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逍遥山庄论今朝,天香湖上坐问道(一)
自古以来,峨眉派对北辽始终怀有深深的敌意。因此,每年都会有大批峨眉派的俗家弟子前往边境地区,协助守军坚守边关要塞。这种传统始于峨眉派的创派祖师,他们立下严令,要求门下弟子坚决抵抗北辽。
实际上,这一切都源于当年北辽自身所犯下的罪孽。在北辽建国初期,辽太祖一门心思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便将目光投向了当时全真教的教义传承。他渴望得到全真子的帮助,以实现长生不老的愿望。然而,全真一脉毫不屈服于北辽的压力,坚决不承认其统治地位。最终,全真教派遭受了惨烈的报复——大军进山纵火焚林,并截断水源,整个教派惨遭灭顶之灾。
据传闻,当时有一部分全真派的女弟子侥幸逃脱,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四川道境内,与峨眉观合并,共同组成了如今崭新的峨眉山门派。自那时起,峨眉与北辽之间的关系变得势同水火、难以调和。这段历史成为两派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让峨眉派弟子们对北辽充满了愤恨和仇视。
崔文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思忖起峨眉派和边军之间的关联来,但并未继续追问细节。紧接着,他神色凝重地紧张问道:“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鹿深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三叔向来对锦衣卫那帮走狗没什么好感。见你使出独门绝技,没将你废掉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倒是小沈啊,你瞧瞧,他如今走那九宫步多么娴熟!不过话说回来,他才修炼内息短短数日而已,气息怎会如此悠长呢?”徐鹿深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凝视着沈田齐。
然而正是这番话让崔文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曾提及过的“天授之人”一事,或许其中还隐藏着一些连自己都尚不知晓的秘密。
反观沈田齐这边,只见他动作愈发娴熟流畅,每一掌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巧思。随着时间推移,他竟然不自觉地将那套掌法反复施展出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而然。
站在一旁观看许久的段正德眼见此景,心知肚明——沈田齐已然进入到了顿悟之境!于是他悄然移步至一侧,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此时此刻,段正德脸上满是欣慰与欢喜之色,显然对于沈田齐的表现极为满意。
当沈田齐察觉到周身压力骤然减轻时,才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经历了一场奇妙难言的顿悟之旅。他静静地回味着刚才所施展出的步伐与拳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感。
这时,沈田齐抬头望向段正德,眼中闪烁着自信光芒。凭借自身直觉判断,他似乎已领悟到一套独特玄妙的九宫八卦步法学问;不仅如此,经过此番顿悟后,其掌上功夫亦变得越发纯属精湛。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日里向来活泼开朗、口若悬河的沈田齐,此刻却突然变得羞涩腼腆起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次意外收获令他心生感慨吧……
“晚辈沈田齐,多谢前辈教导,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沈田齐看着段正德,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恭敬地问道。段正德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一声三叔便可。小伙子,你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可谓是顺坡上桥啊。想必你曾经学习过九宫八卦吧?”
沈田齐闻言,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早些时候,我曾涉猎过一些道家学说,并且时常跟随家父前往临安的洞玄观拜访葛老,略微学到了一些皮毛知识。”
段正德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说道:“嗯,不错,小后生确实相当出色!”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朝着徐鹿深走去。
走到徐鹿深面前,段正德看了一眼他,然后开口问道:“这峨眉入门掌法可是你传授给他的?难道你就不担心会有人借此抓住你的把柄吗?”
徐鹿深一脸无所谓地将双手一摊:“反正那只是入门掌法而已嘛!既没有传授本门的核心心法,而且各门派的入门功法早就已经泛滥成灾啦!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哼哼,我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一天到晚不做正事,就知道抓别人的把柄。”
段正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日后若有人问起此事,你便说是老夫亲自指点过你吧,小家伙。”接着他转头对沈田齐说:“这个黑锅啊,还是由老夫先来替你背着吧。”说话间,段正德还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徐鹿深的头顶,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此次派你前往北辽,我确实未曾预料到竟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途中我也遭遇了一些意外状况,以至于接应你们的时候迟到了。好在你安然无恙,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你二哥交差啊。”
徐鹿深深吸一口气,将头缓缓转向崔文,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此次多亏在途中偶遇崔兄,若无崔兄相助,我恐难以如此轻易地逃脱北辽那帮恶贼的追杀。”崔文听闻此言,迈步走向段正德,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晚生崔文,拜见段前辈。”
崔文正欲开口说话,却被段正德毫不留情地打断:“锦衣卫的走狗,还是崔姓中人?恶狗猢狲之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崔文并未辩驳半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走到沈田齐身旁站立。
眼见此景,徐鹿深知多说无益,以免自讨没趣,于是改变话题,向段正德询问道:“三叔,方才您提及我二哥,难道他也已抵达此地了么?”段正德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接着说道:“不错,你二哥现已身在逍遥山庄。待我们先行前往该处歇脚,之后便由你二哥带领你返回川中老家。”
徐鹿深听到这里,开心的拍起手来,拉着段正德的袖子就赶紧催着带路,崔文见状,看向了沈田齐,沈田齐看着徐鹿深的方向,说道,“我们干粮不多了,不如和他们一起去?”
崔文如今恰似那无根的浮萍,四处漂泊,不过他对此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微微颔首。沈田齐见崔文应允,喜不自禁,如获至宝,赶忙牵起路边的驴车,欢快地挥舞着鞭子,嘚儿嘚儿地赶着驴车,一同向逍遥山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