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名声
命人将搜到的银钱和珠宝首饰，一股脑的丢到那马夫的眼前，染郑氏道：“交代吧。”
那马夫是个软骨头，待口中塞着的布被拿下，一溜烟的全部都招了。
“都是这个贱人让我做的，”马夫恶狠狠的盯着巧娥，“她给我钱，让我在客人面前诬陷三姑娘。”
“她还说，今晚就将三姑娘的贴身之物带来，明日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就行。”
“我没想做的，”那马夫为自己分辩，“我就是想骗她一笔钱，哪里敢真的陷害主家的姑娘，老夫人明鉴呀。”
而后冲着染郑氏磕起头来。
命人按住那马夫，染郑氏看向巧娥，“将你刚刚招供的再重复一遍。”
巧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显然怕了那些婆子的手段，颤颤巍巍的说：“是四姑娘让奴婢做的。”
听到这话，三房几人咒骂着想上前阻拦，却被染郑氏提前预备的人按在了椅子上。
巧娥继续说：“四姑娘让奴婢按照三姑娘的身形，事先裁制了一件中衣，再缝上梦云阁的标志。”
“之后奴婢趁人不备，用它换出了三姑娘的，毕竟洗衣院的奴婢只要看到数量对，就不会发现的。”
“四姑娘又让奴婢买通马夫，拿着三姑娘的中衣出现在客人面前，以坐实三姑娘与马夫有染。”
“奴婢不敢不做呀，”巧娥哭喊道：“求老夫人给奴婢一条生路。”
染静瑶虽然被拘着，还是开口骂道：“你个贱蹄子，是不是收了大房的银钱来陷害我？我跟你说，你一家人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
一旁的染辉和染殷氏，却第一次没有上前帮自己的女儿，只是震惊的看着她。
染郑氏终于忍无可忍，“住嘴。”
染静瑶这才结束了咒骂。
染郑氏看向巧娥，“你有何证据？”
巧娥答：“我家姑娘都是当面吩咐奴婢的，奴婢哪里会有证据。”
“对，那些首饰是我家姑娘给的……”
溪琴将地上的首饰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出了几个有三房印迹的。
它们一看就是闺阁中女孩的，又价值不菲，不是染姝瑶一个庶女能拥有的。
很明显，这些曾经属于染静瑶。
看染郑氏接过首饰，染静瑶还想狡辩。
染辉让染殷氏赶忙捂住她的嘴，然后起身狠狠地一脚踹向了巧娥，“你个背主的奴才，陷害三姑娘不成，还想栽赃。”
他又给染郑氏跪下，“母亲，这些东西定是这不要脸的奴才偷来的。”
“母亲，静儿也是您的孙女，是染家的女孩。”
“您三思呀。”
一旁的染殷氏也带着染静瑶跪下。
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染郑氏深吸一口气，“我老了。”
“母亲……”云妍皎想说什么，却被染郑氏的手势止住。
“这奴仆到底是收了钱财，就打三十板子，赶出染府吧。”染郑氏发话定下了马夫的处置。
那马夫赶忙谢恩。
对于一个险些毁了自己名节的人，只得了这样轻的处罚，染星瑶有些不甘心。
抬眼看到了云妍皎让她放心的眼神，染星瑶才了然，这马夫活不了了。
“至于这个背主的奴婢，”染郑氏眼神威严的看向巧娥，“将她家人全部赶出染府，而她，发卖到聚仙坊去吧。”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奴婢全交代了呀，奴婢是被迫的、被迫的……”巧娥哭喊着。
几个婆子上前拖巧娥下去。
刚到染静瑶身边，巧娥一把抓住她的腿，“姑娘，姑娘救我。”
“奴婢不要被买去聚仙坊，奴婢在那活不成的，姑娘救命。”
聚仙坊同畅春阁一样皆是青楼，不过聚仙坊地位更低些，大多去的是些平头百姓、贩夫走卒。
最主要的是聚仙坊是由许多船只组成的，这些船只并不经常在一个地方，搞不好巧娥这辈子是无法回皇城了。
没理会巧娥的哭喊，染静瑶起身踢了她一脚，“没用的东西。”
染殷氏又赶忙拉着她跪下。
待人被拖下去，屋中终于恢复了宁静。
看着气急败坏的染静瑶，染郑氏闭着眼睛，右手却不住地拨着佛珠道：“静儿，可知今日为何你父母都不为你求情？”
染静瑶虽然没说话，眼里却露出了深深的不服。
染郑氏继续道：“因为你会害死染家所有的姑娘，包括你。”
“世家女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有人因男子坏了名声，其余染家的姑娘还如何婚配？”
这与染静瑶害染星瑶落水那事不一样。
前世染星瑶虽然被传出了不爱护手足的名声，可说到底不过是小姑娘们相处的事，不会影响到全部染家姑娘的声誉。
今日却不同。
若当真坐实了与马夫私通，染家的其他姑娘还有哪个要脸面的人家敢娶？
发现染静瑶还是一脸的不服，染郑氏道：“儿女都是债。”
“禁足三月，想想明白吧。”
然后，让云妍皎搀扶着她回房。
染星瑶走在染郑氏与云妍皎的后面，因此听到了染静瑶与染辉夫妻的最后几句话，“那些绸缎明明不是我毁的，就是她陷害的，我报复一下怎么了？你们果然都不在乎我了……”
染星瑶无奈，居然是因染思瑶陷害染静瑶那次。
染静瑶却将仇记到了她的头上，当真心累。
无论染家今夜闹成什么样，第二日待云苍梧携沐兰馨前来时，没人能再听到一点风声。
“表嫂今日又漂亮了。”
云苍梧被云妍皎留在正堂，询问些科考方面的事宜。
沐兰馨借故想在染家逛逛，单独拉着染星瑶出来。
听着染星瑶的话，沐兰馨道：“就你嘴甜。”
“我说的是真的，表嫂如今的气色越发好了，可见日子舒心得很。”
沐兰馨笑笑，算是同意了染星瑶的话。
云苍梧与沐兰馨本就是两情相悦，二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至于云家，也没有需要费心的人。
云家的老太爷云铭桓，无论之前怎样的老奸巨猾，如今却连脑子都不太清楚了，而老夫人同染家的郑氏一般，都不怎么管事。
老爷云鹏，也就是云苍梧的父亲，为人与做官都没什么能耐，可最近还是升做了工部郎中。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圣上看在临安长公主的面子上给的，但于云家而言确实算是一件喜事。
云家老夫人和夫人同出自建武伯黎家，黎家与沐家私交又不错，因此云府的后宅什么腌臜事都没有，沐兰馨过得自然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