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毕业03
晚上七点刚过,孟宴臣已经等在玄关,耳边反反复复都是那两句“一个月前分手了”、“答辩搞我心态踹了”。
上午刚回车里的时候,肖亦骁还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不是和好了吗?”
是啊,不是和好了吗?
可她当众说分手了。
他反问回去,“上周末你约我打球,我说了什么?”
肖亦骁想了想,回答说:“陪女朋友,没空。”
对,是这样没错。
上周末他在家里跟凌云致整日厮混。这个周即使禁欲,但每天依然会接吻,甚至今天早上出门前,她还缠了他好一会儿,怕他因为不能来看她毕业而伤心。
想到这里,孟宴臣又翻开手机,他已经翻了无数次,自打在车上就反复刷新反复看,可无论点进去几次,凌云致的微信朋友圈都是一片空白——
当初那条官宣男友的文案,不知什么时候被清空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觉察。
他在做梦吗?这半个月的亲密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孟宴臣两眼无神地目视前方,发着呆。
七点二十左右,门外嘀的一声,密码锁开启,睡在鞋凳下的凌绝顶一个骨碌起身,伸着懒腰冲门摇头摆尾。
孟宴臣也被拉回注意力,他偏过头,看到门被打开,凌云致走了进来。
那身学士服已经换下,她穿着早上出门的那件裙子,手里抱着单鑫怡送的那束花。花朵依然娇嫩,摇颤着映衬她噙着笑意的脸,一瞬微微讶异地看着他。
“怎么在这儿坐着?”只穿着衬衫,也不戴眼镜。
但她没在意,下一秒就看向狗,“顶顶,妈妈回来啦!”
“……等你。”孟宴臣的声音散在小狗兴奋的呜叫里。
她也曾坐在这里等他。
一人一狗闹了一会儿,凌云致回头把门关上。
孟宴臣想抱她进怀里,然而刚一拉住,掌心里的手却挣了一下。他立刻心揪起,胸腔一鼓,正要说什么,却被弯腰吻在唇上。
急躁被稍稍抚平,他坐在凳子上,眼睛盯着她,等着她。
凌云致好心情地换了鞋,然后走去蝴蝶屏风前,把花和包都放在桌子上,又悠然返回,径直横坐到孟宴臣怀里,胳膊一抬,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吻来。
孟宴臣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要什么,一连五天只有浅吻,谁都心痒得厉害。
他闭上眼睛,抱得很紧,吻得很烈,用极短的时间将她呼吸都卷扫殆尽,却在最激烈时动作突然变轻,浅浅勾连着,研磨舌尖唇瓣,不让她满足。
情火被挑得七上八下,凌云致搂紧双手缠着他哼哼,“……再重一点儿。”
现在可不是什么温柔的时刻,她需要、也想要狂风暴雨般的疾吻,来宣泄这一周的忍耐。
孟宴臣没吭声,用力掐握着她的腰,但仍然吻得很浅,或者说,他故意钓着她。
直把她钓得浑身难受,开始又抓又薅时,才舔舐她急喘的呼吸,“你先跟我和好。”
“?”凌云致忽地顿住,睁开眼睛看他。
那眼神有些迷离懵然,颤颤巍巍地含着一丝媚色的水光,又纯又欲,扫过来的那一下,孟宴臣自己先受不了了。
他控制不住埋头下去,深深重重地吻咬,缠裹吮弄,但在某一时刻又突然醒悟,停下松开,喘息着央求,“你先跟我和好,和好我就亲你,像刚刚那样亲你。”
凌云致没反应过来。
孟宴臣已经摩挲到她空空的手腕,心又凉了半截,“手链呢?怎么不戴了?”
“……哦,”她眨眨眼,这回听懂了,“摘了不知道塞哪了。”
语气相当随意,令腰上的手当即紧了一下。
孟宴臣望着她,眼神充满哀切,“云致,你是不是——”他想问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原谅他。
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来,别说什么“我们和好吧”这样明示和解的话,实际上就连“原谅”这类字眼,她其实也从未说过。
她只是跟他回了家,只是说,“都过去了。”
那一夜他本意是求吻,求她随便亲随便摸,后来是她主动勾着他磨蹭。
虽然在那之前他确实也说服了自己,当个泄欲工具也可以。可是环境一旦安逸,贪心就会滋长。
如今,她不能只馋他的身体。
“你先跟我和好。”
凌云致全程发懵。
她懂这句话,但是不懂这句话的逻辑和出发点在哪里。
孟宴臣说了三次让她跟他和好,神经病吗?今天一天又没吵架,和的哪门子好?
“你先等等再发癫好不好?”先让她过过瘾再说。
凌云致唇舌发痒,根本不想跟他说话,一边吻他一边去解他的领带。
“不行!”孟宴臣严肃地扣紧她的手腕,“你先跟我和好!”
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骗了身子,必须要她亲口承认。
“你先跟我和好。”
天杀的!
什么时候吵架了她怎么不知道?!
凌云致气得干脆收手,利落朝下重重一按,“你又被什么刺激到了这么敏感?”
“——云致!”孟宴臣瞬间瞪大眼睛,浑身痉挛似的一抖,立刻并紧双腿。
这下是真敏感了。
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声音都发虚,“你想干什么?”
蹭归蹭,但两个人从没这么碰过对方。
他敏感得眼角都红了。
两人在上方悬空比手劲,他拼命往上抬,凌云致死命往下坠,手被捏折得红白相间。
她倔脾气一犯就不管不顾,手上比不过,就又臀腿去挤,孟宴臣又气又急,又心疼她的手,还得护着自己。
可这种关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情急之下,只能手脚并用,把她人整个上下圈起来箍死了,低头攫住她的唇舌狠狠蹂躏。
不给反应时间,不给呼吸余地,是她最初期待的那样铺天盖地,密不透风,放肆又激烈。
他的怀抱宽阔有力,胸肌触感分明,吻技也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纵情中锤锻得炉火纯青,凌云致被又搂又抱吻得发晕脱力,身体很快软了下来。
察觉到她的变化,孟宴臣试探着微微卸力,先是放松臂膀,后手指曲张着,慢慢改禁锢为安抚,并捉起她的手贴上滚动的喉结和扣紧的领口。
“帮我解开。”这是必备项目,她喜欢解,他也喜欢让她解。
但此刻凌云致被吻弄得有些使不上力,手指勾动着扯了半天,连领带都没扯多开。
孟宴臣只好自己动手解了,放松呼吸,也方便她摸。
果然,扣子一开,那双手立刻勾了上来,虽然没太有力气,却也绵软地紧紧贴着他,直到快呼吸不过来,才往外推着抗拒了几下。
孟宴臣很快松开,转而在她急喘时仰起的脖子上过渡自己尚未尽兴的吻欲。但在他印完第三枚吻痕的时候,脸被一掌撑开。
他抬眸瞥去一眼,只见凌云致面色粉红,眼含春情,唇瓣微张,呼吸已平。
孟宴臣以为她想继续唇吻,便要低头,却不料吻落下时,对方脸一扭,躲开了。
“你先把话说完。别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一点。”
什么话?
孟宴臣一不小心就沦陷在她身上,经这么一提 ,才想起正事来。
于是他在脑子里斟酌用词,斟酌了半天,然后问:“你手链呢?”
“……”
凌云致深叹一声,不指望他了,“你让我跟你和的什么好?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还是,你又因为什么感到不舒服了?直接问我,就现在。”
她扯过孟宴臣的手,看着腕表开始计时。
过了三分十八秒,这狗男人才支支吾吾开口,“……上午,你说,我们分手了。”
原来是这事。
凌云致又叹,“我是这样说。”但不解释,等着他主动问。
这次过了两分钟,“为什么…这么说?”孟宴臣蹭着她的脸闷闷地问道。
他们明明没有分手,只是吵架,然后和好了。
为什么说分手了?
凌云致告诉他,是因为当时突然被问到,不知找什么借口来圆谎,但又同时灵机一动,想到干脆就这么分手更好。
因为正逢毕业,之后她就是社会人士,只要踹掉这个一直藏着掖着的“男朋友”,再跟孟宴臣“交往”,顺理成章。
而且很多人本就非常关心那个“男朋友”,分手了,她可以直接说那本就是不存在的假人。可是如果继续这个谎言,那么将来迟早会被人得知,她还在大学时就跟有钱有势的企业家搞在一起,后患无穷。
陈松甚至可能靠这一点翻案。
因为她跟孟宴臣身份差距太大,刻板印象和舆论对她并不友好。
“啊,这样啊。”
这么一解释,孟宴臣瞬间满血,眼睛恢复了神采,亮晶晶地看着她,“云致,我想亲你。”
“我想给你两拳。”凌云致没好气地说。
“来,朝这儿。”孟宴臣乐呵呵地直接抓着她的手往身上捶,“多打两下,是我活该。”
整个人雨过天晴,超级开朗。
凌云致白了他一眼,靠在他身上反省,“也怪我,当时没憋的住,跟翟淼显摆了一嘴,说是你亲的。”
当时她对跟他接吻很上头,也可能那会儿潜意识就喜欢了,所以就想炫耀,一点也藏不住。
以后如果翟淼问的话,她就说是自己咬的,喝热水烫的,为了男朋友的谎言更逼真些。
孟宴臣嘴角微微抽搐,“是吗?我就从来没显摆。”
不过说起亲亲,他低头去寻她的唇,想要痛快热吻一场。
但凌云致不让,“到你了,”她一把揪起大敞的领口,目光凛冽,“给我说说,翟淼跟叶子是怎么回事?叶子先不提,你认识翟淼?”
看翟淼那个反应,分明就是认识的,而且似乎还有些抵触。
瞬间,孟宴臣的吻欲又淡了,眼睛快速眨动着,眼珠先往右上后又往左,“……嗯,就是她家里有个亲戚,二十多年前被国坤裁员了。”
凌云致恍然大悟,“原来上一辈的恩怨。那叶子呢?”
她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把,“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最后还故意当众误导她跟孟宴臣不清不楚。
孟宴臣当场一个哆嗦,倒不是疼的,而是吓的,“云致,你别这么说,我害怕。”
“人家喜欢你,你害怕什么?”
“那陈松喜欢你,你害怕什么?”
“我没害怕,是厌恶,他阴魂不散,还造我黄谣。”
“我也是。”
“啊?”
孟宴臣意识到不对,忙跟她讲,“不是,你仔细想想,她跟我就在酒吧见过几回,代驾过几回,再没接触过,她怎么就喜欢我了?”
凌云致一脸平常,“因为你有钱好看又礼貌大方啊,条件这么好,一见钟情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酒吧里的小姑娘不管是应侍生还是客人,经常偷看你,你不知道吗?”
孟宴臣猛地卡了一下壳,又眨了几次眼,随即低头去咬她的嘴唇。
凌云致推他,“我跟你说话呢,你突然亲我干什么?”
孟宴臣耳朵红红瞥她一眼,“你突然夸我。”
“我在陈述事实。”
“你看,你又在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