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唇角烂了
江然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可她能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逐渐清晰。
现在的她没有时间跟他在这浪费时间，费口舌。
这一次就算是送他的售后服务。
不给病床上的人任何反应，转身离开。
“砰。”
病房门被重重关上。
顾淮手里的烟，被他用力捏得粉碎，白色的床单上满是烟碎。
她竟然走了？
为什么不再等一下？
顾淮猛的掀开被子脚刚着地“砰”的一声，整个身子直直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不算轻。
他倒在地上，缓了很久，手扶着床，慢慢站了起来。
可恶。
顾淮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他的眉紧蹙在一起，唇紧抿着。
抬手拿起桌子前的水杯，摔在了墙上，巨大的声响，吓得在外面楼道抽烟的助理，快速跑了进来。
刚进来就看见顾淮唇角在流血。
吓得他赶紧叫来了医生。
江然从医院出来后，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
此刻脑子乱糟糟的，一刻都静不下来。
她抬头抹了抹干裂的唇角，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厌恶。
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
死就死了。
反正他们一直都拿她当工具人。
死了，她就可以解脱了。
一想到这些，脑海中忽然蹦出了7岁的江川。
“姐姐，这是我偷偷给你留的，你尝尝。”
江川不由分说塞进她的嘴里，巧克力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缠绕，甜甜腻腻的很上头。
这是她第一次吃。
很甜。
“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给她吃的，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刘燕抄起门后的烧火棍，朝着江川的屁股打去。
江然想都没想，上去挡住。
棍子重重打在她的背，火辣辣的疼。
“唔……妈妈你不要打姐姐了，不要打了……”
“滴滴滴。”
“你不看路吗？没看到这是红灯，妈的，想死让不要死在这，那边有条河，真是晦气。”
江然低着头，身子向后退了半步，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院。
“房子里没有人……”
助理乖巧的站在墙边，低垂着眸，余光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
顾淮手里拿着打火机，不停转动着，浓密的睫毛下，掩盖着他眼底的情绪。
半晌，顾淮开口：“去找，明天早上我要见到她……”
为了钱，说卖就卖。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想到她为了钱，在其他男人的那边做着那种事情。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该把钱给她的。
五百万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助理倒是没有注意他脸上的变化，已连续两夜都没休息过，但凡现在给他一个椅子他都能睡着。
“不出去，站在做什么？快去给我找人。”
“是，是，是。”
江然真的听了司机的话，找到那条河，她在桥上站了一会，午夜的风有些大，吹得她的头发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走到河边脱掉鞋子，脚尖下水，虽然是夏季，河水还是冰凉刺骨。
这让她想起掉进海里的场景。
眼前一片黑，巨大的窒息感，四面八方朝她袭来，很是恐怖。
“江然？”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然蓦然一愣，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过去。
这个人就算是化生灰她都认识。
小雨拄着拐杖，这样让她看起来走路正常了些。
江然没有说话，快步走上前，朝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小雨歪着脸，手上的拐杖掉落在地，人也差一点摔在地上。
她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哽咽：“江然，你……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在这给我假惺惺的，让人觉得恶心。”
小雨捂着脸，脸上火烧一样的疼，更疼的是她的心。
离开出租房的那天，她就没想过在去找江然，想着赶快把钱赚到还给她。
昨天晚上她卖命的讨好萧宇，就是为了可以出来转转，谁成想会在这里碰见江然。
她先是欺骗萧宇，骗他去买药，这才有机会过来跟她说上话。
这么久没见，她瘦了，人也憔悴了。
小雨沉默了片刻，心里带着愧疚，：“江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在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钱攒够，就去找你，时间不会很长的。”
江然冷眼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扬了扬唇角，：“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谁给你的勇气？”她抬头指着她的鼻子说：“还我钱是吧，好啊，现在就给。”
小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很不好看，：“江然，你，你别这样，我现在真的没钱。”
“没钱？”江然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没钱还穿名牌？你当我是傻子吗？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拿我卖身钱买的？”
卖身钱？
小雨一脸懵，：“什么意思？什么卖身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人心隔肚皮。
如果不是看在当初的情分，早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报警了。
不远处，萧宇手里提着药，朝他们靠近。
“算了，”江然摆了摆手，不想再跟她讲下去，：“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在看见你……”
“你别这样，江然你听完说……”
小雨急切的解释着，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不肯放她离开。
“我不知道你说得是什么意思，什么卖身钱……”
江然打断她的话，语气已经带着不耐烦。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江然用力甩开她的手，嫌弃的拍了拍她触碰过的地方，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一个男人，急急的朝这边跑过来。
这让她无端想起来游轮上的事情。
下意识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不管身后的人说了什么，讲了什么，她没回头。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直到身后没了他们的影子，这才停了下来。
她靠在路边的树上，平息着。
“她是谁？”
萧宇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她，这才发现她的脸肿了。
“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