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山

    佛说，我就是要度你，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就要度你；

    基督说，除了信我，都是异教徒；

    道说，爱特么的信不信，不信滚，别特么耽误我修仙；

    吃完面条，再在家里继续聊天，感觉有点气闷，谈不爽利；许青就带着小黑去爬五郎山；

    小黑知道这是师叔在考较自己功夫，欣然前行；

    山脚下，即是大雄讲寺；飞檐斗拱，甚是气派；不见有知客僧，只见众香客络绎不绝；

    许晴指着庙门说，你以后行走江湖，会发现，很多寺庙都在山脚，而很多的道观却都在山顶；你要考虑为什么？

    佛教导他的门徒，要普度众生；而道则教导他的弟子，没事别掺和；

    佛与道，是一体两面；我们侠客和文官，儒家与法家，又是一体两面；

    对于这些大道理，小黑自小就听师傅唠叨，果然是师兄妹；对此的一贯的原则就是现在琢磨不明白就先记住，慢慢就搞懂了；

    说话间两人开始上山，许青在前面忽快胡慢，步履轻快，白衣飘飘；小黑在后面紧紧跟随，两人距离始终维持在五尺；

    许青没停下脚步，却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似乎从小黑侧面传来，清晰入耳；

    听你气息均匀，想是平时勤于锻炼，很不错；你师傅平时教了你些什么？

    小黑语气平稳：“师傅平时也不怎么教我拳术拳法，就是告诉我人是万物之灵，只要打好基础，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足矣；所以平时，就是让我打打坐，站站桩，每天打一遍八部金刚功；再就是让我每天天上山打一次水，打水的同时，念诵道德经，调整气息。”

    嗯，你师傅是对的；不过我听你的气息虽然均匀，甚少波动，但是强弱气息，泾渭分明，有些刻意；这只是练功的第一层次，刚则刚矣，缺乏阴阳调和；要做到一息尚存绵绵不绝才是第二层次；你是不是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小黑脸腾的红了，气息也不再均匀，差点呛到，想回答，却不知道怎么回；这又不是亲娘，咋聊啊这个；

    许青不再追问，继续往前；两人片刻间到了山顶；

    山顶有座亭子，亭边有大石，供游客站立眺望远方。

    小黑站上大石，看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山下沃野百里，炊烟处处，好一幅江山生机图；顿生豪气；

    只听得许清继续讲，你师傅这次让你下山，将墨子令传你，不能不说是仓促之举，你一个菜鸟，初入江湖，如小儿揣金过闹市，难免危机四伏；但为人处事，练功习武，过手如登山，一步一重天；等你站到山顶，就会发现，其实山的那边，也并没有什么；你师傅心大，这么急着把你推出去，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相信他；但是做师叔的，总得念着你好；昔年江南七侠中的越女剑韩小莹，在大漠教导还未成材的郭靖大侠时，经常教他的一句话，打不过，跑；今天，师叔把他送给你；

    小黑心里有些暖意，这个师叔真不错；

    你师傅这个小气鬼，送了我两斤茶，我一看一闻，就知道一定是他自己亲手摘亲手炒的，这份心意我领了；这么多年，我们俩，见或者不见，都只是隔了这窄窄的一条苕溪，我过不去，他过不来；我也知道，他的这个茶，并不是为了我炒的，无非是想从我这里给你要点回礼；他的性子，还是那么任性，执拗。只是能为了你，肯向我低头，师叔也满意了，都过去了；

    小黑摸摸头，他们长辈的纠葛，自己就不掺和了，反正等到哪一天，师傅喝多了酒，肯定还会和自己讲；

    许清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五角星石头，递给了小黑；小黑触手觉得很凉，再一看，黑得深邃，似乎所有的光，照在上面都被吸入内部；

    许清意味深长的说，此山地处良渚古城遗址中心，良渚古城是良渚王朝的都城，良渚王朝是我们华夏第一个文明；距今已经五千多年了；我们的前辈干将莫邪铸剑莫干山，距今才只有一千多年，也就是说，干将莫邪距离良渚文明的时间，比我们距离干将莫邪的时间还要久远；他们在此铸剑，之所所以能闻名天下，打造出举世无双的宝剑，与良渚文明的一些遗留不无关系；后来我墨家门徒，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关系，所以一直有人在此活动，希望能探究出更多秘密；你师叔我，自二十年前，来到此处，小有收获，一直也没有离开；前几日去那古城西北莫角山探察，于山泉间偶然捡到这块石头，天然形成的五角星，不见丝毫人工打磨的痕迹，质地冰凉，就算扔到火里，再出来还是冰凉；我还没想明白缘由，但是今日见你来，说明和你有缘，这东西就赠予你，刚好你是新的墨子令，总得有个印信啥的，总不能像你师傅那样，不修边幅，一点架子都没有

    小黑有嘿嘿了一句，不敢闻师之过的意思；

    只感觉这个五角星玉石，在自己的掌心，确实一直冰凉；不由得大奇，亦是大喜；男人不管多大多老，总是小孩子气多些；心底里加倍感谢师叔；

    许清见小黑开心，继续说；你行走江湖虽然危险，但这次杭州之行，却无大碍；马飞扬，虽然以江湖礼节请你师傅出山，但他的危机，主要是关涉生意与庙堂，那意人和官员，虽然软刀子杀人也狠，但是终归需要找些名目，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似真正江湖人，刀刀见血，所以你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观察，学习，主要还是人情世故，多接触些坏人，比总接触好人，要成长的快一点；

    小黑本来还有的一丝丝担心，一丝丝忐忑，一丝丝不踏实，在许清的这番话之后，彻底放下心来；

    许清接着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这次出山，我再给你搭五十两银子，一定要给我拐一个漂亮小姑娘回来啊

    小黑脸红了，师叔，你不要开玩笑了。。。。。

    许清哈哈大笑，开玩笑？你看

    只见许清捏一个手决，指向天空，霎时云聚风生，一阵狂风刮来，冷不丁吹得小黑似乎要闭上眼，余光间，似乎看到许清一切如常，身上那件薄薄的素色布艺，纹丝不动，衣角都不曾晃动分毫；又听一句：“来”，只见天空中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雷响，一声砰的巨响，亭子旁边的石头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