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殒命
果然在染遥予的房间也找到了掺了青灵丝的墨块。
因为这小子平日里写得少，完全没用上这批墨块，所以他根本没中毒。
云妍姣不知道应该是哭还是笑了。
将所有墨块都拿走，又嘱咐了染遥予好好背书，她终于决定不再忍让。
带着染遥之所有的把柄，云妍姣见到染懋后，立刻哭得梨花带雨，“实在活不得了，还请伯爷垂怜，让妾身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去吧。”
染懋这些年哪里还见过云妍姣这架势，赶忙来劝，欲拒还迎中，云妍姣将染遥之做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而且是人证物证俱在。
“伯爷，之儿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妾身这个做继母的本不应该说什么。只是长公主暗自与妾身说过，那孩子最近与孙家和齐家走得实在近些。您也知道，长公主是不站队的。”
一听到孙家和齐家，还牵扯到长公主，染懋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云妍姣趁热打铁，“之儿是您的长子，更是染家的门面，若他真的选好了站队，还是要让他与咱们说的，妾身也好在长公主处周旋，只是怕长公主还是要怪罪染家。”
染懋恨道：“这个逆子。”
临川长公主哪里是随意与人结亲的，沐兰馨自己看上了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则是云家及其姻亲均不涉党争，这与长公主的政治理念相同。
否则，就算沐兰馨再喜欢，为了长公主府和沐家，长公主都不会如她的意的。
“将那个逆子带过来。”
云妍姣选在今日，正是因为染遥之在染府，毕竟妻子杜氏还在，他不敢完全不回来。
染懋生着气，染星瑶则在一旁安慰着云妍姣，看起来就像是生怕她情绪波动太大伤到了胎儿。
其实染星瑶心中清楚，云妍姣既然敢做，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被气到。
马上最大的眼中钉要被铲除掉了，她开心还来不及。
毕竟凭借染遥之做出的这些事，还有长公主的威压，就算那人不被逐出染家，怕也要被关到庄子里圈禁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却还没被带过来。
终于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伯爷、夫人，大公子将我的人打了一顿，现在跑了。”
染懋气得拍桌，“什么？”
事情，终于朝着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向奔去。
是夜，齐家。
“相爷，我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可一定要救我呀。”染遥之跪在齐玄面前，“他们全都查到了，您也知道我那个继母是个狠辣的，我是真没有活路了。”
“慌什么？”齐玄道：“银两细软都为你准备好了，趁着天黑南下去吧。”
染遥之抬头看向齐玄，“相爷，我、我能回家接妻子一同吗？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齐玄冷冷的看向染遥之，“蠢货，这个时候了还计较儿女情长，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只要你不出现，染家与你妻子有什么可计较的？你若是回去了，才当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许是被齐玄劝通了，染遥之下定决心，拿好东西，与齐家的人离去。
待他走后，屏风后走出了一个老者，虽然头发花白，身体看起来还是十分的硬朗。
“孙老真是舍得。”齐玄嘲讽，“好歹也是孙家嫡亲的外孙，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立刻处理掉。”
时任吏部尚书的孙纵凯冷哼，“不过是我那不孝女留下的东西，算不得什么孙家人。”
齐玄感慨，“也对，连自己女儿都下得了手，一个外孙算得了什么。”
孙纵凯道：“当初我已经警告过那个逆女了，和离就要承受应有的后果。既然敢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间的小路蜿蜒而曲折，只有多出的那具尸体，平白的打扰了这份寂静。
“什么？”就连云妍姣都没想到，“死了？”
小厮向染懋和云妍姣汇报，“伯爷、夫人，皇城府衙的人说是大公子昨夜遇到了劫匪，人已经没了。”
“正催着咱们前去收尸呢。”
染懋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
云妍姣第一反应是去扶染懋，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她干脆率先无声的哭了起来。
无论云妍姣其中有几分真心，染懋的失神却是实打实的。
毕竟是自己的长子，染懋曾经也对他寄予过厚望，只不过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消磨掉了而已。
悲伤的气氛充斥了染家。
尸体取回，灵堂还未搭起，另一个噩耗接踵而至。
“伯爷、夫人，不好了，”一小丫鬟哭着道：“我家少夫人肚子疼，刚刚已经见红了。”
来人是杜氏的贴身丫鬟。
待云妍姣和染星瑶赶到时，杜氏腹中还未满三个月的胎儿已然落下。
云妍姣和染星瑶，一个怀着身孕，一个闺阁女，奴仆们哪里敢让她们看到这些。
二人先在外间等了一会儿，待里面都处理好了才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血腥味，杜氏脸色苍白，好在神志还算清明。
若是因为平常之事落了胎，还能劝解一句，日后总会有的。但染遥之已死，一切的劝慰都是那样的苍白。
“大嫂，节哀。”染星瑶只能如此一句，聊胜于无吧。
许是自己也怀着孩子，云妍姣难得的感同身受，看着仿佛已经没有任何精气神的杜氏，竟然升起了些怜悯之心。
当然，也可能是早就想好的，她屏退了屋中伺候的人，缓慢的挪到了床前，柔声说：“改嫁吧。”
看着这个平日里与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婆婆，杜氏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虚弱的说：“我不走，这是他的家。”
云妍姣语气平静，“不要自欺欺人了，他从没将染家当过自己的家。”
“你们将他当过自己的儿子吗？”杜氏很虚弱，喊出来的声音没有什么气势。
“抱歉，我必须得为自己的孩子们着想。”
眼泪自杜氏的眼角缓缓流下，她嘟囔了一句，“难得听到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