生听我说话，心不在焉的，乱张望什么呢你？”
跟个心不在焉的人瞎唠了半天，严睿好奇间顺着向牧远的目光方向一望，没瞧出个惊奇，倒惹来一身莫缘由的冷颤。
“你瞅他干什么，活脱脱的出门撞鬼，吓得我汗毛都紧了！赶紧溜。”
“至于吗？鬼见愁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
“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瞧鬼见愁现的眼神，就是股逮人下手的架势，若被他盯上，准没好事。听我句劝，牧远，咱们还是离他远远的，少招惹为妙，这种人在哪儿，哪儿就是风口浪尖。”
“唔。”
眉头轻锁，向牧远倒有自己的见解在。
“风口浪尖是危险，可若不在那样地方站一站，亮一亮，怎知自己是龙是鱼？”
“你不会打算过去和他叙叙旧，唠唠嗑吧？”
“想是想，但又怕他觉得我唐突，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由头。要不你帮我想想？”
“小祖宗，想什么想，想都不用想！躲都来不及，你还腆着脸往上凑，纯属找死！”
“该躲吗？”
向牧远远远看着对人，眼神中莫缘由显出了恍惑。
“脑子清醒点吧，我的小祖宗，我的小老大！你看看鬼见愁附近三丈方圆，哪有人敢靠近他半寸的，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何况是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严哥儿，一个人的恶，会如他这般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吗？”
“你也别嫌我嘴碎，我知道你和鬼见愁渊源匪浅，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老生中的异类，新生中的劲敌；此时和鬼见愁这种人扯上关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不过双眸一睁一合的时间，一个清明闯入心中。
千人一面，万人一调，许多人的附庸盲从，以貌取人，总感觉是在不断畸形化着鬼见愁的形象。
就像当初在余家寨，他是疯书生的儿子，所以久而久之被所有人认定，他将来必定会成为疯子。
多么荒唐的定论，仅仅是因为个人好恶，主观臆断。
“我有分寸的。若你害怕，不如先去妙衣坊，我打个招呼，随后就到。”
“牧远！哎！！”
苦口婆心的劝说半天被向牧远当做耳旁风，见人走远，唯留一声叹息，严睿且行且回头，渐渐地身形混入了过往的人潮。
相隔一段距离，且有来往人群做掩护，可鬼见愁冷厉的目光倏然锁定上了向牧远。
蓦地变缓的脚步，一股窜脑的激灵，在向牧远脑海里打响警告：
谨慎之人最忌讳他人突然闯入地盘，稍有不慎，说不定他就毙命在鬼见愁潜意识的反击下。
此时看着鬼见愁人，他精光四溢的眼睛活脱脱迸射出“生人勿进”四字警告，让向牧远再起迟疑。
选他，会不会真如严睿担心的，太过冒进？！
可眼下，向牧远急于弄清老生为何四处打听瞳极幻镜迷神宫的任务奖励，同时，他更想知道老生辈首轮出线任务奖励是什么。
各怀心思下，放眼整个玄心镇，还有几人可信可问？
思来想去，除了眼前的鬼见愁，向牧远心中真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儿，向牧远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大步跨至鬼见愁三步内外；立定身形，正肃神色，毕恭毕敬地双手作揖奉上敬礼。
“恩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