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厕所怎么冲

    「……嗯，这样就迷路了吗？」

    卢鲁克＝穆泰尔，5岁。

    那是现在的我。

    外表是个瘦弱的茶色卷发男孩。

    有一双圆圆的大红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虽然是个看起来很不健康的小男孩，但现在的脸色不错。

    卢鲁克是一个长相还算端正的男孩。至少，如果他长大了，会比死前的我更帅。虽然这个世界的审美观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我还不知道。

    和父亲相似的只有棕色的头发。父亲看起来像一只可以抱着一个女孩跳三米高的大猩猩，而我可能遗传了母亲更多的基因。

    虽然小脸蛋还算干净，但不再是那个习惯了的平庸脸，我还是有点怀念。

    哦，对了，尽管儿子复活了，母亲却没有来。

    父亲对待儿子的态度，以及这个家庭的构成，有很多让人好奇的地方。

    至少那位像大猩猩的父亲非常富有。不仅有女仆、骑士和管家，而且这座宅邸非常大。

    我开始随意探索，发现这座宅邸有无数个房间。

    我醒来的小房间在二楼，有医生的诊疗室在一楼。

    首先从一楼开始探索，发现这里非常宽敞。

    有一个能容纳上百人的大礼堂，一个能同时让十个人烹饪的厨房，走廊也宽敞得像高中走廊。在走廊上与我擦肩而过的女仆超过十人，每个人看到我时都避开了目光。死前的卢鲁克到底做了什么啊……。

    总之，房子很大。

    一楼的门厅足够容纳我以前住的整座房子。

    所以迷路也是没办法的。

    而且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体年龄带来了不少麻烦。步子很短，门把手全在头顶上。门也显得特别重，仅仅走路这件事，就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能是因为我体弱多病吧。

    「这里是……嗯，厕所吗？」

    无论如何，我没有遵循父亲的指示，开始探索宅邸。顺便说一句，由于窗户都在头顶上，所以我还没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只能看到晴朗的天空。

    随意打开的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带洗手池和厕所的房间。我正准备关上门，却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 魔法阵？」

    厕所是西式的。

    座位后面只有靠背，没有水箱和把手。

    但是在靠背上有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魔法阵。这个魔法阵吸引了我的目光。

    在这种地方画这样的装饰图案没有必要，所以这可能是用来冲水的装置？

    「毕竟是异世界。也许有魔法吧。」

    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手。

    来吧，水魔法！

    ……

    ……

    ……

    嗯，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装饰吗？

    难道这不是冲水马桶？也许这个文明还没有自来水……。

    不，应该不是。

    看，旁边还有洗手池呢。

    「好吧，试试看」

    因为没有踏脚台，我打开抽屉做成台阶，爬上洗手池。

    这里也有一个水龙头……咦？

    「又是魔法阵」

    洗手池上也画着同样的图案。

    洗手池有排水口，所以显然是为了流水设计的。也就是说，这个魔法阵肯定是用来出水的。

    但怎么用呢？

    嗯……是个谜。

    不过，知道这个世界有类似魔法的技术也不错。

    我从洗手池上下来，走出厕所。虽然感觉把排尿的问题推迟了，但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未来的我会处理的。

    我在探索过程中，发现许多地方都有魔法阵。

    房间入口的墙上有一个通用的魔法阵。应该是用来开灯的。

    有些房间的门内侧也有不同的魔法阵。好像是用来锁门的。

    没有水龙头的洗手池、浴室和厕所上画有之前看到的魔法阵，浴室和厨房里还多了几个魔法阵。

    「这是魔法文化吗……」

    「那是魔术，小少爷。」

    「哇！」

    在一个像王族浴室那么大的浴室里，我正仔细观察魔法阵，突然背后传来声音，吓得我一跳。

    我惊讶地转身，失去了平衡，摔了个屁股墩。由于浴室刚洗过，我的屁股湿透了。刚换的衣服又湿了。

    「哦，吓到你了吗？没事吧？」

    「呃，那个」

    伸出手的是一位穿着女仆装的老妇人。

    她的双眼上有可怕的伤疤，眼皮闭着。尽管是个老妇人，但她的腰不弯，反而身姿挺拔，她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拉。

    力气好大！

    我被轻轻地拉了起来。虽然我身体是个幼儿，但她轻松地就把我托了起来。真是厉害。

    「啊，谢谢您……」

    「嗯？小少爷，不像你啊」

    哦，角色不对了。

    刚才与父亲他们接触时，我不需要说话。骑士们相信卢鲁克复活了，就收起了剑，但如果他们知道是另一个人附身在卢鲁克身上，事情可能会有变化。所以我决定无言扮演卢鲁克。

    这位老妇人，看起来像女仆，但对主人家的儿子卢鲁克并没有使用敬语。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位老妇人女仆，是个重要人物。

    附身到卢鲁克身上的第一个关卡。

    首先是要怎么过这一关……。

    「怎么了，小少爷？看起来很紧张啊？」

    等一下。

    这老妇人，从没睁开过眼睛？

    那这些眼皮上的伤疤说明她是盲人吗？盲人却能准确把握我的动作和反应？

    「你在惊讶什么？感觉你像是第一次见到我……哦，原来如此，嗯嗯。」

    「呃，那个」

    不妙。

    这位老妇人，尽管穿着与刚才泼我水的少女同样的女仆装，但思考速度天差地别。

    在给出致命信息之前，我必须撤退并重新制定计划。

    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会被当成死灵不死族，被斩杀！

    「那个，我在这……」

    「等等。别担心，我不会吃了你。」

    老妇人的声音，让我停住了脚步。

    「小少爷，你复活了对吧？复活后的勇者，我也听说过。勇者与强敌同归于尽，但奇迹般地复活了。据说那时候的勇者失去了记忆。看你的反应，应该是记不得我了吧？」

    「请详细讲讲那个勇者的故事——哈！」

    差点忘了。

    差点被勇者的故事吸引了。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我抑制住了对故事的好奇心，调整了呼吸，顺着她说的勇者的故事。

    「是的……其实我只记得自己是卢鲁克。」

    「原来如此。那也不记得我？」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

    「我叫维尔加娜，小少爷。我与这家有很长的渊源。」

    盲人女仆老妇维尔加娜。

    即使是我这个不擅长记名字的人，也记住了她。

    「那么，维尔加娜，请问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叫我维尔加娜就好。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来我的房间吧。」

    「可是……」

    我有点犹豫，但维尔加娜鼻子一哼笑。

    「别担心。我有小少爷的替换衣服。」

    「啊，感谢。」

    这位盲人老妇人似乎能看透我，我连裤裤都湿透了。

    --------

    维尔加娜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

    一楼主要用于接待客人。这里有一个可以举办聚会的大礼堂，一个普通的会客室，一个高级来宾用的特别会客室，一个娱乐室和起居室，还有来宾用的卧室。

    仆人们也住在一楼，只有地位较高的仆人才拥有二楼的房间。

    二楼楼梯附近有一个家庭用的起居室和大礼堂，还有一个小浴室，算是私人空间。卢鲁克的小房间在西边的尽头，而作为女仆长的维尔加娜的房间在东边的尽头。

    宅邸的东侧是城镇，可以从维尔加娜的房间看到。

    房间的大小？

    是卢鲁克房间的五倍。这说明卢鲁克的待遇有多差。

    「好了，小少爷，想从哪里开始问？」

    换上了一条稍大些的裤子和内裤，我坐在椅子上喝着女仆端来的红茶。对面坐着的自然是盲人老妇人。

    维尔加娜看起来是个老妇人，但她有一种武术大师般的锐利气质。如果我说了什么失礼的话，脆弱的五岁孩童的命可能一瞬间就没了。

    「那么，先问问这个家的事情吧。」

    是魔术，不是魔法。

    虽然对魔法技术的存在和称呼的不同感到好奇，但首先是要了解环境。

    「嗯。穆泰尔家族世代支撑国家的军事，是公爵家。可以说是骑士世家。」

    哦，果然是贵族。

    而且还是公爵家。根据我所知，在某些国家，公爵是贵族中最高的地位之一，不是吗？

    「那么，我的父亲是领主吗？」

    「是的。先代去世后，他刚刚继承了领地。虽然在我看来还很青涩，但他是个杰出的王国骑士。这个家族世代保护王家。」

    王家和公爵家。

    看来这是某个王国的贵族之家，而我是他们的儿子。

    「……骑士之家吗？」

    「是的。拥有强健的体魄，许多人有强大的魔术天赋。这个家族一直在为王国培养强大的骑士。尽管被其他公爵嘲笑为‘乡下公爵’，但他们对王家的忠诚度极高。这也是穆泰尔家族作为公爵家一直被信任的原因。」

    「强健的体魄吗？」

    「你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少爷。你天生患有魔素缺乏症嘛。」

    是的，就是这个。

    卢鲁克天生患有的不治之症。

    即使现在我灵魂附身，可能也会持续的体质。

    「魔素缺乏症是解毒能力缺乏的疾病。体内吸收魔素时，通常在转化为魔力的过程中，会过滤掉魔素毒素，使其无害。但你无法进行这种魔力转化，所以毒素不断积累，最终导致死亡。这种病。」

    「那么我也会……？」

    「是的。平均寿命是六岁。成人之前绝对活不了，所以这种病常被视为不祥之子……本该如此，但现在不一样了。」

    维尔加娜虽然看不见，但她直直地面对着我，歪了歪头。

    「你体内没有魔素毒。」

    「您能感觉到吗？」

    「我的鼻子很灵敏。特别是对毒素和气息。你体内的魔素毒完全消失了。」

    医生之前说的“完全健康”也包括这个吧。

    那我是不是不再是不治之症……？

    嗯？

    可是病治好了吗？

    我把疑问说出口，维尔加娜也皱起了眉头。

    「这是个难题。你体内没有毒素的味道。但水龙头和热水魔术器没有反应，说明你没有魔力。也就是说，魔素缺乏症没有治好。」

    「那是什么原因呢？」

    「可能是你从死亡的命运中脱离出来，学会了治愈技能。」

    「……技能？」

    「对啊，你也忘记了吗……小少爷，现在还能看到基本状态吗？」

    「基本状态是指？」

    「集中意念看看视野的一角。应该能看到。如果你没有死灵化。」

    也就是说，看不到就会被当成死灵！？

    基本状态像游戏一样。试着想着“不想死灵化，不想死灵化，不想死灵化……”寻找视野。尽管没戴帽子，但感觉像是在祈祷。

    哦，左下角出现了一些东西。

    集中意念，就能看到半透明的文字在视野中扩展。

    ――――――――――

    【体力】90

    【魔力】0

    【筋力】78

    【耐久】79

    【敏捷】101

    【知力】112

    【幸运】101

    【拥有技能】

    自动型被动技能

    『冷静沉着』

    ――――――――――

    哇！

    这是什么，游戏吗？虽然意念能放大，但碍眼时可以变透明。

    看来这不是科学技术。也许是因为有魔素这样的东西，原因不明，但总之很厉害。

    「怎么样？」

    「是的！我可以确认状态！」

    暂时不去想死灵化的事情。

    维尔加娜淡淡地解释道。

    「能自己确认的是基本状态和普通技能。升级的恩惠和普通技能以外的技能需要用神圣魔法来鉴定。」

    「我有一个叫‘冷静沉着’的技能！」

    「那是精神系的普通技能……中和魔素毒的是魔术技能……但小少爷没有魔力，也许是其他系的技能……？」

    维尔加娜开始喃喃自语。

    虽然不太清楚，但看起来不会再叫骑士来了，也就是说，应该不会被当成死灵吧？我把其他所有状态都告诉了她。

    在了解了我的状态后，维尔加娜低声呻吟着，抱起了胳膊。

    「明白了。小少爷，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是，什么事？」

    「作为穆泰尔家族的一员，小少爷的基本状态太低了。可能因为一直体弱多病，几乎没出过房间。不过现在身体健康了？」

    「是，是的。」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健康，基本状态可以训练。作为这个家的教育长，我必须锻炼你。」

    嗯，确实，从病弱到健康了。

    虽然说是健康……。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维尔加娜确认了一下。

    「顺便问一下，基本状态怎么训练？」

    「当然是锻炼。」

    「锻炼，指的是？」

    「举重和跑步。从明天开始，我会严格训练你。」

    「天哪！」

    维尔加娜简短的体育系发言，让文化系宅男的我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