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目无尊长

    大年初六

    昨日墨婉卿与聂极星远远地送行完墨浅枫后，回来的路上墨婉卿着了风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可今日正值年假，府医还未回府来。墨婉卿见聂极星欲出府去找郎中，急忙摆手道，

    “阿遥，无事。你去叫张嬷嬷熬上药，娘亲睡一觉便好了。”

    “娘亲……”

    聂极星还欲再说什么，却见母亲摇了摇头，她只好去喊嬷嬷来熬药。今日初六，父亲不在府里。自她记事以来，每年今日父亲都要去京都外的庄子上，接姨祖母进京来过正月十五的上元节。

    所谓这姨祖母，因着父亲年幼丧双亲，是姨祖母将父亲拉扯大，再供父亲科考。因此父亲对她颇为尊敬。

    本来也没什么，姨祖母来肯定还会带着珺珺阿姊，她倒是欢喜的。可偏偏姨祖母不喜欢母亲，每次来不是让母亲站规矩，就是指责母亲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

    因此，聂极星不喜欢她那位姨祖母。

    不出所料，黄昏时，马车就停在了尚书府门口。墨婉卿受不得风，因此只有聂极星和兮儿，还有聂沁雪在府外等着。

    聂峥先从马车上下来，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母亲呢？”

    “娘亲昨日病了，受不得风。”

    说话间，另一辆马车的帘子掀开，聂峥忙伸手去扶，聂极星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听见她那句话。

    李氏看着面前气派的尚书府，不自觉挺了挺腰板，可怜她那命苦的老姐姐，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每年她进京来，那气派，那阵仗，庄子里谁不羡慕她有个这样争气的好外甥。

    管她什么将军府的嫡女，什么当家主母，还不是得规规矩矩给自己敬茶。

    聂极星瞧着姨祖母从马车上下来，略微有些吃力，似是又吃胖了些。一头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险些缠绕在一起。聂极星的目光越过姨祖母，落在了后面的冯珺珺身上。

    冯珺珺瘦瘦小小，穿着厚厚的衣衫也显得有些单薄。见聂极星盯着她，她招了招手，唤道，

    “阿遥!”

    聂极星也回应了一声珺珺阿姊，便跑到马车边伸手去扶她，一旁的李氏面上有些不悦。嘀嘀咕咕道，

    “一点规矩都没有……”

    说罢，便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府。冯珺珺也听见了方才那句，面上有些尴尬，开口安慰道，“祖母就是这个性子，阿遥，你可别恼……”

    聂极星点点头，两人一起进了府。

    如此，李氏祖孙两人便在尚书府住了下来。

    前几日倒还好，李氏并未太多苛责。直到两日后，聂峥休沐结束去上早朝时，李氏气冲冲在房中摔了杯子。让身边的丫头来传话，，让墨婉卿去给她敬茶。

    说墨婉卿目无尊长，不敬长辈。还大放厥词，说堂堂将军府，便是这般的家教……

    丫头来传话时，声音越说越小，未等她说完，聂极星“啪”地一声，将喝完的药碗摔在桌上。

    字字句句离不开长辈二字压人，可细细想来，她又算是哪门子长辈。纵使她对父亲有恩，也不能这么作贱她们。

    聂极星甩了甩手，起身便要去理论。却被墨婉卿伸手拦下了，“阿遥，你去找她的不痛快，最后只不过让你父亲为难……”

    “可我也不能让人这么折辱了您!”

    “我去便是了。小孩子不要掺和这些”说罢，便要起身。

    “母亲!”

    见墨婉卿执意要去，聂极星也无可奈何，只得默默往手炉里多加了几块碳。

    摄政王府

    北胤煜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捏着信封，眸中讳莫如深。沉思片刻，他看着眼前的魅夜，语气有些冷，问道，

    “吩咐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魅夜抿了抿唇，“主上，那东蔺楼的人向来不与朝中人做生意，我们的人无一不是被赶了出来。”他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您疑心的那人，是否是东蔺楼主也未可知……”

    “想了别的办法没有”

    “想了一个办法，可属下觉得可行性太低。”

    北胤煜抬眸示意他继续说，魅夜轻咳了一声，继续道，

    “属下听闻东瀛曾有一种秘术，可改变人的容貌……也许能用此法，塑造一个全新的人……”

    北胤煜闻言，东瀛秘术……他倒是知道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