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何人
次日清晨,待聂极星醒时,聂峥已上朝回来。
今日是五皇子寿宴,聂极星懒懒地伸了个腰,从榻上坐起来。唤了一声兮儿,兮儿与两个丫头闻声进来。
兮儿满面春风,笑道:
“姑娘醒啦,瞧瞧这是主君为您备好的衣服。”
说着还献宝似的将端着的锦袍,拿到聂极星面前。她微微抬眸,略微应了一声,便起身洗漱。待两人将她打扮好,她望着镜子的自己。一袭米色锦袍,裙上纹着各式的花纹。头顶仅一只温润的玉簪,略施粉黛,果真一笑倾城。
兮儿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姑娘,这件锦袍的料子,嗯……似是东蔺楼的绸云缎。”
张嬷嬷闻言进来,边理着聂极星的裙摆,边接话道:
“确是如此。姑娘,这绸云缎千金难买。一匹绸云缎需三十个顶尖绣娘,绣上整整三个月才能出一匹顶好的云缎。就算是宫中的娘娘们,也不见得有一匹。”
聂极星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赞叹,“当真?那父亲怎得将这样的好东西给了我?”
兮儿顿了顿,便笑道,
“许是主君晓得上次冤枉了姑娘,拿好东西补偿咱们姑娘也说不准。”
张嬷嬷闻言,拿手肘轻戳了一下兮儿,兮儿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自上次姑娘掉进湖中那一次,主君为了聂沁雪对自家那般,姑娘回来之后便一言不发。
小时候姑娘虽然被主君罚过不少次,可从来没有像那日一般,一言不发,不吃不喝,就那么呆呆地盯着屋中的某处坐着。
屋中的丫头们心照不宣,再无人提起先前的那件事情,就怕又惹得姑娘伤心,兮儿自知自己失言,低头细细理着裙摆,闷声道,“兮儿说胡话了……”
聂极星闻言垂眸,看着兮儿的头顶,淡淡道了一句无事,便不再说话。这句话她不知道是在说给兮儿听,还是说给自己。
她那天以前,她以为父亲只是在小事上偏爱了聂沁雪些,可她没想到,在那种境况下父亲还是护着聂沁雪,对她没有丝毫关心,只有责备。若是她没有内力,若是她反应不够快,若是她没有反手将聂沁雪也拉下水,如今的她便是一具尸体。
冬日的湖水冰冷刺骨,父亲可曾想过?
……
待聂极星收拾妥当,管家已备好马车,聂峥和墨婉卿已上了前面一辆,聂沁雪在后面的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她。
见聂极星穿着自己看上的那件锦袍,她重重地将帘子摔下。昨夜无论怎么说,父亲都不愿给她,谁知现在穿在了聂极星身上,父亲向来宠爱她,她要什么便给什么,从来不曾像昨日那般不肯松口,越想便越气闷。
聂极星加快脚步,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便出了府,马车上实在无趣的紧,聂极星一边看着新买来的话本,一边吃着些许零嘴。
另一边,墨婉卿在马车上瞥见聂极星的衣衫,微微皱眉,看着一旁满脸笑意的聂峥,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正欲说话,窗外逐渐变得嘈杂起来,许是快到了,她便压了压情绪,没有说出口。
一行人行至快到五皇子府前,此刻府前的长街已停满马车,各官及家眷都下车寒暄,好不热闹。
聂峥也自是与人相谈,不一会便被团团围住。墨婉卿因生产后,元气大伤,这么多年,鲜少参加各种宴会。这次五殿下寿宴,可是为数不多尚书大人夫妇一同出席的宴会。
那些个聂峥的下属夫人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尚书夫人,免不了要多在她面前露露脸,不一会便围了好些人。
聂极星见母亲身边有不少贵夫人过来问候的,可母亲虽嘴上应付,却心不在焉频频望着某处。
她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十分眼生的妇人。那妇人此刻正与身边人玩笑,笑得声音有些大,与其他优雅端庄的妇人大有不同。聂极星转头向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小声道,
“嬷嬷,那位是何人?”
“姑娘,那位是武昌侯的夫人。”张嬷嬷顿了顿补充道,“与夫人曾是闺中密友。”
许是聂极星眼神太过炽热,那妇人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古怪。聂极星也面露疑惑,既是母亲的闺中密友,为何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甚至两家从来都未走动过。
正思索着,聂峥便来叫她们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