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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草莓软糖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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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花的付闻樱果然很高兴,看似埋怨孟宴臣跟年轻人一样净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实则嘴角就没下去过。

    她家境优渥一生顺遂富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将这束花捧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最后还是保姆桂姨从旁提醒,要不要找个花瓶?

    付闻樱这才回神,说一定要挑个最好看的花瓶。

    一直到饭桌上,她的热情也没有消退,以致于孟怀瑾都忍不住打趣道:“好久没见你妈妈这么开心了。”

    看着母亲慈爱的眼神,孟宴臣忽然很想坦白,他其实不懂这些,是凌云致建议他这么做,是他的女朋友,推荐的这束花。

    他很想很想,但是又不能。

    他太了解付闻樱了,一旦说出口,以系统为“阮娇娇”捏造的身份和家世,她只会让他分手。

    他不愿霸占这个功劳,却只能含糊其辞,说是朋友提起。

    可饶是如此,付闻樱依然十分开心,并跟孟怀瑾娓娓而谈,从夸赞孟宴臣学会心疼人了,到嗔怪他为什么不能对相亲的姑娘也这样贴心,后来不出所料地又谈到了他的终身大事,感慨他和许沁样样都好,就是这方面让她一直放不下心。

    最后,还问起了温家的女儿,两人有没有继续联系。

    孟宴臣摇头,“没有。”

    在这种时候他向来少言,只偶尔会在付闻樱唠叨许沁的时候出言维护一番,而对自己的则从不反驳。

    但今天,他却对这个话题生出了一点反感,甚至暗暗怪了一句许沁为什么不回家,让他一个人被絮叨。

    快到十点的时候,两位老人家终于回房休息,孟宴臣一个人又待了一会儿,然后才驱车离开。

    一线城市,又是夏日,城市灯明如昼,街上车来车往,商铺人流如织。红灯时,他看着在科技的白炽灯下沉默的高大树木,在那之上,是同样沉默而漆黑的穹顶,即使灯光明亮,却无时不在,绞缠着树冠,密不透风。

    很快绿灯亮了,前面的车渐次离开。他收回视线,踩下油门,车窗外,夜风呼啸而过……

    回到自己家里,刚一进门,孟宴臣便觉得心里一松。

    客厅里,凌云致在医院躺了一天,如今精神头够好,正抱着狗看电视,见他走进来,一大一小齐齐回头。

    眼睛都那么圆溜溜的,像黑曜石一样浓郁得清澈又美丽。

    孟宴臣扬起笑,脱下外套坐过去,一手盖在凌绝顶脑袋上,一手揽住凌云致,在她发顶轻轻地蹭,柔顺又清新。

    “在家做了什么?”

    “洗澡,训狗,拿快递,和学姐学妹聊天。”凌云致掰着手指细数,然后仰起头看他。

    孟宴臣瞬间意会,“付女士非常高兴,在朋友圈大肆炫耀。”

    他拿出手机来。

    于是凌云致就看到,那束康乃馨被付闻樱翻来覆去找了八个角度拍下照片,发了一个九宫格。

    孟宴臣亲手写的贺卡被摆在了正中央,“母亲节快乐,献给付闻樱女士。”

    右下角是他的签名,“孟宴臣。”

    字迹十分漂亮。

    凌云致窝在他怀里看评论,一溜的艳羡和夸赞,她得意地哼了一声,“你一开始还不想。”

    孟宴臣亲亲她的额头,“是,都是你的功劳。”

    中央八台正在播动物世界,他余光扫了一眼,但还是问,“在看什么?”

    凌云致往前努嘴,“动物世界。你刚才分明看到了!还问!”

    孟宴臣只是抱着她笑。

    他喜欢跟她说话,喜欢她句句有回应,听她甜甜软软的嗓音说些琐碎零散的小事,怎么也听不腻,有时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明知故问。

    即使被她发作,但下次还敢。

    只不知为何,今天感觉格外高兴,像吃了蜜一样。

    过了一会儿电视,凌云致拿起遥控器,“要不要看财经或者新闻?”

    孟宴臣摇头,“小家伙喜欢看。”

    这一周里,他们每天窝在沙发,看完新闻看财经,看完财经看动物世界。财经和新闻是他的频道,前者仿佛天书,凌云致听了就发困,后者虽然看得懂,可没多少兴趣。她一般会安静地陪他看完,然后到了动物世界频道开始说话。

    而动物世界——当初谁也没想到,最爱这个频道的居然会是凌绝顶。

    “有时我真的怀疑它是个人。”眼下它在凌云致腿上正襟危坐,一眨不眨地看狮子撕咬猎物。

    凌云致发散思维,“穿越到异世界,但转生成流浪狗——这种么?”

    孟宴臣思考稍许,觉得还挺有意思,甚至兴致勃勃地说起如果是他变成狗会怎么办。

    凌云致听着,目光渐渐落到他手上。孟宴臣右手摸着狗,左手抓着她,手背上一点黑痣异常明显,在今夜看来,也异常的勾人。

    她暗暗下了决心。

    “凌云致?”许久没听到声音,孟宴臣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是不是困了?还是不舒服?”

    凌云致摇头,“没有,没事。”

    孟宴臣不放心,低头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异样,却见她神色平静,眼神幽深如古井山潭,因角度微仰,映着灯光也映着他,闪闪的、勾勾的,隐隐地有些危险。

    商人的直觉让他疑心凌云致似乎在筹谋什么,而且很有可能与自己有关。

    他忽然心跳加速,却挪不开眼,就这么看着,动也不动,放任她收回视线,将凌绝顶拎起放到地上,然后伸手向茶几。

    那里放着一个星星形状的透明玻璃罐,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他记得,那是出院的时候,凌云致说想逛逛超市,进去后却像是有计划般的直奔糖果区,说是太苦了,想吃点甜的。

    凌云致打开盖子,问孟宴臣:“你喜欢什么口味?”

    他不怎么吃糖,刚想着拒绝,但瞄一眼她,不愿扫她的兴,“都喜欢,随便。”

    凌云致挑挑拣拣拿了一颗,没有给孟宴臣,而是撕开糖衣后直接放进自己嘴里,然后靠回,丝毫没提他。

    孟宴臣虽然疑惑,但是没问,总觉得气氛在那个对视之后就变得沉默躁动。

    凌绝顶跑去了另一侧的单人小沙发前继续看电视,而这边,孟宴臣眼睛看着电视,注意力却全在凌云致身上,随着咀嚼,空气里渐渐蔓开一丝丝甜腻的香气。

    他不是个爱吃糖的人,这会儿却觉得那香味有些勾人,勾得他口齿生津,忍不住想要多闻闻。

    但这个行为显然不太符合他的教养,甚至让他莫名幻视当初在酒吧摸凌云致腿的男人,想起那个响亮的耳光和那声石破天惊的“贱人”,孟宴臣克制住,没动。

    直到——凌云致吃完糖,然后仰头,摘掉了他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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