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与舒勒内子爵 的交涉
“打扰了——”
午后。
用过午餐稍作休息后，我们立刻拜访了舒勒内子爵 家。我敲了敲门环并出声后，很快一位女仆少女探出头来。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女仆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在她身后，那个胖父亲走了出来。
“又是你们！我说了不让你们见萨娅，到底要我说几遍！回去回去——”
“前些日子多有冒犯。听说要拜见子爵大人需要介绍信，所以这次我们带来了。”
我举起盖有凯塔尔伯爵家徽章和巴贝尔伯爵亲笔签名的介绍信。
哈哈，看不到这徽章吗？我无视倒吸一口气呆在原地的胖父亲，对女仆少女说：
“所以，麻烦为我们通报一下舒勒内子爵大人。”
“是，这就去！”
女仆少女赶忙打开门，为我带路。
“幸会，我是这里的当主卡尔·舒勒内。”
“初次见面，我是冒险者卢鲁克。这位也是冒险者艾尔尼内尔，后面站着的是负责拿行李的普通人，罗兹。”
“多谢您如此有礼。请坐。我妻子这就去拿茶来，请稍等片刻。”
气质温和的舒勒内子爵说着，靠在了椅背上。胖父亲站在子爵身后瞪着我们，女仆少女大概是去帮夫人的忙了，不见身影。当然，萨娅也没被叫来。
“卢鲁克，前几天你是不是在避难所帮忙做饭了？”
等待茶水的期间不能直接进入正题，我正想着找点什么话题，没想到舒勒内子爵先开口了。对于不善交流的我来说，真是太好了。
“您居然知道。难道子爵 大人您也在？”
“嗯，我也略尽了绵薄之力。”
看来我没看错。
“而且卢鲁克，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在避难所周围捐赠了很多支援金？街上都在传呢。”
“是这样吗？我只是想着能做多少做多少，就到处捐赠了一些……”
巴贝尔伯爵可没提过这些传言。不过想想，贵族知道平民在避难所的传言，确实有点奇怪。治安恶化的情况下，贵族一般可不会不带护卫无偿进行复兴活动。
巴贝尔伯爵说舒勒内子爵是个老好人，也许没错。我点头时，感觉子爵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些。
我们谈论着复兴志愿者的情况和各地的现状，这时两位夫人端着放有红茶的托盘走了进来，女仆少女也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可能是想帮忙但没帮上。这孩子看起来没什么福气。
给所有人都上完红茶后，
“那么重新欢迎你们来到我家子爵 府。招待不周，请随意放松。”
“在您百忙之中突然来访还得到您的接待，非常感谢。能否让我马上进入正题？”
“嗯，请讲。”
“请看这个。”
我把巴贝尔伯爵给我的书信递了过去。信上的内容很简洁：
·首先说明凯塔尔伯爵家有两件事要传达给舒勒内子爵家。
·其一，凭借凯塔尔伯爵家的权限，赋予冒险者卢鲁克与舒勒内子爵本人直接交涉的权利。
·其二，交涉的内容。内容如下：
1
舒勒内子爵家预定的继承人女儿萨娅，要与卢鲁克一起作为冒险者进行为期三年的武者修行。并且，这要首先尊重萨娅本人的意愿。
2
作为回报，在萨娅修行的这三年中，舒勒内子爵家原本要支付的税金以及此次的特别复兴支援金，由冒险者卢鲁克一次性支付。不足或多余的部分在三年后清算。
3
·另外，此次交涉无效的情况仅为萨娅本人不愿与卢鲁克同行，或者卢鲁克无法一次性支付。因此，除萨娅本人外，舒勒内子爵及其家族禁止对此次交涉提出异议。
就是这样的内容。
我向巴贝尔伯爵提出的要求原封不动地写在了上面。毕竟我捐赠了那么多，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读完条文的子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好一会儿。胖父亲从他手中夺过信，红着眼睛读着……算了，不看他了。我问子爵：
“您觉得如何？”
“没什么觉得如何不如何的，既然我是凯塔尔伯爵的家臣，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这么好的条件，如果萨娅愿意，我也很想让她去。对我家子爵府来说也没有损失……梅里妮，能把萨娅叫来吗？”
“好的，明白了。”
其中一位夫人离开了房间。
“只是，卢鲁克。”
“是。”
“萨娅是我可爱的侄女。成为冒险者意味着充满危险吧？如果危险来临，你能保护萨娅吗？”
“一定。哪怕用我的……不，我的命来换。”
无论陷入何种困境，我都绝对不会让她死。萨娅如此，艾尔尼当然也是。
“是吗。从你的眼神和话语中能感受到你的决心，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别开玩笑了！”
终于忍不住的胖父亲吼了起来。
“冒险者！三年！？我绝不会让她去参加这么危险的旅行！把她养这么大，我们付出了多少艰辛。我不会放手的！”
“作为父亲担心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毕竟是伯爵大人的命令。”
“大哥什么都不懂！说什么这些脏兮兮的平民得到了伯爵的协助？这怎么可能！肯定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闭嘴。再说下去，就是对伯爵大人的侮辱了。”
制止弟弟暴走的，是散发着如锋利刀刃般气息的兄长。
萨娅的父亲张着嘴，冷汗直冒。似乎身体都僵住了。
……大概是威压类的技能吧。从效果来看，应该是高级技能。
确实，如果他再继续说下去，我也不能保持沉默了。贬低正在交涉的我们，就等于贬低赋予我们交涉权的巴贝尔伯爵。用强硬手段让他闭嘴，也是兄长的一片好心吧。
“卢鲁克，弟弟太失礼了。我会让他离开这里，稍等。”
舒勒内子爵给女仆少女使了个眼色，她像照顾病人一样扶着胖父亲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真的很抱歉。这都是出于对孩子的关爱，请您谅解。”
“别在意。”
我真的没在意。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作路边的石头。
气氛重新缓和下来时，萨娅走了进来。
“卢鲁克！”
“萨娅小姐。让您久等了。”
萨娅像飞扑一样来到我身边，几乎紧挨着我坐下。对面的艾尔尼一脸不高兴，掐了我的大腿。
疼。
“那么卢鲁克，怎么样了？我能一起去吗？”
“可以。事情已经谈妥了。只等您确认意愿了。”
“看这情形，萨娅已经同意了呢。”
从我们的对话中领悟到的子爵，高兴地说道。
“萨娅这么高兴的表情，住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怎么见过……看来，能和卢鲁克一起去，她真的很期待呢。”
“没错，伯父！卢鲁克他们可厉害了！”
“是吗。从捐赠金额来看，卢鲁克你年纪轻轻就很有成就啊。”
“过奖了。……那么子爵大人，请计算一下需要支付的金额。还请加上印章。”
“嗯。只是今天恐怕难以立刻准备好，明天之前一定准备好。卢鲁克你的一份和给凯塔尔伯爵大人的两份，这样可以吗？”
“好的，拜托您了。那明天中午我再来拜访。”
交涉成功了。
我和舒勒内子爵握了握手。
“诶？我今天不走吗？”
“你太着急了萨娅。卢鲁克的契约要在支付完成后才生效。”
“诶——！我是被用钱买走的吗？奴隶？不是奴隶吧！？”
萨娅哭着抱住我的胳膊。
哎呀，好像还没跟她解释过。
在另一边胳膊上的肉被艾尔尼扯掉之前，我先把萨娅拉开。
“不是啦。条件是我一次性支付萨娅在这期间舒勒内家要缴纳的税款。”
“还不是钱！说到底还是用钱买了！我才不要被卖掉！”
“只是形式上需要这样啦！普通人怎么可能白白收留贵族家的孩子呢？”
“不要！我才不要从贵族变成奴隶！”
“请您冷静一下！”
萨娅头发凌乱地大喊。我试图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艾尔尼不停地踩我的脚。
看着我们这样，舒勒内子爵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