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暗流02
因为这一段无疾而终的对话，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不看彼此，也不说话，路经店铺也不进去，就这么一直沉默着走到电影快要开场。
凌云致看了眼手机，“快到时间了，回去吧。”
孟宴臣回应：“嗯。”
回到影厅，两人来到货架前，买水的时候，孟宴臣问她要不要吃爆米花。
凌云致眼睛直勾勾盯着机器，说道：“不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吃。”
孟宴臣立刻意会，“那等出来的时候再买。”
很快提示音响起，逢场的观众们纷纷迈开脚步往放映厅走，他们也跟在后面，排队检票进场。
落座后，孟宴臣视线粗粗掠过，发现到处都是情头，他们身边各自坐了一对情侣，无人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地用余光瞄，看到两个女孩子都依偎在男生身上，低笑着窃窃私语，神态动作十分亲昵。
再看凌云致，人完全放松地后靠在椅背里，在位置正中间架起膝盖，抚平裙角，然后两手抱着水瓶，表情平淡，目不斜视，专注地直直向前，一点儿也不看他。
真是无情。
到点熄灯，周围立时一片漆黑，观众们自觉地压低了交谈声。
黑暗中，凌云致的脸白得像开了柔光滤镜。
她静等着，忽然间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她吓得猛回头，正对上孟宴臣反光的眼镜。
他呼吸温热靠近，“我帮你拧瓶盖。”
凌云致存疑，但还是把水递过去。
孟宴臣先拧开再拧上，但没还有回去，而是放到了座椅扶手上的瓶架里，然后他的手翻越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场合的原因，他一握住，就脸颊发热，心狂跳不止，至于电影开场演了什么，一概不知。
就这样过没多久，凌云致忽然轻声开口，“你来电影院干什么？”
“啊？”孟宴臣微微一愣，发现她是在问自己，条件反射地回答道：“看电影。”
“嗯，那我脸上有电影吗？”凌云致淡声反问。
即使注意力一直都在荧幕上，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边的注视，炙热又专注，让她都不敢回头与之对视。
孟宴臣听到这话，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干什么。他猛看了她两眼才不舍地转头向前，但没过一会儿，又转了回来。
凌云致察觉到，几不可闻地轻叹一息，没再管。
电影渐渐演到高潮部分，主人公互诉衷肠后，紧接就抱在一起开始亲吻。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咯噔一声，果然，下一秒，孟宴臣在黑暗中目光炽热地看来。
她冷脸，“你想都别想，周围全是人。”
“——可是，”他压低声音说，“他们都在接吻。”
前排黑压压的人头，至少有一大半都叠在了一起，尤其是正前方的两个剪影，吻得比主人公还要投入还要动情，离得这么近，黑暗又放大了感官，孟宴臣甚至能听到他们舌头翻搅的声音。
他不是故意要听要看，也没想那么过分，只是听见了看见了，大脑忽然就冲动了，想轻轻吻她一下。
他们还没有在电影院接过吻呢，这是新场景，值得尝试。
但凌云致只是用手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我不想接吻给别人看——另外放映厅有监控室，光线再暗，里头的人也能把观众席上的每一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黑暗、又多人的环境诚然很助兴，也很刺激，但是，不行。
她往前努嘴，“你看他们，就像别人看你我。”
只见前头的情侣气喘吁吁的分开，但马上又换了个角度继续。
孟宴臣扫一眼，立刻就移开视线，也被说服，歇了心思。
但天不遂人愿，周围小情侣们的轻笑、调笑此起彼伏，大荧幕上就更过分了，主演已经亲到床上去了，厮杀一般地互相狂甩嘴唇，撕扯衣服。
他回头看到的时候，眼都吓得瞪大了，他立刻看向一旁，但旁边的一对也在亲吻，无奈又尴尬，他只好低头拱向凌云致，头抵着她的肩膀，如坐针毡。
视觉暂时封闭，但人在黑暗中，听觉只会更加灵敏。
渐渐的，荧屏上的喘息和动静越来越大，孟宴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看这个真的是——
凌云致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的啊？
并不，她看得津津有味。
别乱想，能被拍出来、在大荧幕上放出来的床戏，尺度也就那样，最激烈的时候帘子一拉，灯一灭，转眼鸡叫天亮，镜头推进，床上两个露着膀子的人慢慢醒来。
须臾，大荧幕上，主人公已经醒来，略微羞涩的相视一笑；荧幕前，凌云致也跟着微微一笑，然后提醒孟宴臣，“好了，他们已经做完了。”
“……”孟宴臣已经煎熬得直不起腰了。
电影结束后，观众陆陆续续离场，凌云致在洗手间外等他。
孟宴臣出来时，不仅洗了手，看样子也洗了脸，鬓发微微湿，清晰锋利的下颌线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
人走到旁边后，凌云致将手放到他手心，另一只抬起去蹭他的脸，“孟总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
孟宴臣微微弯腰任她动作，然后等她脚跟落地，便顺势搂了一把，嘴唇对嘴唇印了一下，可算是了了在放映厅里的心愿。
只是他满脸春情，凌云致却脸一黑，拉着他直往前走，“在门口你也不嫌有味儿！”
孟宴臣被她扯着，竟还回头望了一眼，说：“还好。”
“好你个头。”
“网上写了，热恋中，在马桶上接吻也是香的。”
凌云致无语，“你少上点网吧！”
净学些没用的东西。
电影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两人都赞同先去吃饭，不过商场餐厅众多，风味口味眼花缭乱，你挑我拣好一阵，最后决定去吃泰国菜。
店内有不少空位，但孟宴臣非要开个包间，想单独相处。
凌云致只当是大少爷喜欢安静，但在两人吃完后，她喝水的时候，孟宴臣姿态优雅放下餐巾，起身拉严了窗帘，然后坐到她身边，深入地尝了尝。
口味微甜，且越尝越甜。
离开餐厅前，凌云致重新涂了遍口红，边涂边骂他三十岁的人一点定力都没有。
孟宴臣腆着脸反驳，“你也喜欢。”
早上还骂他发疯病，可只要稍微一亲亲，就妥协了。
她也喜欢和他接吻，他知道。
凌云致一噎，有点窘，于是瞪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瞧着她生动的脸，孟宴臣忍不住又亲了亲，“我比较想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